094 她一向疼愛這個孫媳婦
張若怡甜甜地說着。殢殩獍曉
張若怡是張太后最喜愛的人,她要說什麼太后都會答應的。
張若怡想起了當年,她要嫁進安王府,她雖然覺得墨青夜是她的孫子,可是,畢竟長年有病,身體不好。
太后也曾說過張若怡:“也許你嫁進去,就會當寡婦了。”
張若怡知道太后是心疼她,於是,她低頭,不做聲。讓張太后以爲她是喜歡上了墨青夜。也就隨了她的意。
果然,第二天,太后就和皇上說了這件事,張若怡很快就嫁進了安王府。
太后說這些話的意思很明顯,她是聽說了沈惜畫剋夫的事情了吧。當她聽到張若怡這樣說話時,她的心都樂了。
看來,夜兒的這兩個媳婦關係不錯呢。她被她們感動了。
太后一生生活在衆女人鬥爭的皇宮裡,看慣了女人之間的你死我活的鬥爭,覺得眼前的這兩個人的關係真難得。
姐妹反目成仇的事她是見得多了。都是因爲男人。在這個男人的天下。
現在,眼前這兩個人之間,沒有了夜兒,但願她們之間的感情可以一直維繫下去。將來,她還指望眼前這個怡兒再嫁呢。
閱人無數的她看得出沈惜畫不是一個簡單的姑娘。她應該幫助她的,從心底裡,她就覺感覺。得和沈惜畫特別親,好像親人一般。
她一向疼愛這個孫媳婦,加上若兒的關係,爲了剋夫事件,她必須走這一趟。皇后掌管着後宮,可是,她這個太后纔是真正的後宮之首。
她來了安王府,無疑是給外邊的人一個最好的說法。她堂堂一國太后不相信也不去計較沈惜畫是否剋夫。而且對這個安王妃疼愛着呢。
太后對皇后的性子也是深知,她此次回到宮後還要到皇上那裡去呢。不能讓皇后那個小心眼的給捅婁子。
………
“啪——”一個宮女被皇后用力的一掌,很響亮的聲音。其他宮女都不敢出聲。這個皇后的性子可以用喜怒無常來形容。
“你說什麼?太后去了安王府。她去幹什麼去了?”皇后蕭麗君氣憤地打了來向她報告的宮女。
昨天太醫說安王妃這些天煩躁,睡不着覺。今天那個老太婆就跑去安王府去看那個代嫁女沈惜畫。
“皇后娘娘請息怒。太后沒有呆多久,只是問了安王妃身體的一些情況,然後和安王妃,怡側妃一起用過飯後就回宮了。”來人說明了情況。
“你給我滾——”皇后對來報的宮女吼道。
皇后自己一個人在坤宮裡發飆:
“沈惜畫,你的代嫁身份本宮都還沒有來與你計較,現在倒好,又給我弄出了剋夫。”她狠狠地說着。
………
沈惜畫剋夫的消息一下子在延州城裡傳了開來。然後,京城也紛紛揚揚地傳,甚至於整個天墨國。
沈惜畫三個字就成了不吉利的代名詞。
沈府卻安靜得很。
他們當然聽到了沈惜畫代嫁的事,他們就是這件事的罪魁禍首,他們怕滅頂的災難來到沈府,所以,包括大夫人張三娘在內,都極少外出活動。
沈府都是一些下人們出去辦事,而且沈老爺特別交待出去辦事的人,要低調行事。而沈老爺,整天都在家裡看着兒子,陪着三夫人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
沈家的生意,已經漸漸的交到沈惜琴手裡去打理了,沈惜琴對沈老爺說:“我會爲弟弟管理好這一份家業的,我還要讓弟弟將來不會因爲這份家業的來路而感到羞恥。”
在別人傳出沈惜畫剋夫時,沈惜琴已經帶着沈惜棋去了京城。她想在京城裡爲沈惜棋找一門親事。三夫人沒有意見,沈老爺也沒有意見。
現在的沈府,實際上成了沈惜琴話事。
大夫人不再像以前那樣氣焰囂張了,這一次,要不是有大女兒沈惜琴,她也許就會被趕出沈府了。
不過,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還是醉心於製毒。她手裡有一本毒經,那是她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得到的。
她的丈夫對她的愛已逝,她只能是低調一些行事。她不期望自己的丈夫會重新愛上自己。但是,只要他需要,她會爲了他而奮不顧身的。
可是,她沒有想到,在一次製毒時,不小心被毒藥濺到臉孔,她的臉上,有了幾點黑黑的東西。從此,她被自己毀了容。
………
“皇兒給母后請安。”
“兒媳給母后請安。”
早朝後,皇上準時到慈宮去給張太后請安。不想在路上遇到皇后。皇上也看得出來,皇后是特別等他的。兩個人就一起過來了。
“平身。看座。”張太后放下手裡的茶,看了看眼前的兒子和兒媳。
“臣媳若怡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若怡見過皇后,皇后金安!”張太后的身邊立着張若怡,她昨天和太后一起進的皇宮。看到皇上皇后,她向他們行禮。
皇上點點頭,說:“若兒來了。”皇后點點頭,不說話。
太后一看兒媳婦的表情,就知道她今天特別和皇上一起來,一定有事說。她不可讓她先說。她要先說了,皇上先入爲主,以後安王府的事就難辦了。
“皇兒,本宮昨天去安王府看望安王妃去了。她年紀輕輕,要打理着諾大的個安王府,還懷了皇家的孩子,不容易啊。”太后看着兒子兒媳婦說。12ryn。
“皇兒正想着給母后請安,順便打聽安王妃的情況呢。”皇上說着,現在安王爺不在了,他是公公,當然不好意思說去看媳婦了。
他來太后這裡打聽,也是合情理的,表示了他的關心。可是,他從母后的話裡聽出來了一些其他的意思。
“母后,你想如何解決安王妃的這個問題?”他在試探着母后。
“我們的夜兒,長年臥病,甚至於下不了牀。幸好,娶了惜兒,給我們皇家留了後。惜兒這個孩子,多大的功勞啊!”太后當然不會明着說出來有人中傷安王妃。
要是中傷安王妃的人裡皇后也有份的話,那會給她難堪的。
可是,皇后還是說了一句:“惜兒畢竟是庶出,代嫁,不是夜兒八字相合的人,夜兒才這樣早就離開了我們。”
她是在怪沈惜畫代嫁,因爲安王爺沒有娶到真正的沈惜書,是造成王爺去世的根源。
“沈府的沈惜書是誰我並不想知道,我和皇上都只知道夜兒喜歡的是惜兒。”太后看着皇上說。
若怡曾婦想。皇上當然得點頭,說:“這也是事實。或許,那個沈惜書嫁進來,夜兒說不定是不是會喜歡呢。夜兒總沒有在世上白走一趟,遇上了心愛的女子,併爲自己留了後。”
皇上都這樣說了,皇后心裡有再多的恨也使不出來。
看來,太后雖然不管事,但是,許多事情,她比誰都明白。在一旁的張若怡看着太后那雍容華貴的氣態,想着。
“是呀,惜兒的功勞真的很大。母后要是怕她辛苦,那就讓若兒多幫幫她吧。”皇后說着,看向一直都淡然的張若怡,她的容貌並不亞於沈惜畫。
她從來沒有見到過張若怡淡然之外的其他表情。這個不解風情的女子,難怪她先進的安王府,卻讓沈惜畫佔了夜兒的心。
“謝皇后,若兒不才,怕是難擔此重任。”張若怡不冷不熱的回道。眼前的人雖然貴爲皇后,可是,在張若怡的心裡,與外邊那些站着候着的誰,都沒有區別。
“誰不知道若兒的才幹呢,一間惜若軒給若兒打理得井井有條,都超過京城裡的琴行了。”皇后帶着歡喜的聲音說着,像是在稱讚。
“謝謝皇后稱讚,那是若兒閒來無事,得一個去所消遣用的地方。”張若怡沒有誇大,如實說着。15460467
“喏,若兒,不知你今天進宮,呆會兒你回安王府時,請記得到我那走一趟,我有些東西,順便讓你帶給惜兒。今兒我就不去安王府了,明天再去,代爲轉告惜兒一聲。”
皇后如是說。
皇上和皇后離開後,張若怡問着太后:“皇后讓我過去是爲什麼事來着?”
“她那點心思,我當然曉得。她不就是在怪着惜兒剋夫的事情嗎?她就不想想,夜兒那樣的身子骨,能好得了嗎?不知惜福的女人。”太后說着。
在皇后的宮殿裡,張若怡按皇后的意思過來了。沒想到卻見到了閆清嵐在皇后這裡。
“張若怡見過清公主,給清公主請安。”張若怡不得不給閆清嵐行禮。
“免禮。”閆清嵐看着張若怡的冷若冰霜的臉孔,她心裡很不舒服。憑什麼她張若怡在安王府呆得好好的,而自己卻連心愛的人最後一面都沒有見過。
她聽皇后說了張若怡要來,她故意在這裡等着。她想知道安王爺去世的情況。
“怡妹妹,我仍然能夠這樣叫你嗎?”閆清嵐的性子,要不是有求於人,絕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清公主客氣了。若怡何得何能能夠讓清公主稱爲妹妹呢。”
張若怡並不想買她公主這個名號的帳,於是說。
“怡妹妹,我們好歹也曾經姐妹一場。我愛安王爺,我是知道的。”閆清嵐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痛苦地說着。
通常,當張若怡不懂得如何處理眼前的事情時,她就保持沉默不語。
此時此刻,她就那樣坐着,喝着茶點,也不看閆清嵐。
看到張若怡這個她一向都熟悉的樣子,閆清嵐也不顧忌她,當着她的面前說一說,再不說,她怕她會支撐不下去了。
“從我看到夜哥哥的第一眼起,我就愛上了他,爲了能得到他的愛,我甘願嫁進安王府做側妃。
可是,天不如人願,夜哥哥竟然在娶了那個代嫁的沈惜畫一年後,與世長辭了。我不甘心啊!
妹妹你也是做側妃的,你想想,我們是不是應該站在同一陣地,對付那個搶走我們一切的沈惜畫?”
張若怡不想再聽下去了,她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閆清嵐,說:“我是來找皇后的,皇后不在的話,我就不等了。請幫忙轉告皇后,張若怡有事情先回去了,改天再進宮請罪。”
皇后回來後,聽到閆清嵐說着張若怡過來後的一切,她點點閆清嵐的頭,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說:
“你知不知道?張若怡和沈惜畫的關係好得很,你總這樣做沒腦子的事情。”
“皇后娘娘,怎麼可能?你一定是騙我的。沈惜畫也搶走了她的一切,她們會關係好?”閆清嵐驚訝地說着。
“這個,我可不清楚。但是,沈惜畫爲張若怡開了一間叫做惜若軒的琴行,倒是真的。”皇后聽了閆清嵐的話後,站在女人的角度想了想,於是,也不敢肯定地說着。
“總之,無論她站在哪一方,我都不想放過沈惜畫這個女人。皇后娘娘,你放心,現在沈惜畫還沒有生孩子,我不會動她的。可是,孩子一生下來,就不能怪我了。”
閆清嵐對皇后的心思也是猜測得到的。
“清兒,我想到我的夜兒沒有娶到真正的沈惜書,導致短短一年的時間沈惜畫就剋死了我的夜兒,我也恨她,恨不能立即砍下沈惜畫的人頭。”
兩個女人一起在皇后的宮裡恣意地咒罵着沈惜畫。一個是恨沈惜畫搶走了自己心愛的人,一個是恨沈惜畫搶走了自己心愛的兒子。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條街,現在的皇后寢宮裡,兩個女人,都不止一條街了。
要是有人看到她們的樣子,一定會懷疑看錯了人,哪裡像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后和一位顯赫的清公主啊。
比起菜市場的潑婦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有人說,一個人的修養性情和她的文化知識多少沒有太大的關係。
看看,這些個貴爲國母和公主的兩個人,她們可以說是墨國才藝出衆知識出衆的女子了,那個修養卻如此之差,讓人跌破眼鏡。
張若怡在回安王府的路上,又看到了那個小滴滴的孩子,她只看到滴滴,沒有看到和滴滴在一起的風帝。
滴滴定定地站在路的中央等着張若怡的馬車走近。
趕車的李叔一眼就認出來那個漂亮的孩子,就是那天和一個高個子男子來王爺的靈堂的那個孩子。
他在孩子面前停住了車,張若怡在車裡頭問:“李叔,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
“回側妃,是那個小孩子,他就站在官道中央呢。待小的去叫他讓開。”李叔說着,就要下車。
張若怡看到了滴滴,她看向滴滴身後,沒有那個人。
滴滴從張若怡一露臉,就叫了起來:“姐姐,我來找你了。”
“滴滴?你自己一個人嗎?”張若怡沒有看到風帝,想着再確認一下。
“我自己一個人出來找你了。姐姐,我好累啊!”滴滴把那張可愛至極的小臉皺了起來,讓看到的人都以爲是自己犯了天大的錯。
“滴滴,上來,姐姐帶你回去。”張若怡想不到這個小鬼會自己一個人來找他。她當然不能丟下他自己一個人走開,只得說道。
“姐姐真好!”滴滴漾起了一張豔絕人間的笑臉,很邪氣卻又偏偏讓人覺得很無害。
要不是見過墨青夜那妖孽般的美貌,張若怡會以爲這個滴滴就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了。
李叔他一臉笑呵呵的把滴滴抱進了馬車裡。覺得能夠抱到這個滴滴,是一件天大的榮幸事一樣。
“姐姐,你真美。你是仙女嗎?”滴滴一進車子,就嘰嘰喳喳說起話來。
張若怡又發揮了她的‘特長’——沉默是金。
滴滴說了一會兒,沒有得到張若怡的半點回應,自覺無趣,就不再作聲了。一會兒,張若怡聽到一種聲音,低頭一看,滴滴睡着了,在一深一淺地吐納着。
這個滴滴是什麼來頭?他在睡覺,卻又是在練習一種內功。張若怡從滴滴那綿長的,均勻的,一深一淺的呼吸聽出來了。
她不自覺地伸出手,摸着了滴滴的脈搏。一摸之下,大吃一驚。滴滴身內有一股深厚的內力,這股內力深厚得她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
這孩子不就才十歲嗎?怎麼回事?
只見滴滴睡得口水都流了出來,他都沒有一點感覺。看來這個孩子呆在張若怡的身邊,他可是很放心的呢。
回到王府,張若怡把滴滴安置在她的廂房旁邊的一間房裡,讓憐兒看着他,她一個人來到了沈惜畫這邊。
現在,她後悔了,她不應該帶這個小麻煩回王府來的。直覺讓她覺得這個滴滴是個麻煩,他太不普通了,像個謎一樣。
可是,當時的情況,她又不得不這樣做,思前想後,她只好過來找沈惜畫商量着要如何做了。
“若兒回來了。來看看這些小可愛。都是孃親送過來的呢。”沈惜畫看到張若怡,很是高興。她拿着手裡的虎頭帽子,舉起來,對着張若怡笑逐顏開起來。
張若怡看着可愛的虎頭帽子,帽沿還加了一層毛料,帽頂由紅,黃兩種顏色組成,可以出繡孃的手藝極好。整個帽子看上去,真是可愛極了,難怪沈惜畫這樣高興。
“若兒,你不知道,我娘要把孩子一到五歲的帽子衣服,一年四季的,都準備着呢。”沈惜畫說着。
“那不把夫人給累壞了?”張若怡看着那些個箱子,一箱一箱的衣物。那些小衣服小褲子小帽子小被子的,花花綠綠,滿滿的幾個大箱子呢。
“就是啊,可是,她自己說不累,這不,做到三歲的了。我讓她別做下去了,她說,那她整天都沒有事情做了。”
沈惜畫高興歸高興,可是,想到孃親的身體,她也不禁嘆了一口氣,她的孃親敢情把當年沒有辦法對她做的事情,現在一塊爲她的孩子一起做了。
這種補償的心態,真有些讓沈惜畫接受不了。可是,這是濃濃的愛心啊!她沒有辦法不接受。
她一再讓冬末和孃親身邊的那些下人說,讓他們儘量把時間拖一拖,讓孃親不要那麼累。可是,這個薛佳麗倒像是還願一樣,不消停地忙着。
“惜兒,我今天從皇宮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滴滴,你還記得他吧?”張若怡說,想着要如何和沈惜畫商量着這件事情。
“那個漂亮得過分地孩子?相信誰見過他都不會忘記吧。就好比王爺,哪個女人見過他之後,能夠忘記他呢。”沈惜畫說着又笑了起來。
她們總會這樣沒有顧忌的把王爺這兩個字放在嘴邊說。
身邊的人剛開始聽着時,覺得王妃和側妃都有失體統,不應該這樣說已經不在的人。可是,聽多了,也就習慣了。
“我把他給帶回府裡來了。”張若怡說完,一動不動地看着沈惜畫,她想知道她的想法,看看她是什麼表情。
“是嗎?幹嘛不把他帶來我這裡?我好喜歡他呢。”沈惜畫高興得雙眼都發光起來。原來那個漂亮得過分的孩子,真的是來找若兒的呢。她和夜都沒有想錯。
張若怡心裡暗暗叫苦,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不能把這個沈惜畫當成普通那些人來想的。
“他睡着了,在馬車上就睡着了。”張若怡不得不說出來。
“噢!?!那算了,等他醒來再說吧。”沈惜畫的臉上看起來很失望。
“惜兒,你不覺得滴滴是個麻煩嗎?難道你不覺得他不是個普通的孩子嗎?”張若怡不相信沈惜畫看不出來。
沈惜畫好笑的看着張若怡,這個女子,從她認識她到現在,她從來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從來都是鎮定有加。平時,連想看到她笑都要想盡辦法。
“若兒,想不到一個孩子,就讓你這樣失控嗎?不就是一個孩子嘛。你不會把孩子他的那個爸也帶回王府裡來了吧?”
沈惜畫一想到這個可能,就瞪大了眼睛,這——也太誇張了吧!
“惜兒,我哪有?停住你的那猥瑣的想法。”張若怡叫道。
她看一下屋子裡,只有冬末一個人正在忙着整理那幾大箱子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