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檢查後,見習玄點了點頭,周啓才大大地鬆了口氣,中年醫生卻一臉震驚地看着蘇錦洛。好在,他還記得此刻首要的任務是儘快爲商老做手術。
收回目光,在周啓點頭之後,他上前,避開密密麻麻的金針,鋒利的手術刀划向商老的胸膛。蘇錦洛扎在商老身上的金針,已經通過周啓瞭解了手術範圍後,爲醫生流出了開口和操作的空間。
周啓在一旁緊張的盯着中年醫生的動作,如果不是他年齡已大,難以支撐這麼緊張精密的手術太長時間,他一定會自己動手。不過饒是如此,一旦中年醫生無法完成這臺手術,他也會將他給替換下來。
商老的情況有周啓盯着,習玄這會兒也幫不上忙。看了一眼檢車儀器的數據還算平穩,他趕緊過來扶着有些虛脫的蘇錦洛在事前準備好的椅子上坐下,擔心地問道:“蘇丫頭怎麼樣,還能堅持嗎?”
蘇錦洛這會兒可不能離開,她得留下隨時應對商老可能出現的情況。她也顧不得禮貌不禮貌的了,閉上眼微微點點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就靠着椅子開始調息起來,彷彿累得睡着了一般,以儘快恢復精力。
習玄見此,從家傳典籍中猜測蘇錦洛應該是習有內力,才能使用如此神奇的針法。而此刻她顯然是在調戲恢復,手札上有記載說明此刻的她不能被打擾。
他就站在她身旁,防止有人碰到她的同時,緊張地盯着商老的情況。一旦商老出現異常,蘇錦洛還無法醒來,就只有他來盯着。
因商老的身體無法長時間的進行手術,中年男人儘可能的加快動手的速度。不過,纔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手術室內檢測儀器的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習老立刻上前準備動手,蘇錦洛剎時睜開眼睛。輕聲道:“習老,我來吧!”
頓時,習老一陣激動,沒想到蘇錦洛這麼準時的醒來了。蘇錦洛也不堪儀器上的數據。手在商老腕上飛速一探,擡手就在商老肝臟上五枚金針一彈。嗡嗡的聲音響起,商老的情況迅速穩定。習玄和周啓這才明白爲何蘇錦洛之前只是插入金針,卻沒有彈針。
接下來,連接商老身上的儀器不一會兒就要發出一陣警報,每每警報一響中年醫生就要停下手來等她急救。
她微微皺眉,半個小時的時間商老的手術幾乎毫無進展,照着這個情況下去,恐怕就算是她以金針爲他續命,也堅持不到手術完場。
這樣的情況周啓和習玄也看在眼裡。整個手術室的醫生護士都萬分焦急,但都沒有辦法。
將商老的情況再次穩定,蘇錦洛看着習老等臉上焦躁的情緒,凝眉沉聲道:“把檢測儀器的警報全部關掉,由一人每隔一分鐘小聲在我耳邊報正常或是不正常。數據急速下降時立刻告訴我。不要打擾到其他人,商老的情況我來監測。另外不管商老出現什麼情況,醫生的手術都不要停,儘快完成。商老的情況堅持不了多久!”
衆人猶豫着,蘇錦洛眼眸一沉,轉頭看向習玄和周啓。兩人相視一眼,心裡一沉下了決定。沉聲道:“現在,一切聽蘇醫生的指揮!”
立刻,手術室的護士動了起來,中年醫生也開始動手。雖然他們不知道蘇醫生是誰,但剛纔商老多次病危,蘇錦洛都將他救了回來。就這份醫術。也值得他們佩服。
蘇錦洛此刻卻專注地觀察着商老的情況,每個三分鐘的時間就要把脈一次,耳邊護士也一直報告着商老的情況。
做出此般決定也是無奈,三分鐘一次的頻率爲商老把脈也極爲耗費她的精神力。但從最初只是以金針爲此商老的體徵,到現在用上彈針法餘下四髒都已經用過一遍了。一旦四髒輪流過一遍。下一次四髒齊發,最後她也只能用內力維持商老的生機。不過一旦到了那個時候,不管是商老還是她,都堅持不了多久。
很快,蘇錦洛頭上就沁出了細密的汗珠,臉色也開始變得蒼白。再一次彈過商老身上的針後,身形更是搖搖欲墜起來。習玄和周啓在一旁看得是焦急萬分,不過兩人誰都沒有辦法,只能就這麼看着,心中祈禱着她一定要堅持,一定要沒事。不管是蘇錦洛還是商老,他們都不想。
一次一次,蘇錦洛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神情越加的凝重。看了一眼中年醫生的動作,如果他的手術在不完成的話……
剛這麼想着,手下商老的脈象又是一亂,她再次出手,這次灌注了內力,將所有的金針彈了一遍。同時,將體內壓榨的最後一絲內力全部灌注進去。
剛一收手,蘇錦洛身體就是一陣搖晃,差點摔倒在地。就在蘇錦洛身邊報告商老情況的護士趕緊伸手將她攬住,滿目欽佩崇拜地看着她託着她全部的重量。
好在這時,中年醫生開始收尾縫合了,周啓和習玄心裡的石頭微微挪開了一點,但也沒有完全放鬆。直到中年醫生說道:“好了!”
兩人心神一鬆同時,蘇錦洛一直緊繃的情緒也頓時斷開。不管是體力精力還是內力都統統耗盡的她一直都只要一口氣撐着,這口氣一鬆開,她立刻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蘇丫頭……”看着蘇錦洛癱軟下滑的身體,周啓和習玄一聲驚呼。
電梯裡的靳夜驀然擡頭,看向轎門緊閉的前方,神色驀然一變眼中佈滿了焦急。當轎門打開,他疾步上前,幾乎可是稱爲小跑一般。
一眼,他看到了背挺得筆直坐在手術室一側椅子上的靳老爺子,顧不得其他還沒有走到老爺子的跟前,就急切地問道:“外公,錦錦呢?”
一看做事向來沉穩不形於色的靳夜居然爲蘇錦洛展露出這樣的焦急神色,靳老爺子眼中浮現複雜的神色。既欣慰性子清冷淡漠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在意的他終於有了正常人的情緒,又擔心蘇錦洛對他的影響太大,居然在這麼多人面前失禮,出現慌亂之情。而他此刻的情緒也有些太過,他擔心。他對蘇錦洛生出不該有的情緒。
他將心裡浮現的各種想法紛紛壓下,臉色一般沉聲道:“你看你這像什麼樣子,蘇丫頭在手術室裡,等手術結束了就會出來。”
誰知。靳夜的神色更加焦急。一個箭步衝到手術室前,如果不是還有理智告訴他此刻不能進去,恐怕他都要硬闖了。
靳夜的舉動商家衆人看得嘖嘖稱奇,靳夜是靳老爺子的老來子,年齡算起來都可以做許多三代弟子的兒子了,但他年紀輕輕就有如此的成就,可以算是三代中的第一人。同時也極爲神秘,三代中因年齡的差距,接觸不多。但與年齡相差不大的四代當中,就算是同一個大院的人。也極少見過他。
但不管是長輩還是同齡人,對靳夜的事情瞭解都不弱,特別是他的性格,清冷淡漠,表情總是淡淡的。彷彿沒有人的情緒一般。
商老因與靳老關係較好,商家人算是見靳夜見得多的了,但也從未見過靳夜如此的焦躁的樣子,更準確地說是從未見過靳夜有任何情緒。
靳夜對集中在他身上的眼神視若無睹,只是緊張地盯着手術室。嘴脣緊抿,幽暗的眼神不是閃過沖動的火苗。
驀然,他靈敏的聽覺聽到裡面傳來一陣腳步聲。頓時精神一振,卻在手術室打開後心裡狂跳一下彷彿停止了一般。
前方,蘇錦洛被兩個護士合夥抱出來,雙眼緊閉,臉色蒼白比起上一次她出事時更甚,嘴脣泛着青紫緊緊咬着。蹙起的眉頭露出一絲絲的痛苦之色。
彷彿時間停止,他就這麼看着蘇錦洛,一時愣住。直到兩護士抱着她走到了他面前,他纔回過神來,“錦錦!”他有些驚慌地叫道。幾乎是從護士的手中搶過蘇錦洛。
可對於他的呼喚,蘇錦洛卻沒有任何的反應。他心裡驀然一驚,忽然想到什麼抱着蘇錦洛轉身踢開最近的一間病房的門。
靳老爺子也注意到了昏迷中的蘇錦洛,頓時心裡一沉看向楞住的兩個護士問道:“她這怎麼了?”
被靳夜一身殺氣嚇到的兩個護士聽到靳老爺子的問話,纔回過神來。靳老爺子一身的氣勢同樣讓人心顫,兩人戰戰兢兢地答道:“蘇醫生勞累過度,在商老手術剛完成後就暈倒了。”
聽到兩個護士的話,靳老爺子不由得露出了擔心的神色。來不及給商家人打招呼,轉身向病房走去。這時,靳夜一下衝了出來,對兩個護士大吼着:“錦錦來時背的包和醫箱呢!快點卻給我找來!”
靳夜此刻情緒有些失控,平時收斂的殺氣如同血海浪潮一般向兩個護士撲去。兩個護士到底年齡不太大,又是女的,頓時被靳夜嚇住呆愣在原地。
看着靳夜已經泛起血色的雙眼,靳老爺子一驚。剛要開口說話,這時習老和周老已經從手術室走出來,叫醒呆住的兩個護士讓他們立刻去拿東西,自己走上前去向有些靳夜問道:“蘇丫頭怎麼樣了!”
靳夜冷冷地看了兩人一眼,如果不是他們,蘇錦洛根本不用趟這趟渾水,讓自己陷入危機當中。
習玄和周啓被靳夜這一眼看得心底發毛,彷彿被凍入了冰窖一般全身發寒。他們根本不知道靳夜的身份,也只是在最近見過他幾面,聽蘇錦洛的稱呼以爲是她的叔叔。但此刻,他們知道靳夜的身份並不簡單,要以氣勢讓活了一大把年紀的大門都覺得心裡發寒,這種血腥的氣息,他們並沒有少見。
靳夜眼神冷厲,等到護士快步將蘇錦洛的揹包和醫箱拿來,他一把幾乎可以說是奪過,轉身之際恨聲道:“她的心臟病發作!你們最好祈禱她沒事!”
充滿殺氣的語氣,讓兩人心裡一沉。他們沒想到蘇錦洛居然還有心臟病,而且聽靳夜這語氣,還非常嚴重。
靳夜與習老的對話聽在商家人耳中,已經知道了商老手術成功暫時沒事,對蘇錦洛這個救了商老爺子的恩人更爲關注。聽到靳夜的話,商家人身形一震,神色複雜地看向靳老爺子,問道:“靳老。蘇醫生她有心臟病!”
靳老爺子苦笑,臉上的擔憂毫不掩飾,看向商家的眼中神色複雜無比,沉重地感嘆道:“是呀!蘇丫頭有嚴重的先天性心臟病。如果不是蘇家是杏林世家,她外祖父醫術了得從小悉心爲她調養,她也長不到這麼大。而且,前兩天因爲救人好不容易調養好的身體又犯了病,一直沒有恢復過來。如果知道她今天會這麼累……”
後面的話他沒說,商家人也沒有問。現在這情況,如果都是無意義的。如果當時知道情況,靳老爺子也不知道會怎麼選擇,一個是一生的老友,一個是喜歡的晚輩。靳老爺子不知道。商家人也不知道。
靳老爺子向着蘇錦洛的病房走去,猶豫了一下,中年男人揮退身後的人去看商老爺子,他跟在靳老身後。
周啓和習玄顧不得靳夜對他們的敵意,兩人心存內疚。跟着進了病房。靳夜沒有阻止習玄爲蘇錦洛診脈,不管他心裡再恨,也不得不承認習玄的醫術很高,或許能夠救回蘇錦洛。
他在蘇錦洛的挎包中翻找着,拿出一個瓷瓶聞了聞,是他熟悉的氣味。蘇錦洛藥的氣味,他是熟得不能再熟。牢牢地記在心裡怎麼都不會忘記。
立刻,他倒出一枚藥丸塞入蘇錦洛嘴裡。可是蘇錦洛牙齒緊閉,任憑他怎麼努力也只能撬開一個細小的縫隙,藥丸吃不下去,他也不敢使勁怕把她弄傷。
靳老爺子看着靳夜的動作,嘆息道:“我來吧!”他知道靳夜不是不能。而是下不了這個狠手。
“不用!”靳夜拒絕得乾脆,只是片刻的猶豫,在衆人驚訝的眼神中將藥丸塞入自己的嘴裡,快速地嚼了幾下俯下身去。
“你……”靳老爺子驚駭出聲,一手指着靳夜。神色複雜。
靳夜此刻卻無力思考其他,見蘇錦洛將藥嚥了下去,他轉頭看向習老,冷冷道:“怎麼樣?”
習玄剛想說沒用的,蘇錦洛的心臟病嚴重到他難以想象她怎麼能活到這個年齡,而且之前他還沒有察覺到一絲異樣。這麼嚴重的心臟病,豈是吃點藥就能夠好的。以蘇錦洛的情況,連吃藥控制都難,必須換心才行。不過合適的心臟,哪裡是這麼容易找到的。全世界那麼多等待換心的人,能夠堅持到找到合適的心臟輪到做換心手術的人,又有幾個。
不過在靳夜逼迫近乎嗜人的眼神中,他還是把手放在蘇錦洛手腕上,片刻後露出驚駭的神色:“神藥呀!”這纔剛服下去,蘇錦洛這連他都束手無策的心臟病居然立刻轉好了一點。他的手一直放在蘇錦洛的手腕上感受着她脈象的變化,這期間蘇錦洛的情況在以驚人的速度好轉,三分鐘後,他對靳夜說道:“她的情況有些嚴重,一顆藥藥效不夠,再吃一顆。”
靳夜毫不猶豫地喂藥,直到習玄說蘇錦洛暫時脫離了危險,不過一時半會兒無法醒來後,衆人才鬆了一口氣。
看着如同破娃娃一般躺在牀上的蘇錦洛,靳夜知道蘇錦洛的心臟病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以調養的手段最多維持一時,無法維持一世。等到各種急救手段沒用之時,蘇錦洛生命也走到了終點。
這個結果他不能接受,心底隱隱排斥這個結果。驀然,他擡頭問道:“錦錦的病,要怎樣才能根治!”
“心臟移植,只有心臟移植。”習老沉聲說道,有對蘇錦洛的心疼,也有對她的惋惜。有對她有足夠的天分,卻沒有時間來展現。更多的是對於一個晚輩的喜愛,不忍她就這麼年紀輕輕早早的過時。可是,一個合適的心臟,實在是太難找了。
細細蘇錦洛的脈象,他語氣欽佩中又有濃濃的可惜與沉重的嘆息:“本來有高人替她調理,只要不要後代,維持閒適無憂的生活,以她的身體狀況至少可以平安活到三十多歲。屆時,以西醫的發展水平,或者以她在中醫上的造詣,爲她延命也沒有多大的困難。可惜,不久前她身體耗損疲憊,以致心臟難以承擔心臟病復發。那一病傷了元氣,不過不算是太嚴重,好好的調養幾年也能恢復不少。只是,她的身體還沒有恢復,今天,又傷了根本。恐怕……”
他心裡沉重,充斥着濃濃的悔意,“我……”不該!儘管後悔,但後兩個字他終於沒有吐出來。
靳夜抿着嘴脣,心裡沉了沉。自從知道蘇錦洛的病情,他就瞭解過關於先天性心臟病的資料。知道以習老所說,其中困難萬分。不過再困難,他都不會就這麼放棄。
中年男人聽到後心裡一沉,看着靳夜此刻的神色,更是沉鬱無比。不倫蘇錦洛什麼身份,造成這樣的後果,都是因爲他們老爺子。如果蘇錦洛真的出事,恐怕他們商家人,一輩子都不會安心。
更何況,蘇錦洛是靳夜看重的人。只這一身份,就讓他們必須嚴陣以待了。以靳夜對蘇錦洛的態度,若她真的因此意外,恐怕靳夜會不顧靳老與商老的關係,對商家進行報復。
以靳夜的實力與才智,就算他們商家贏了,也會元氣大傷。更何況到時候靳老爺子最是疼愛這個外孫,會不會因此插手還良說。
中年看人看着靳夜想要說什麼,但這樣的情況,不管說什麼都不太合適。只能沉默不語,不過心裡卻已經思考着,全力爲蘇錦洛尋找合適的心臟,以防萬一。
病房中氣氛沉默得令人壓抑,靳老爺子看着靳夜的神色,無聲地嘆息,不過短短几個小時就蒼老了一分,疲憊道:“小夜,你就在這裡陪着蘇丫頭吧!記得不管蘇丫頭有什麼情況,都打電話告訴我們一聲。別讓我和你姥姥擔心!”
靳夜卻久久不語,就在靳老爺子以爲他不會回答的時候,才聽到幾乎難以察覺的聲音:“恩,知道!”他的頭,卻始終沒有擡起過。
病房的人安靜地全都出去了,就餘下靳夜在病房中陪着蘇錦洛。
當蘇錦洛醒來,入眼是一片柔和的米黃。眼珠轉都,修飾典雅舒適的天頂,中央一盞精緻的圓形瓷燈,都是這麼陌生。
這是什麼地方?
迷濛的神智這才反應過來,眼中滿是疑惑。於此同時,她感到全身的痠痛,比起上一次昏迷醒來更甚。同時身體綿軟無力,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無法操控。就連想要轉頭看看,此刻都是那麼的困難。
幾番努力,卻臉手指頭都無法動一動,蘇錦洛無奈放棄,轉而關注其他,才發覺耳邊傳來清淺得難以察覺呼吸聲,是那麼的進。
她仔細聆聽,似乎還有撲通撲通心跳的聲音,試探着,她叫道:“小師兄!”聲音卻是驚人的沙啞與乾澀,將她自己嚇了一跳。
太過疲憊,堅持不住淺眠的靳夜卻是瞬間睜開了眼睛,沒有絲毫停頓的地看向蘇錦洛消瘦的小臉,在看到了那雙久違的清澈眼眸時立刻欣喜道:“錦錦,你醒了!”
“恩,小師兄,我睡了多久?”蘇錦洛看着靳夜滿眼血絲,頭髮油膩凌亂,眼底青紫,下巴繚亂的胡茬已經長長,比上次她昏迷中醒來不知狼狽了多少,就知道自己昏迷了不斷的時間。
靳夜聽到她的問話,一個遲疑,一手浮上她光潤的額頭,一聲嘆息,附身在她額頭一吻,才柔聲說道:“一週!小懶貓,你足足睡了一週了。這麼能睡,怎麼叫也叫不醒你!下次,可不許這樣了。”
她頓時一怔,沒想到居然這麼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