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宿命去死 小黃回家之後(下)
淡黃的**帶着馨香從相觸的四片脣間,順着夏建輝的脣角淌下,滑過瘦削的臉頰落到枕頭上,浸出一朵散亂瑰麗的花。
夏建輝嗖然睜眼,對上近在咫尺的容顏晃了下神,下意識的一把推開小狼崽子:“你在幹什麼?”
“嘭!”小狼崽子一個踉蹌,茶杯落地,碎了一地瓷片。
小狼崽子左腳絆右腳,一屁股摔在地板上,手好巧不巧撲在了一片碎瓷片上,鮮血瞬間染紅了手邊的水漬。
夏建輝半握着拳,用食指重重的蹭了下脣,寒聲問:“你剛纔在幹什麼。”
小狼崽子委屈的舉着劃破的手,眼巴巴的看着夏建輝,可憐兮兮的答:“喂小灰喝水。”
“誰教你的?”夏建輝逼視着小狼崽子的眼,他不信沒人教的話,這小兔崽子能想出這麼……噁心的方法。
“動物世界裡大鳥喂小鳥都是嘴對嘴,老家房檐下的燕子窩裡,老燕子喂小燕子也是……”
“我問是誰教你的。”夏建輝冷聲打斷東拉西扯的小狼崽子,心底噌的竄起一道火焰。
小狼崽子縮縮肩膀,怯怯地瞄了一眼突然火氣大盛的小灰,囁喏:“花被面。”
夏建輝火氣一滯,猛地握緊拳頭,指甲刺痛了掌心:“他這麼餵你了?”
“沒。”小狼崽子眨巴眨巴眼,直覺告訴他小灰突然又不是很生他的氣了,“不過黑臉這麼親花被面,花被面很高興,一下子就不生氣了……”
“吶個……我以爲我親親小灰,順便喂小灰喝水,小灰也會不生我離家出走的氣了……”
“小灰,我錯了。”
“小灰……”
“沒有下次。”夏建輝突然覺得這就是孽,不管前世還是今生,這個小狼崽子就是他的孽。
“唔……”小狼崽子含混的應了一聲,可憐兮兮的舉着被劃傷的手晃晃,扁着嘴委屈的道,“小灰,疼。”
用餘光掃了一眼小狼崽子手心的傷口,夏建輝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垂下眼,故作冷淡的道:“藥箱裡有創可貼,自己找。”
“小灰……”
“煩。”說完,夏建輝乾脆躺回牀上,閉上了眼。
小狼崽子苦着臉看了夏建輝一會兒,確定小灰完全沒有幫他找創可貼的意思,嘆了口氣,塌下肩膀,悻悻的出了臥室。
聽到關門的聲音,夏建輝睜開眼,愣愣望着雪白的屋頂,細長的手指無意識的重新拂到了脣上。
剛纔那一瞬間,他竟然產生了衝動,這樣的自己不可饒恕。
“小灰,我沒法洗澡。”小狼崽子又悄摸悄聲的溜回了臥室,手上的污漬仍在,手心處歪歪扭扭的貼着一個邦迪創可貼。
“那就去睡沙發。”夏建輝閉着眼,清冷的陳述,“我的牀上不要髒小孩兒。”
“小灰,你討厭我了麼?”小狼崽子扁着嘴,跪坐在牀邊,扒着牀沿兒,聲音裡帶着哭腔,極力的裝着可憐。
夏建輝睜眼,盯着眼圈通紅的小狼崽子靜靜的看了一會兒,才道:“沒有。”
小狼崽子心裡偷偷鬆了口氣,頭卻垂的更低,苦着正太臉,耷拉着兩隻隱形的狗耳朵:“可是,以前我弄破手的時候小灰都會幫我洗澡。”
指尖輕柔眉心,夏建輝在心裡提醒自己不要可憐這個裝可憐的小崽子:“小黃,你已經長大了。”
小狼崽子突然鼓起嘴,扭頭輕哼:“哼!纔不是!是小灰不喜歡我了,因爲我不是金子爸銀子媽的兒子。”
“別胡攪蠻纏。”夏建輝突然覺得自己嘴角的燎泡一時半兒好不了了,抽的。
“就是!從我回來小灰就沒理我。”小狼崽子傲嬌的揚着下巴,眼圈紅紅的又添了幾分可憐。
提起這個,夏建輝心裡來氣,捏着小狼崽子的下頜,挑着眉問:“你離家出走的事兒都幹了,還想讓我給你好臉色?”
“可是我受傷了……”小狼崽子眼眶裡開始轉淚花,夏建輝無奈的長嘆口氣,終是下牀拽着小狼崽子的後脖領,把他拖進了浴室,給小狼崽子又洗了次澡。
夏建輝心說:權當在洗一頭豬。
洗完澡,夏建輝用酒精幫小狼崽子的手心消了毒,重新貼了一塊創可貼。
小狼崽子被酒精煞的手心生疼,卻皺巴着正太臉露出了甜甜的笑。
折騰了近一個小時,夏建輝終於又躺回了舒服的大牀上,之前小狼崽子的冒失舉動帶來的抑鬱與煩躁已經煙消雲散。
從洗澡時小狼崽子的表現來看,他確定小狼崽子還是個孩子。
或許只是孩子心性,沒什麼可擔心的。
他單臂攬着拱進他被窩裡的小狼崽子,感受着熟悉舒適的體溫,如是想着,終於有了睡意。
半夢半醒之間,小狼崽子摟着夏建輝的腰,使勁拱了拱:“小灰……”
“嗯。”夏建輝漫不經心的應了,小狼崽子咬咬下脣,終於下定決心,“吶個,少風哥不讓我告訴別人,可是我還是想告訴小灰……”
難得的睡意瞬間消失,夏建輝無奈的輕嘆了口氣,問:“啥?”
“少風哥說,他去救我是李玉寶報的信兒。”小狼崽子皺巴着臉,臉上帶着濃濃的疑惑,夏建輝心裡快速做着各種猜測,嘴上卻平靜的追問:“還有呢?”
“少風哥說,李玉寶跟他說的,花被面半夜抓走了我,他求少風哥去救我的,你說他爲了啥?嫌我揍李濤揍的太輕了?”
“還想着打架,我看你是屁股又癢癢了……”夏建輝在小狼崽子後背上拍了一巴掌,“柳少風說沒說李玉寶是咋知道你被抓地?”
“沒。”小狼崽子搖頭。
“你是咋被抓的?”夏建輝心中疑雲密佈,小狼崽子這次的離家出走太過離奇了,離奇的像是傳說。
小狼崽子不好意思的把頭縮進被窩裡,悶聲道:“吶個,我以爲小灰騙我,犯着小心眼兒跑到門口,想坐車隨便去哪兒,好不容易等來輛車,我一招手,就下來倆男的把我拖上車了,然後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等醒了的時候就被關在花被面的地下室裡了。”
“花被面有沒有對你做什麼……奇怪的事?”
“他掐我下巴……”小狼崽子憤憤的說,“幸虧少風哥把我救了,哼哼!還帶了個黑臉去收拾花被面!”
“……”夏建輝沉默。
小狼崽子不甘心的用下巴蹭着夏建輝的腰:“小灰,你不看看我受傷沒麼?”
“不。”
“哼哼!”小狼崽子踹夏建輝的大腿,夏建輝擡腿壓住亂動的狗腿,警告道,“如果以後再離家出走,我絕對不找你。”
“以後不會了,我會一直跟小灰在一起。”小狼崽子信誓旦旦的說,夏建輝卻完全沒當回事,接着問,“柳少風還說其他的沒?”
小狼崽子稍作猶豫,最終還是不情不願的替柳少風轉達了邀請:“唔……他說有時間想請你去吃麥當勞。”
“是麼,可惜了,我不喜歡吃。”夏建輝說的漫不經心,心裡卻已經在猜測柳少風請他的時間了。
“可是我告訴他你喜歡吃。”不知是不是錯覺,夏建輝總覺得在小狼崽子說這句話的時候聽到了隱約的,吞嚥口水的聲音。
“他還問你什麼了?”
“唔,他問你喜歡什麼來着,後來又問冀二叔,冀二嬸,小揚還有冀晴。”
“你知道他們喜歡什麼?”
“知道的就說了,比如小揚喜歡車模型,冀晴喜歡破書,冀二嬸喜歡鹹菜罐子……”
“呵,不錯,睡吧。”
小狼崽子離家出走事件就這麼輕輕的揭了過去,第二天夏來金沒再提起此事,小狼崽子也樂得夾着尾巴做人。
5月4號,小狼崽子生日,夏建輝把白玉觀音套在了小狼崽子脖子上:保你平安,不許摘下來。
因此,小狼崽子樂得幾天合不攏嘴,想起來就要隔着衣服摸摸胸前的觀音。
那副臭屁得意的臭德行,終於招來程宇和冀揚的仇恨,被兩個小崽子“聯合制裁”了一回。
生活似乎沒有什麼變化,似乎又有什麼已經變了,比如小狼崽子開始變得對夏建輝周圍的人虎視眈眈,以前僅限於女性,現在發展成了所有人類。
再比如,化名王帥的王小東又一次轉學,從此沒了音信。
還比如,某一天,李玉寶突然攔住夏建輝和小狼崽子他們,拽着小狼崽子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大訴苦水,話裡話外都是他極度缺錢。
賭鬼麼,缺錢很正常。
夏建輝一直認爲,男人骨子裡都好賭,只是睿智的男人搏的是命運,贏的是事業,愚蠢的男人賭的是家當,輸的是尊嚴。
顯然,李玉寶並不是個睿智的人,他賺的,騙的,訛的都輸進了花被面的賭場裡。
後來,夏建輝和柳少風單獨坐了一會兒,當然沒去什麼麥當勞。
夏建輝不喜歡洋快餐,柳少風也不好那口垃圾食品,兩個人只是坐在碰碰涼裡,一人要了一杯芒果奶昔,邊喝邊聊了幾句。
至此,夏建輝心裡終於有了底。
李玉寶之所以知道小狼崽子被抓,是拜賭所賜。據說那天他正好去花被面的地下賭場裡送錢,輸的上火,去門口溜達着透氣的時候,正好瞄見了小狼崽子一個側影。後來接到夏來金的電話,一聯想,他才猜測被抓的是小狼崽子。
似乎什麼都清楚了,似乎一切仍然迷霧重重。
比如,花被面炯三公子爲什麼要抓走離家出走的小狼崽子這事兒,在夏建輝心裡一直無解。
雖然柳少風說,花被面捉小狼崽子完全是個烏龍,但是夏建輝始終沒鬧明白爲什麼會鬧出這樁烏龍,他們到底把小狼崽子當成了誰?
莫名的,夏建輝腦海裡突然浮現出王小東滿身沾着草葉的身影。
心中有了猜測,卻始終無從查證。
稍後還有一篇坑爹的番外!~=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