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宿命去死 劫數
昨晚整晚沒睡,中午又跟着局長出去應酬,回到辦公室,跟處裡的同事交代了幾句,夏建輝便算計着早退回家補眠。
用他自己的話說,人老了,熬不起了。
放在年輕的時候,別說熬一個通宵,就是接連熬兩三個他也是能挺住的。
打着呵欠鑽進車裡,還沒來得及打火,手機就嗡嗡的響了起來。
陌生號碼,夏建輝略作猶豫接通了電話:“喂,你好,哪位?”
“我是。”
“約我?”
“……”
“好,稍後見面談。”
電話裡是個女人,陌生而又熟悉,說陌生是因爲他們從來沒有過正面接觸,說熟悉是因爲他沒少聽說她,甚至曾經更是沒少怨恨她。
渣爹的第一個情婦,說真的,他內心裡是很排斥跟她有所牽連的,可她是小狼崽子的親媽。
她主動約他談小狼崽子的事,他好像無從拒絕。
不管小狼崽子是什麼態度,這個女人近幾年都一直糾纏着小狼崽子,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能通過這次談話徹底解決這個問題,認也好,不認也好,至少不能再這麼不清不楚的糾纏了。
李紅霞約的地方比較偏僻,城北郊一個挺有名的農家樂。這家店他早有耳聞,只是一直沒機會過來品嚐過。
木製桌椅,報紙糊牆,偉人畫像,七八十年代的大茶缸子,藍邊大瓷碗,一進大廳就感覺到了一股子濃濃的鄉土氣息。
雖然他不排斥這種場所,但是他有點不明白看起來挺追求物質奢華的女人爲什麼會把見面地點選在這裡,難道只是爲了避人耳目?
夏建輝失笑,他們有什麼可避的?
李紅霞比他先到,他進門就被服務員引到了二樓最靠裡邊的一間包間。
夏建輝不得不承認,不談品格光論外表,這個女人確實擁有令男人神魂顛倒的資本——美麗,妖嬈,擡眼間顧盼生輝,垂眸間又不失小女人的楚楚可憐。
哪怕已經年近半百,仍不失誘人的風姿。
“抱歉,我遲到了。”夏建輝微微欠了□,坐在李紅霞對面,“沒想到您會約我在這裡見面。”
“是我來早了。”遣走領路的服務員,李紅霞淺笑着親手給夏建輝倒茶,夏建輝禮貌的伸出右手,虛扶茶杯,“謝謝。”
李紅霞坐回原位,打量了夏建輝一會,道:“你長得不太像你爸爸。”
夏建輝輕輕轉着桌上的茶杯,淡淡的回:“我像我媽。”
簡單的對答,包間內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最後,還是李紅霞打破了沉默:“我約你來,是想談談小煌的事兒。”
夏建輝微微頷首,表示他在聽,李紅霞捧着茶杯送到嘴邊,卻又想到什麼似的放回桌上:“我找你來是爲了小煌的婚事。”
“呵!小黃的婚事?”夏建輝忍不住想笑,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說有重要的事要談,難道就是約他來談小狼崽子的婚事?難道她不覺得就算她不自量力的想管,也應該找渣爹或者小黃本人麼?他也是豬腦子了,居然相信這個女人真的有關於小狼崽子的重要事跟他說,“你恐怕找錯對象了。”
“怎麼會,我知道小煌最聽你的話了……”李紅霞握着茶杯的手稍稍用力,“從小到大多虧了你那麼細心的護着他,他才能……”
“我只是盡了一個哥哥應盡的義務,何況就算我不護着他,他也會過的很好。”夏建輝打斷李紅霞的話,“我媽是個善良的女人,視他如己出。”
李紅霞笑笑,不與夏建輝爭論,直接跳過這個話題:“不管怎麼說,小煌都是最聽你的話,我希望你能勸勸他。”
夏建輝揚眉:“勸他?”
李紅霞頷首:“勸他娶董欣。”
夏建輝笑容微斂,直視對面的女人:“抱歉,我幫不了你。”
“我這也是爲了小煌好,而且……”李紅霞即便不甘心,也不得不拋出她自以爲的籌碼,“小煌娶了董欣之後,我會勸他放棄你家的財產繼承權。”
真是個自以爲是的女人。
夏建輝的笑容裡現出嘲諷:“將來,我父親的遺產如何分配不勞您費心,我不會左右小煌的選擇,而且我爸不止一次的勒令他不準答應這門婚事。”
“你說他不讓?”
即使有粉底的遮掩,夏建輝依然清楚的看到李紅霞的面容蒼白了一下,對面的女人或許真的愛着,至少是曾經深愛過渣爹吧?“是的,他不準,不準小煌跟您扯上關係。”
“他憑什麼?”李紅霞有些失態。
夏建輝垂眼,以避免被扭曲了的美麗污濁了雙眼:“他是小黃的父親。”
“那麼……”李紅霞平復了下激動的情緒,“我請你放過小煌。”
夏建輝兀然擡頭,直視李紅霞:“什麼意思?”
“非要我挑明瞭說?”
“請您直言。”
“請你放過小煌,我兒子應該娶一個溫柔漂亮的女人,而不是和一個男人糾纏不清,更何況你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
夏建輝攥緊茶杯,緩緩的喝了一口:“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明人不說暗話,或許你們以爲你們掩飾的很好,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早晚會人盡皆知,請你考慮一下你自己的前途,你年紀輕輕就做了處長,可謂是前途無量,如果被人知道你跟自己的弟弟**,會是什麼結果?請你再考慮一下小煌,我真的不希望我的兒子背上**的罵名,身敗名裂。”
“……”夏建輝沉默的喝着冰涼的茶水,思維高速運轉:顯然,這個女人不是在詐他,那她又是怎麼知道的?小煌?不太可能。那麼是……李濤。
想起昨晚在Remodel遇到李濤的情景,當時小狼崽子的舉動是過於曖昧了。
“你們分開是最好的選擇。”李紅霞繼續耐着性子游說。她手裡一直握着一隻錄音筆,她是多麼希望夏建輝能如她所願那般說出選擇前途,放棄小煌的話語,然而,她失望了。
夏建輝喝完杯中最後一口茶,平靜的道:“抱歉,我很自私。”
然後,他又說:“小黃是我的親人也是我的愛人,我不會放棄他。”
“你所謂的前途我不在乎,以我的能力,不愁沒有工作,不愁不能養活我和小黃。”
“我相信,你所謂的身敗名裂小黃也不在乎,廠子是自家的,別人的閒言碎語無礙他的前途。”
“我更相信,世人沒那麼閒,會一直盯着我們兄弟兩個。”
“或許,我們的行爲會被周圍的人唾棄,會成爲熟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但是我相信他們早晚會習慣,會遺忘,沒人會把不相干的人的事永遠放在心上。”
“我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看,只要我父母接受、我和他願意在一起就好,別人的意見與我們無關。”
“小煌是我兒子……”李紅霞第一次丟開了強裝出來的涵養,近乎歇斯底里的強調,“我絕不同意!”
“抱歉,說句不禮貌的話,您沒有反對的立場,您的話對於小黃來說……”夏建輝意味深長的笑笑,起身告辭,“感謝您的招待,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夏建輝轉身往包間外走,不知是不是因爲昨夜熬夜之後,又沒有節制的跟小狼崽子做了些愛做的事,他覺得有點腿軟、頭暈。
捏着太陽穴撐到停車場,便倒了下去。
暈倒之前,夏建輝在想:完了,不是飯點兒,又這麼僻靜,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被人發現,老子這輩子不會就這麼交代了吧?
該死的宿命大神,不帶這麼玩人的啊!
顯然,夏建輝低估了宿命大神的惡趣味,等他渾身痠痛的醒過來的時候,慶幸的發現自己還活着,還是他自己。
不幸的發現,他暫時失去了自由。
漆黑、堆滿雜物的屋子,坑坑窪窪的地板咯得的他身上生疼,手腳被粗糙的麻繩綁在一起,反綁在身後動彈不得,嘴裡塞着一團令人作嘔的報紙。
藉着微弱的光線,隱約能看見牆上爬滿了深褐色、肥大的壁虎,他甚至懷疑有的壁虎已經變異,脖子上鼓着大大的腫瘤……真是恐怖又噁心。
他猜測,這大概是某個院子裡的一間老廂房。
房外有隱約的腳步聲,但是他不奢望外面的人會放了他。
外面的人靠近了房門,正在開鎖,夏建輝閉上眼,繼續裝昏迷。
房門開了又被關上,有人豪不客氣的對着他肋下窩了一腳:“這藥還真好使,沒白花老子一百八。”
夏建輝生受了這一腳,眼睛微微張開一條縫隙,黑色的尖頭皮鞋,藍色的半舊牛仔褲,顯然是個男人,男人嗓門放大:“仨鐘頭了,該醒醒了啊!”
“是他!”夏建輝睜眼,仰頭怒視這個男人,想要說話,被塞住的嘴裡卻只能發出含混不清的嗚嗚聲。
男人蹲在夏建輝前面,指背狠狠的蹭了兩下夏建輝的臉,夏建輝厭惡的別開臉躲閃,惹得男人恨恨的揪住了他的頭髮:“我就不明白了,你咋就那麼討厭我,嗯?”
夏建輝口不能言,閉上眼開始消極抵抗。
男人不甘心的拿開夏建輝嘴裡塞着的破報紙,惡狠狠的追問:“說啊,你爲啥那麼討厭我?”
“你費盡心機綁了我就是爲了問我這個?”夏建輝聲音嘶啞的反問。
“哼!你管老子綁你幹啥,先收點利息。”男人說完,開始不客氣的在夏建輝身上摸索。手錶,錢包,手機,鏈子,甚至是平安符這個男人都沒放過。
男人摸走了夏建輝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轉身要走。
“等等。”夏建輝叫住他,“我要上廁所。”
男人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惡劣的嘲諷:“夏建輝,你可以這麼直接解決,還是你想讓我幫你脫褲子?”
“……”
“哼,少耍心眼子,你格鬥的能耐老子知道,想騙老子給你鬆綁,沒門!”男人對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甩門走了。
沒再塞上他的嘴,門沒上鎖,甚至還留着一道縫隙,顯然這該死的李濤是不怕他喊,更是篤定這個院子不會有人來的。
他不清楚李濤綁他的目的,他現在能做的只有等。
作者有話要說:要結局了,本來想一下子碼完的,時間不夠了,又不想在最後還斷更,s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