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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來,皇室和世家之間就有一個結,而皇帝既是繫結的人也是解結的人,但是皇帝要做的就是掌握好這個度,這個結既不能過緊也不能過鬆。

過緊了,可能不等內亂起,外敵的隨意一次入侵就可以攻破南朝江山;若是過鬆,那南朝的江山或許就應該改姓了。

但是理智上明白了沒用,感情上她還是跨不過去那道坎。

“思蕊,你告訴我好不好?”這一句低低地呢喃被風聲吹散,散在了遠方。

“今日冊封,公主躲到我這間小小的廟宇之中,到時候聖上發火,老衲可擔待不起啊!”微微地側了一下頭,許子衿就看見迦楠寺的住持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自己身後。

半躺在草地上是實在不禮貌,許子衿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站了起來。

“住持。”起身之後,許子衿對着迦楠寺的住持行了一個禮,繼續說道:“若是有事,您只管往我身上推,皇兄不會與您計較的。”

對這位住持,許子衿其實是感謝的,在迦南寺的七年時間裡,這位住持對許子衿其實多有關照,這份恩情,許子衿銘記於心。

“今日可謂是公主的大日子,躲到我這小廟之中,可是有什麼煩心的事?”長公主府閉門拒旨的事,短短半柱香的時間,在京中就已經傳遍了,就連遠在京郊的迦楠寺之中都不乏有香客在小聲討論。

只是住持是在也是沒有料到,許子衿居然躲到他這迦楠寺的後院來了。

“住持,若是有一個對您而言很重要的人逝世了,而她的逝世與另一個對你而言也同樣重要的人有關,你會怎麼辦?你會去恨另一個人嗎?”這其實才是許子衿最糾結而且最爲難的地方。

不論是許子琛還是盧思蕊,於她而言都很重要,但是這兩個對她很重要的人……她想怪許子琛,但是許子琛也是身不由己,她太明白,所以狠不下心!

但是思蕊的死和許子琛有着直接的關係,不恨他,她爲思蕊不值!

“公主,你如果真的在糾結的話……你其實在內心的最深處就不想要怪他。”住持的話可以說是一針見血,“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其實公主邁不過的只是自己心裡的那道坎而已,至於答案……公主心中其實早就有了。”

說完之後,住持就沒有過多停留,徑直走回寺裡去了。

站起來之後,在後山這個地方可以看見滿山的帝女桑,遠一點可以瞧見筆直的官道,再遠一些,就可以瞧見皇城。

下定決心,許子衿徑直騎馬回了長公主府。

剛剛回到房間,就發現房內多了兩個人沒見過的人。

“沉吟,他們是?”雖然心裡已經有了猜測,但是許子衿還是忍不住向許沉吟求證。

最開始先皇派給她的兩個人,一個她留在了公主府,另一個帶去了漠北。

而許沉吟正是陪着她遠赴漠北的那一個。

“主子心裡已有決斷,又何必求問我呢?”許沉吟相信,憑藉大長公主的聰慧,不可能沒有猜到這二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