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路途比較遠的,家庭經濟比較困難的,爲了節省路費,就留在學校。
學校宿舍和食堂照常開放,在這裡吃住倒也不成問題。
林駒沒有直接回家,他要在這裡處理完文學函授班的事情後,先到南頭去,然後再回家過年。
今天他跑了各個報社和雜誌社,把廣告費交上了。定下了刊發廣告的日期。
媒體廣告的日期,就定在開學之後。這樣一來,等各個大中專院校學生返校之後就能看見。
那個時候剛開學,學生們手裡的錢也會多一些。
今天他從印刷廠把信封、信紙、函授教材和廣告信等東西都拉回來,放到自己的房子裡面。
又把最近從胡千山和歸老爺子那裡收的書畫,從郵局郵了回去。
原本他打算請李儒昌到三道河去,但是李儒昌突然得了急性闌尾炎住院,今年就去不了了。
剛剛莫十輪來請林駒在經貿飯店吃飯。
莫十輪的弟弟今年到三道河技術學校去學習了照相技術,已經在家鄉開業兩個多月,每個月收入四百多塊錢。
這個數目,在他的家鄉是一筆非常可觀的收入,甚至比他們那裡其他人家一年的收入都多。
可以說,這個項目讓莫家一舉脫離了貧困。
莫十輪請林駒吃飯,說是爲了感謝林駒的幫助,但口口聲聲卻總是提到林馳身上。
從他的口氣上,似乎還經常跟林馳通信。這個傢伙吃飯的時候,還問林駒什麼時候回家,話裡話外的意思,是要跟林駒一起到三道河去。
這讓林駒懷疑,他究竟是不是奔着二姐林馳去的。
直到林駒明確表示,自己要先去南頭,莫十輪才死了心。
莫十輪迴去了,林駒就到了函授辦公室。
到了大門口,發現屋裡面亮着燈。進去一看,原來是米安娜在這裡。
“米老師,你怎麼來了”?
房子是米安娜的名字,開學前米安娜還要郵寄廣告信,所以林駒就給了她一把鑰匙。
“沒什麼事兒,我來幫你寫一下信封”。
“七八百個信封,我自己一晚上就寫完了”。
“這個生意裡面有我的份兒,哪裡能不出點兒力呢。都叫你出錢出力,我也不好意思啊”。
“等開學就好了,那個時候就可以告訴朱文科和方春和他們,這些雜活兒就叫他們來幹。咱倆就可以當甩手掌櫃,等着數錢啦”。
林駒說着,就在米安娜對面坐下,開始寫信封。
吃飯之前,林駒就把這裡的炕燒好了,此時屋子裡面倒是挺暖和,一點兒也不冷。
“林駒,真的能賺到錢嗎”?
“米老師,你知道我現在已經投入了多少錢麼?兩萬多啊,以後還得繼續往裡面砸錢。若是賺不到錢,我會捨得這麼多本錢”?
“一想到我能賺到三萬塊錢,我就既興奮又害怕。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啊,簡直像做夢一樣。你說,回家之後,這件事兒要不要跟家裡說”?
說不說是你自己的事兒,問我幹什麼。
“我覺得還是暫時不說爲好。一是你說了他們也未必相信,二是他們會以爲這錢不是好道上來的,提心吊膽,整天問你這問你那的。等將來錢到手了,你再慢慢告訴他們”。
“也好,就先不跟他們說。等我將來買了大房子,父母退休以後,就把他們接來”。
米安娜的家在江南省永沙市,父親是一所高中的校長,母親是醫生。她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
不過兩人都已經結婚,成家另立門戶。
米安娜明天也要回家過年,因爲到羊州的火車路過永沙,所以她就跟林駒乘坐同一趟火車走。
到了永沙,米安娜下車回家,林駒繼續前往羊州,再趕往南頭。
“想不到米老師還是個孝女”。
“有什麼想不到的?難道我像是不孝順的人麼”?
“是,你不僅是好老師,還是個好女兒。不過,要想接你父母來,還得你將來的夫君同意才行”。
“哼,我的房子,給我父母住,誰敢說不行?對了,說起這事兒,我倒是想起來了,你爲什麼說我嫁不出去”?
米安娜露出嗔怒的樣子來。
“我可沒這麼說啊,是沙河那個傻瓜說的。對了,你跟沙河怎麼樣啦”?
“不行,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就喜歡你這樣的”。
林駒停下了筆。
不會吧?曾經的夢中女神,難道會喜歡我?
這叫什麼?姐弟戀,師生戀?
格格格……。
米安娜笑了起來。
“你別胡思亂想啦,跟你開玩笑的。你纔多大,還不懂什麼叫愛情。再說了,我也不會看上你”。
爲什麼就不會看上我?我哪裡差啦?你知不知道我是最出色的男人啊。哼,沒有眼光。
不過,也幸虧你看不上我,否則羅雅怎麼辦?要是你愛上我,將來我娶了羅雅,你還不得尋死覓活的,傷心到老?
兩人一邊寫信封,一邊閒聊。寫完之後又把廣告信裝進信封封口。快到晚上十二點,纔算完事兒。
“唉,終於完事兒了。就等着開學前三天,到郵局發出去吧”。
林駒掏出一百塊錢,遞給米安娜。
“這是寄信的錢,不用貼郵票,到了郵局郵資總付就行”。
“這筆錢我來出吧”。
“不用了,你那幾個工資還是留着吧。我不差這幾個錢”。
“不出就不出,就叫你這個暴發戶出錢,好啦,我走了”。
“我送送你”。
林駒把米安娜送到宿舍門口,纔回到了辦公室裡睡下。
第二天是上午十點十分的火車,不到八點,米安娜就來了。
林駒已經起來,背上個小包就要走。
“你就這一個小包”?
米安娜疑惑道。
“是啊,有什麼不對麼”?
“出那麼遠的門兒,就不多帶些東西”?
“帶什麼東西?缺什麼現買不就得了?帶着那麼多東西怪累的”。
“太好啦,正好幫我拿東西”。
“行,沒問題,走吧”。
到了米安娜宿舍,林駒呆了。
牀上擺了六個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都裝些什麼。
“米老師,你這是要搬家啊”?
米安娜翻了林駒一眼。
“我都半年沒回家了,不得多帶些東西啊”?
行行行,你有理。
揣點錢,輕輕鬆鬆回家,有錢到哪裡不能買東西?非得大包小裹的,好像逃荒要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