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之後,匯款高峰迴落到每天二十來個人報名。
雜誌社那邊似乎沒有意識到這種變化,仍然按時跟米安娜和林駒進行了交接。
總編和何葉都來了,錢物已經清點完畢,連同賬目都移交給了雜誌社。
“沒有什麼疑問,就簽字吧”。
林駒說到。
米安娜先在終止合作協議上簽字,隨後總編也簽字。
至此,雙方的合作正式終止,以後關於函授班的所有事情,再也跟米安娜和林駒無關。
因爲原來的廣告寫的都是這裡的地址,所以還可能有匯款郵寄到這裡來。
雙方也約定,以後就由雜誌社的人,到小宋那裡取匯款。等到雜誌社再發廣告的時候,改回他們自己的地址。
雜誌社拉貨的車消失了,一時之間,林駒竟然感到有些茫然。
這個函授班,從策劃籌備到現在結束,前後有十來個月時間。爲林駒帶來了將近十八萬的純利潤。
數量雖然不算多,但林駒確實在這個項目上付出了很多辛苦。
自從重生以來,他已經習慣於每天忙忙碌碌的賺錢生活。
如今空閒下來,沒有事兒幹了,反而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
米安娜長長地舒了口氣。
“終於輕鬆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
這些日子以來,爲了函授班的事情,米安娜確實有些矛盾。
一方面覺得賺錢很過癮,有些刺激,有冒險的感覺。
另一方面,又覺得忐忑不安,生怕出了什麼事兒,說不定哪天就有人找上門兒來。
現在好了,終於可以安心了。
“米老師,這五千塊錢給你吧”。
兩人回到屋裡,林駒把五沓錢推到米安娜跟前兒。
“你還真的給我”?
“說好了給你的,豈能失言”?
“我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沒關係,這是你應得的,不用客氣”。
“我感覺似乎在佔你便宜”。
“沒事兒,我不怕你佔我便宜”。
其實也沒佔我便宜,你在前方替我擋槍,這個價錢還是值的。
“又胡說八道了”。
“也不是胡說八道,你的運氣好,遇上了我這個不黑你錢的人。該給你多少,就給你多少。不過,以後你能不能再遇上我這樣的好人,可就不一定了”。
“哼,我寧願不遇到你這樣的人。跟你在一起,淨幹一些冒險的事兒,心裡總是不踏實”。
“想賺錢,就要承擔風險。整天上班省心,可是也沒有這麼多錢啊”。
“道理我也懂,唉,算了,總算是結束了就好。對了,班費你打算給多少,畢竟是當初跟朱文科和方春合說過,是給班級勤工儉學的,也要有個交代”。
“我都準備好了,兩千塊”。
林駒又拿出了兩沓錢。
“是不是有點兒多了”?
“還有三年呢,花錢的地方多着呢”。
米安娜把一沓錢推給林駒。
“兩千就兩千,你出一千,我出一千”。
“不用了,我賺的錢多,就我來出吧”。
“你出力也多,沒有你,也沒這些錢。就這麼定了,一人一千,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今天中午就請我吃飯,咱倆也該慶祝一下”。
請吃飯,好事兒啊。
“在哪裡吃”?
“也是啊,還不能叫別人看見了,影響不好”。
“喂喂喂,米老師,在一起吃個飯,有什麼影響不好的”?
“人家怕別人風言風語的嘛,你就聽我的好不好,求你啦”。
竟然撒嬌了。
“好,你選地方”。
“在這附近不行,就遠一點,到鋼鐵學院門口那家怎麼樣”?
“那家不好,不如更遠點兒,到老莫去吃西餐怎麼樣”?
“好啊,自從畢業之後,還沒吃過西餐呢。好,就去那裡,有情調。你會吃西餐嗎?沒事兒,到時候我教你”。
吃個西餐還用你教?
兩人仍然象做賊一樣,林駒先出屋,先坐車走。
過了二十分鐘後,米安娜才坐下一趟車去。
中間換了一次車,才趕到老莫餐廳。
老莫餐廳平常人比較多,偏偏今天林駒運氣好,剛剛到了,就有位置空出來。等到米安娜趕到的時候,林駒已經點了自己的菜。
“你想吃什麼?自己點”?
“小牛排吧”。
米安娜點完菜,不久菜就上來。
“叉子這樣拿,刀這樣拿……”。
米安娜外語專業出身,學過西餐禮儀。
等她擡頭看林駒的時候,林駒已經吃上了。
“你吃過西餐”?
米安娜驚奇道。
“是啊,怎麼啦”?
“你們三道河有西餐廳”?
“沒有”。
“那你怎麼會吃西餐”?
“米老師,我不會看電影嗎?不會看書嗎?再說了,我在南頭那裡呆那麼長時間,吃幾頓西餐不行麼”?
林駒又順口胡謅道。
“你怎麼不早說,我還爲你着急,討厭”。
“爲了表示歉意,我自罰一杯”。
“慢,紅酒不是這樣喝的”。
“我知道,要品嘛”。
“你又知道,討厭”。
米安娜伸出纖纖玉指,在林駒額頭上點了一下,隨即就有些心虛,四下看了一圈兒,見沒人注意這裡,心下稍安。
只是覺得臉有些微微發熱。偷偷瞟了林駒一眼,見林駒似乎沒在意,正低頭吃東西,不禁又有些失落。
兩人一般吃着,一邊閒聊。
“那個林嘉玲,真的是你姐姐”?
“是啊,她十九歲,我十七歲,不就是姐姐麼”。
她連林嘉玲都知道了,也不知道是誰告訴她的,說這事兒幹嘛?
“她比你大,怎麼在你後面上大學?難道她復課了”?
“沒有,她也是應屆生。十九歲上大學,不是很正常嗎?只是我這個天才,跳了年級而已”。
“不許自吹自擂,要別人說你好纔好”。
“是,大家好纔是真的好”。
wωω¤ ttκǎ n¤ C〇
“83級的那個索薇,跟你很熟麼”?
我前世的老婆,你說熟不熟?
索薇入學以來,跟林嘉玲來往挺熱絡,兩人時常去找林駒。一來二去的,兩人現在跟222寢室的人都混熟了。
“不熟,她到三道河中學讀書的時候,我已經從那裡走了”。
“聽說是你給她辦到你們三道河中學去復課的”?
我的天啊,她竟然連這事兒都知道了。
“是的,索薇父親是綠江農學院的院長,我家鄰居是綠江農學院的會計,這個會計當初找我,說他們院長女兒要到三道河中學去復課,我就跟校長說了句話,就這樣辦去了”。
“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爲你們很熟悉呢”。
“米老師,你是不是特務”?
“討厭,我怎麼會是特務”?
“不是特務,怎麼連這麼機密的事兒都知道”?
“哼,就你那點事兒,我什麼不知道”?
嘿嘿,我是重生者,你知道麼?
吃完飯兩人往回走,到了通往學校那路車上,又假裝不認識。
米安娜在經貿學院下車,林駒照例又往前面坐了一站下車。
下車的時候,習慣性地向郵局走去。
走了幾步纔想起來,函授班的生意已經結束了,才往回走。
走着走着就不免又腹誹起來。
你在經貿學院下車了,我還得往回走,又溜傻小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