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迎着三女走來的拉風男人,的確讓人呼吸爲之一窒,就連那兩名車伕都定在原地,也不知是驚訝其容貌打扮,還是奇怪上下獸車的同一人,爲何變化如此之巨。
迎面而來的那男子,滿頭烏黑長髮用一根淡黃色的絲絛緊緊束在後腦之上,大蓬黑髮在束帶的密縛之下隨風飛揚;漆黑的劍眉末梢彷如帶起一抹稀星,在高挺的鼻樑映襯之下,一雙微陷的星眸宛如夜空之中的一點寒芒;濃密鬍渣淺淺的貼在小麥色的面部肌膚之上,配合剛毅的面部線條和冷峻的五官,一股滄桑而不羈的俠客之氣撲面而來。
尤其是那身衣束裝扮更是標新立異,天藍色棉布的寬鬆高領上衣,彷如一件別緻的披風一般搭在齊胸的位置;而上方的高領猶如一條鬆軟的圍脖,隨意的將脖子遮住;下面猶如被撕扯斷裂了一截似的,露出一大截凸顯出腹肌線條的緊身t恤。
那如繩索狀的褐色粗大腰繩,在堅實的腰腹上纏繞了兩圈,與斜跨肩上而下搭的鐵環皮帶相觸,下垂的兩截粗繩頭長達膝蓋,這一打扮簡直將男人的彪悍狂放之風展現到了極致。
下身一條天藍色棉布寬鬆大褲,褲腳緊緊紮在一雙高邦的深藍皮靴之中。
兩前臂的黑紅護腕彷如帶着一股星火之氣,左腰懸掛一個鐵灰色金屬酒葫蘆,一柄帶鞘長劍斜別於右腰一側。
來人正是文一鳴,他此刻右手扶在劍柄之上,緩步穩健而行,至三女面前後先是看了眼微微改變氣質和衣着的雲朵,而後摸出剩餘的藥水遞給越涵菱。
“謝了!越姑娘。”
越涵菱回過神,連忙接過藥劑收起,目光卻一直在文一鳴身上掃來掃去,驚奇道:“你是文公子?”
文一鳴見藍婷暄同樣帶着異樣的目光看着自己,對自己的裝扮更加滿意,一時興起擡手抓起葫蘆,仰頭咕嚕一口烈酒下肚,斜着眼看了看三女,壓低嗓音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卻又大有意味。
“死亡如風,常伴吾身!”
三女啞口無言,這都什麼跟什麼?答非所問打啞謎麼?
接着便聽文一鳴道:“以後請叫我------亞索,人送外號,疾風劍豪!”
越涵菱和藍婷暄雖知這廝在裝逼,卻覺得非常的酷,雲朵則是輕掩小嘴好笑不已。
“嗯,我記得你給我的字條上寫的名字也是亞索,這個姓在西域挺少的。”藍婷暄一直在打量着文一鳴。
越涵菱撇嘴道:“什麼人送外號,就是自戀,不過這疾風劍豪的名字真的挺符合你這拉風的浪客形象,可惜修爲低了點,千萬別玩兒脫了,忘了自己是誰?”
文一鳴擺擺手,掛起酒葫蘆,酷酷一笑,道:“還請二位女俠告知吾鍊金公會座落何處,吾自行前去即可。”
見文一鳴裝着範兒,越涵菱嘻笑不已,伸手指了下前方,道:“前面轉角處直走,直接抵達到公會花園廣場,我和藍姐姐就不和你一起去了。雲姐姐你呢?”
雲朵看了下依然酷酷的文一鳴,回道:“我暫時沒去處,就和文...嗯...亞索一起好了,可以麼,亞索!”
文一鳴內心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怎麼說這雲朵也幫自己說過話,只好點頭道:“結伴同行,未嘗不可!”
三女同時橫了一眼文一鳴,都感覺這廝裝酷裝起癮了,一副江湖浪客的口吻說得隨心所欲。
藍婷暄捋了下發絲,笑道:“那你們去吧,我們先回星月神殿了。
文一鳴拱手朝藍婷暄和越涵菱一抱拳,道:“大恩不言謝,二位女俠咱們就此別過,日後有緣再聚!”
“噗!”越涵菱看着文一鳴一本正經的嚴肅酷樣,實在忍之不住,直接笑噴。
待二女離開後,文一鳴恢復正常,朝雲朵點點頭,道:“咱們先到鍊金公會,估計需要半天時間。”
雲朵微微一笑,道:“不要緊,反正眼下也不敢亂走。”
鍊金公會不遠,不到五分鐘,兩人便來到了正門,觀其氣勢宏偉的建築,文一鳴不禁感嘆鍊金公會的底蘊,僅僅是一個普羅城的分會便如此雄偉,那光暗之城的總會豈不是參天城堡了。
前行到大門處,兩名黑鐵盔甲的護衛擡手攔住二人去路,詢問了一番這才放行。
文一鳴進入足有五百平米的大廳,環視了一圈,發現整個大廳除了兩邊擺有待客的茶几和椅子之外,便只剩最裡邊的豪華主臺了。
主臺裡一名五十左右的中年,正在整理着一些雜物,而另一名則是在看書的小巧的妙齡少女。
文一鳴方一走進大廳,主臺內兩人便擡起了頭,看向文一鳴和雲朵的目光略帶一絲好奇之色。
“楊叔,那男子是劍客吧?好奇怪的打扮,那女子也像農家姑娘一樣,是不是走錯了地方啊?”妙齡少女側頭低聲言道。
中年搖了搖頭,沒有作答,因爲文一鳴兩人已經走近了主臺。
“兩位,來鍊金公會不知有何貴幹?”中年詢問道,語氣顯得很是平淡。
文一鳴拱手道:“在下亞索,前來鍊金公會測試定級。”
“哦?你...你是鍊金師?”中年有些驚奇,文一鳴容貌看似成熟,實際年齡卻能讓人輕易看出不過十八九歲,因爲稍有修爲的武修都能從骨骼肌肉中觀察出骨齡。
一般來說,鍊金師因常年專研鍊金,身上都有一股鍊金師獨有的靜逸氣質,且因鍊金師精神力強大,加之常年以書籍和學識爲伴,往往有一股儒雅或者內涵深藏的氣息。
中年和那少女奇怪的是,文一鳴如此年輕,不但沒有絲毫鍊金師的氣息和內質,反而身上具有一種獨特的狂放氣質,其中還隱隱透出一股彪悍。
而且觀其護腕和短袖之間的手臂肌肉,以及腰腹處凸起的線條,哪裡像是一名鍊金師,加之腰上那不小的酒葫蘆,配上一臉的不羈,活脫脫就是一暴力浪子。
“不,在下準備定級鍊金學徒!”文一鳴拱起的手朝兩人轉動了一下,道。
中年上下打量了一番文一鳴兩人,這纔對那少女道:“海佳,讓他登記,然後帶他去找鄔長老。”
而後轉向雲朵,指着右側的休息處,道:“這位姑娘若是不定級測試,那就在那邊去休息,不要隨處亂跑。”
雲朵離開之時,那叫海佳的少女已經將一張表格擺到了文一鳴面前,推了一下臺上的鵝毛蘸水筆,有些疑惑道:“知道怎麼填嗎?”
文一鳴掃了一眼,點頭之間已提起那鵝毛做成的蘸水筆一行行寫了下去。
其上不過是一些身份的基本信息,和鎖天號的登記差不多,唯獨多了幾項關於鍊金方面的基本信息交待;如師承何人,學習鍊金多久等等。
不到五分鐘,文一鳴已龍飛鳳舞的將表格填滿,而後交給了海佳。
海佳接過表格還未看完,便微微皺起了眉頭,中年見狀側頭過來觀看了下,片刻後,忽然一巴掌拍在臺面上,將臺上物事震得跳了起來。
那中年本就不怎麼相信文一鳴學習過鍊金術,此時一看那表格的信息,更是勃然大怒。
“你是來找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