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的落鼎山頂峰,再不復當初的熱烈氣氛。
此時,那木棚早已更換爲岩石壘砌的高臺,四大宗主端坐高臺上,目光冷冷的看着緩慢亮起的傳送光門。
“戴悠大長老!”
李修竹咬牙切齒的發令:“率諸位長老供奉分佈頂峰四周,秘境即將關閉,沒老夫的命令誰也不能離開!”
接着看向文英修三人,冷冷道:“所有的儲物袋印記被抹除,隕落近四千的武修,本座很想看看,到底是誰有這麼大能耐。”
文英修朝大長老文同鏵道:“大長老,讓天問宮長老供奉封鎖高空。”
四位宗主先後下令,頃刻之間,落鼎山頂峰四面八方,包括高空盡皆封死。
衆多宗門勢力不用四大宗主發話,趕緊命令門中高手配合。
兩個時辰後,傳送光門扭曲閃動。
無數的武修傳送而出,地面響起了密密的落地之聲。
千餘武修剛一落地便感覺到氣氛不對,充滿了肅殺之氣,在一看周圍的陣仗,膽小者直接雙腿發顫。
而出口等待一年的衆人,同樣被這羣人的形象給驚得不輕。
一個個衣衫襤褸,沾滿了乾涸的血跡,灰頭土臉的,一眼就能看出這身衣服不知穿了多久。
“我兒李昭允是誰殺的?說——!”
李修竹近乎是咆哮出聲,一把將面前的茶具給捏成了粉末。
司空邀月擡手道:“李兄,不要急躁,司空景,怎麼回事?”
司空景與黃徵和文鬆對視一眼,都趕緊上前一步,配合着將一年中的事詳細道出,而後司空景抱拳道:“四位宗主,事情就是這樣,我們絕無半點隱瞞,這裡所有同道親眼目睹。”
李修竹眼帶殺機掃過全場,最終將目光落在廖武東身上,道:“武東,是否如此?”
文一鳴拱手悲聲道:“三位前輩所說屬實,師傅,都怪弟子沒保護好表弟!”
“夠了!”龍修竹大手擺過,冷冷道:“四名武王中期都奈何他不得,你怎麼保護?”
旋即又道:“德邦總管趙信?誰知道?報上消息,我將龍形九戟的其中一戟傳他,並獎賞十億上品靈晶。”
衆人默然中,司空邀月道:“李兄,你說這趙信會不會是秘境中的土著?”
文英修搖頭道:“不會,聽他們所說,趙信是知道四大宗門的存在,而且在擊殺文超俠時,還直呼其名。”
這時,司空景拱手道:“四位宗主,他說他是德邦總管,我們曾懷疑,他是福德幫的人,以此化名。”
李修竹目露殺機,扭頭看向不遠處的羅雄和另一名武聖五層的錦袍老者,冷哼道:“拿下!”
“等等!”那錦袍老者神色劇變,抱拳道:“我幫中根本沒有此人,若是如此妖孽之人,怎麼可能不知道,這絕對是嫁禍啊!”
羅雄連忙點頭,急道:“四位宗主明鑑,福德幫只是一個二流宗門,怎有這種膽量,這絕無可能。”
“修要狡辯,更不要負隅頑抗!”李修竹隔空一道真元大手震出,兩人噴血倒地中,他狠狠道:“帶回落日谷好好盤問!”
文一鳴一直在人羣中垂頭不語,暗道,如此局面,看來到時只能跟着去落日谷,這個時候不回落日谷,必然讓人生疑。
這時,一道殺氣掠過,他感知到李修竹的目光一直在人羣中掃視。
良久,李修竹看向風秋雪,道:“風會長,煩勞幫忙檢查下,他們中是否有人以西域的鍊金藥劑易容。”
見風秋雪頜首點頭,他起身道:“排隊依次前來,讓風會長檢查,之後到本座面前一一經過。”
文一鳴有些緊張,他不知道無相綺羅的易容是否能瞞得過戰神。
一名名武修上前,風秋雪親自查看武修的眼瞳,通過者來到李修竹面前時,文一鳴明顯感覺到每個武修的身體都震動了一下。
他大成專注仔細的感知着每一個經過李修竹的武修的反應,發現是李修竹以無形的氣勢鎮壓經過的武修,而那些武修的輕微震動都是發自本能的抵抗反應。
他暗道,李修竹應該是想以此法測試出經過者的實際戰力,因爲趙信的戰力明顯要高出自身修爲數倍,在本能上的反應必然會露出破綻。
“老大小心啊,這是領域!”書靈的聲音充滿了擔憂。
“領域?”他根本沒接觸過,完全是一片空白,“該怎麼做?”
書靈道:“經過他的領域,在你放鬆的狀態下,多少能測試出你戰力,如果你強壓戰力,他雖然感受不到,但很顯然要引起懷疑。”
隨着書靈快速的講解,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但不一定能矇混過關,畢竟吸收了雷鳴劫印的烏蘭果結合無相綺羅,到底能隱藏到何等地步,連書靈都不清楚。
“老大,我和小馬沉睡了,免得有所觸動!”
書靈的聲音消失在腦海,他能感覺到,眉心都沉寂了下去。
他不敢開啓空冥境界,太過平靜顯得不真實。
同時收起了專注光環,儘量放鬆身體,迅速的估算廖武東在武宗三層上的實際戰力,秘境中的最後幾天的信息給了他幫助,至少知道廖武東是鍛體武修,而他秒殺廖武東時根本沒來得及感受,他不清楚此人的鍛體修爲達到何等地步。
文一鳴努力調整狀態,他只能以段南的實力爲參照,將自己在各方面的綜合能力拔高。
他相信,作爲谷主的外甥加弟子,應該會受到特殊照顧,戰力肯定會高出一截。
他需要讓自己在不經意受到震動時,發出的本能是李修竹所認可的狀態。
這有一定的難度,看着自己的位置越來越近,他儘量讓坦然一些。
輪到他,站在風秋雪面前,他感受到一絲壓力,承受着風秋雪的直視。
最終通過時,他深藏心底的緊張難以言喻,他生怕神諭雙瞳被看出異樣。
他不敢鬆氣,自然的經過李修竹面前,一股氣勢驀然籠罩而來。
他感覺到心臟‘咚’的猛博一下,身體微微一顫中,故作詫異的皺起了眉頭。
他不知道廖武東平時的習慣,只能身受內傷的劇烈咳嗽掩飾自己神色,自然走向經過了檢查的人羣。
“等等!”
文一鳴剛走出一步,李修竹的聲音淡淡的響起。
他的心臟若非龍吞北斗獨立,肯定會在這時跳出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