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鳴這段時間甚是輕鬆愉快,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明陽城已經成爲大衆茶餘飯後的話題;當然,他更不知道,有着無數人在到處找他。
文一鳴這幾天過得相當充實,每天日出便提着黯焱負重極限趕路,不斷的用八步趕蟬衝擊強化軀體。幾天下來,倒是讓真氣精純了不少。而每日不等暮色降臨,便就地取材搭建臨時棲息地。整日以甘泉解渴,野味飽腹,有節奏的在趕路中修煉,倒也其樂融融。
這天一早,文一鳴便離開了小路,進入了官道。
明陽城距離璞漢城僅三千來裡,文一鳴如此悠閒的趕路,依然只用了不到十天便已進璞漢城的地界。
文一鳴收起了黯焱,全身上下除了一個酒葫蘆,全部收進了儲物空間。
估摸着此地離璞漢城還有兩百里的路程,文一鳴看着官道上偶爾路過的馬車,決定攔上一輛搭個順風車。
過了約莫一刻鐘,文一鳴聽到身後一陣馬蹄車輪聲。回過頭,只見遠處的馬車在一騎領先的駿馬後匆匆而來。
看這陣仗,估計是急着趕路的車隊,還是算了。文一鳴搖頭暗道。
一邊想着,文一鳴側身讓到了路旁。片刻間,塵土飛揚,騎在馬上的精壯大漢從文一鳴聲旁疾馳而過,後面的馬車緊跟其後。
“張烈,你先到前站求援,不要管我!”一個女子從馬車裡撩開簾子,對騎在馬上的大漢焦急的喊道。
嗯?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文一鳴微微偏起頭想要掃視一眼。忽然一竄疾勁的呼嘯傳來,緊接着密集的箭矢‘嗖嗖嗖’如雨點般覆蓋在馬車前方。
前方的精壯大漢來不及回身便連人帶馬身中數十箭倒地,眼見不活。緊跟其後的馬車‘嘎’的一聲止住了前進的勢頭,馬車前的兩匹駿馬舉蹄仰嘶。
文一鳴後退了幾步往車隊後方望去,只見數十騎黑衣勁裝的壯年頃刻之間奔至,將車隊圍了起來。
這種江湖仇殺,在不明原委之下,他不願多管。掃了一眼騎在馬上的衆人,文一鳴正準備掉頭就走時,一名黑衣青年揚起手弩對準文一鳴就是一發箭矢。
文一鳴眼神一冷,本不願參合,不想這些人卻如此狠毒。面對迎風而來的箭矢,文一鳴腳下一步側移,輕鬆的讓過。
那青年射出箭矢就準備不再理會,沒想此人卻不費吹灰之力閃開。眼神中流露一抹訝異,而後晃手之間便多出多出一柄單刀,踏着馬蹬縱身劈向文一鳴頭顱。
而其他黑衣人由始至終只是掃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注視着從馬車裡走出的嬌俏女子。
文一鳴面對黑衣青年的縱身劈砍暗自搖頭,比起當初疤臉中年的氣勢,簡直弱爆了,也想學人殺人滅口。
文一鳴不閃不退,一步標出,迎着凌空而至的身影一記窩心腳後發先至,不留餘力的蹬踏在青年的胸口。
對於想殺自己的人,文一鳴從不手軟。殺人如麻的特種兵教官,他本非善類。一旦有人對自己起了殺機,對他來說便已有了取死之道。
黑衣青年凌空前撲的身形尚未落地,便被蹬得倒飛而出,彷彿一顆羽毛球被拍飛一般,倒射出砸在兩名馬上的黑衣人,胸口骨節碎裂的聲音,伴隨着一口鮮血漫天狂飆。
一羣黑衣人正自圍着馬車準備採取行動,卻不料三個同伴齊齊砸落在圍起的圈子裡,騰起一籠煙塵。
被砸的兩名黑衣人當場嘔血,而那名黑衣青年的胸口凹下了一大片,一看就知道瞬間被震碎了心房,連帶一大片胸骨都生生踢碎
爲首的一名短鬚中年盯着地上氣息全無的青年,臉上瞬間陰沉得嚇人,連額頭都滲出一層冷汗。
“啊!”短鬚中年嘶聲暴吼,翻手抽出腰間長刀,調轉馬頭陰冷的看着甚是散漫的文一鳴,一咧嘴道:“好狠毒的小子,你敢殺我鶴嘯門的少門主?一起上,給我宰了。”
短鬚中年話雖狠,卻知道這小子不簡單。剛纔這三人均是門中核心弟子,武者二層的修爲,居然眨眼之間一死二傷。儘管他沒看到文一鳴如何出手,卻也清楚此人修爲不低。
數十名黑衣人聽到短鬚中年的命令,翻身下馬衝向文一鳴,同時抽出形態不一的長刀頃刻間將文一鳴合圍。
不待衆黑衣人出手,文一鳴翻手祭出黯焱,腳下八步趕蟬暴起,振臂掃向左側三人。
文一鳴踢飛那名黑衣青年時,已看清衆人的修爲。除了那名短鬚中年是武者七層的武修,餘者只有三名武者六層的武修,其他的均是和自己同等修爲。
第一次羣戰,文一鳴卻有些遺憾,圍攻的衆人修爲過低,難以壓榨出自身潛力。
一槍橫掃,不知底細的三名黑衣人瞬間被黯焱槍尖劃破咽喉,一招未出便已血花飛濺。餘者尚未反應過來,文一鳴腳下猛蹬,反身倒縱一氣連扎出十三槍,槍槍勁暴。
文一鳴要在最短時間內全力爆發極限。
一時間,叮噹之聲不絕,衆人慌亂的格擋劈砍突襲而來的黯焱,修爲稍有不濟者兵刃當場脫手,虎口崩裂,血流如注。來不及防禦的直接被一槍扎透,瞬間氣絕。唯有那三名武者六層的黑衣人被震出三米之外,手中單刀晃盪,金鳴之聲嗡嗡不絕。虎口更是鮮血直冒,氣息幾乎被瞬間打散。
十三槍,五死五重傷,盡皆手無寸鐵。唯有三名武者六層右臂顫抖不停的黑衣人尚有一戰之力,但也情勢堪危。
文一鳴腳下不停,未曾讓所有人心裡浮出絲毫念頭,已身形疾飆,射向餘下的黑衣人。手中黯焱配合着閃突晃動的身形,再次連連挑刺崩扎...
短鬚中年驚駭欲絕,看了一眼那被踢死的青年,一咬牙,雙腿猛夾馬腹一提繮繩扭頭就跑。
文一鳴一槍挑在其中一名武者六層胸口,眼見短鬚中年已縱馬馳出十米之外。且藉助馬的慣性衝力,從馬背躍起,騰身飛出。遠遠逃離出五十米之外。
文一鳴眼神一凝,八步趕蟬暴起,翻手倒提黯焱正欲追出。卻見僅剩的一名武者六層的中年武修衝向馬車,手中單刀狠狠的劈向馬車旁的女子。
文一鳴暗歎,他能做到斬草除根,殺人不眨眼,卻不能因此而見死不救。若是力所不逮則罷,可眼前的情勢卻是力所能及之事。
罷了!文一鳴想着,閃身側進一步跨出三米之距,一槍及時的挑飛黑衣中年的單刀,長手遞出黯焱,槍尖停在黑衣中年的咽喉。
“若是有什麼能讓你活命的消息,就儘快吧!”文一鳴黯焱前指,凝而不發。
黑衣中年胸口急劇起伏,斜眼掃了一圈橫七豎八的屍體,最後落在那名被文一鳴瞬殺的青年身上。片刻後搖頭慘笑道:“即便你放過我,我也難逃一死。當然,你們也一樣!等着鶴嘯門的追殺吧,三川郡將無你們容身之處。”
文一鳴皺了皺眉,“原因?”
“被你震碎心臟的那人,是鶴嘯門門主莊青的獨子。若是你不婦人之仁救下這女子,截殺掉逃跑的孟綜也許還有機會。”
文一鳴手腕一抖收回黯焱,“你叫什麼名字?爲何明知必死,還要告訴我這些,想威脅於我嗎?”
“我叫李庭!”黑衣中年冷笑道:“威脅你能讓我活下來嗎?只是有些心灰意冷罷了。”
文一鳴明白李庭的意思,他是說自己必死無疑。
“你走吧!”文一鳴道:“你的消息對我有用,我說話算話!”
李庭愣住了,半響後道:“你不殺我?”
文一鳴失笑道:“你所說的孟綜已逃走,殺你有什麼意義?”
李庭低頭愣了下,深深看了文一鳴一眼,轉身幾個起落消失在官道上。
文一鳴看都沒看馬車邊的女子,轉身就走。心中卻不住的唸叨,‘沒認出,沒認出...’
剛一轉身,便聽到後面那女子有些疑惑的聲音。
“你是賣玉兔那個人嗎?”
文一鳴身形頓了下,回頭勉強一笑,“我沒賣過玉兔,是玉兔的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