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的事情一切安排穩妥之後,呂布就是護衛着嚴薇母女兩人出發了。
從晉陽去往九原的路途很是遙遠。呂布這一路上也是隨着流民一起行進,這行軍速度地慢。在呂布胯下的赤兔馬都是有些無精打采地,它可是千里駒!此時卻不能讓它奔跑起來,反而是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實在是不能盡興。
赤兔馬那無精打采的模樣,呂布也是有些明白,但也是沒有辦法。他倒是能夠疾馳而去,可是這身子骨還有些虛弱的嚴薇能夠受那麼強烈的顛簸嗎?更別說那馬車中還有一個小玲琦了。爲了照顧這母女兩人,呂布縱然有寶駒,也不能馳騁。
這十餘日間,每日才堪堪行駛三十餘里。就這樣的行駛速度還算是快的!史冊上,劉備攜民渡江時,這一日行不過十里。只是那時候的劉備,也是覺得曹軍不會追上來,而且百姓拖家帶口的,什麼鍋碗瓢盆吃飯的傢伙都是帶上了,那行軍速度自然是奇慢無比,這纔有了曹純日行三百里,讓劉備措手不及,在受到曹軍的襲擊後慘敗,只在左右數十騎的護衛下先逃了出去。這連老婆孩子都是落下了,若不是子龍哥哥大發神威,恐怕也就沒有劉禪這個後主什麼事情了。
這樣一說的話,這些流民日行三十里的速度還真的不算慢了。這就是普通的士卒行軍速度也只不過是日行四五十餘里罷了,騎軍稍快點兒,大概在一日七八十里左右,而更快一點兒的,日行百里,那可就算得上急速了!昔日呂布率領三千狼騎奇襲普富盧的時候,便是做到過日行百餘里過,那三千狼騎盡皆是跟隨他百戰之騎卒,一人雙騎,這纔有了那麼快的行軍速度。至於曹純日行三百里的速度,呂布簡直都不能想象!這簡直是封建時代速度的極致!
若是想要做到日行三百里,那至少也得做到一人三騎!,且都是騎術精湛之輩。二十四小時馬不停蹄,這要做到馬歇人不歇!這吃喝都得在馬背上解決。在馬背上顛簸這樣一日,這人真的還能堅持下去?況且在沒有馬蹄鐵還有馬鞍的時代中,這樣的速度實在有些不可思議的。
當然,這個世界上不可思議的事情會有很多,這人的潛力可能真的是無限的。在古代能夠有這樣的行軍速度是有些不可思議,可是近現代那些革命先烈們的英雄功績那不也是匪夷所思?
這邊,李儒騎着一匹白馬悠哉悠哉地走着,看着呂布正在赤兔馬上沉思後,也是湊了上來,“主公在想何事?”
呂布側頭看向李儒,“我在想以此行軍速度,還是慢了一點兒,不知道可否還能加快行軍速度?”
李儒撫摸了一下那長鬚,他的那山羊鬚給忍心割了之後,又是長出了一點兒,他乾脆也未曾修理了。此時長鬚飄逸,倒是有幾分名士之風,“今日行三十餘里,這速度着實不慢。這些流民終究不是軍卒,怎麼還能加快行軍速度?主公可知曉這速度若是提了上去,那麼這傷亡便會增加,一些老弱婦孺也可能跟之不上……”
這李儒的話還是誠懇,呂布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些流民終究還只是民!他們又不是訓練有素的士卒,如今能夠有這樣的速度,那還是官員們催促的結果。這要是再快一點兒,那些青壯倒是沒有問題,可那些老弱婦孺就可能跟不上了。呂布也只是發出一道感慨,也是沒有了下文。反倒是李儒看着這些流民井然有序的前進,還是頗爲稱讚了一番賈詡韓浩程種這些人的組織能力起來。
這點兒,呂布也是認同的。這十萬流民組織起來可不是那麼容易的,爲了讓這些流民能夠令秩序井然地趕至北地那幾郡。這擬定的方案都是一改再改,一修再修!這其中還有李儒的一份功勞,李儒的一些經驗和諫議還是十分之好的。這遷移民衆的事情上,衆人的想法倒是很多,可唯獨缺乏了一些經驗,細節方面可能不會注意到,而李儒卻是能夠恰當地補足。
誰叫李儒當年將雒陽數十萬百姓遷往長安了呢?那一次的遷民之舉,可謂是十分浩大!作而作爲董卓的女婿兼智囊的李儒可以說是全權負責。但那一次的遷民之舉,在李儒的眼中卻是極爲失敗!
談論到了那些事情,李儒現在都有些感嘆,“火燒雒陽之舉,非儒所能阻止。而將雒陽數十萬百姓遷往長安,那更是失敗之舉!百姓迫而離家,怨聲載道。從那時起,他便是失卻了天下人心啊……”
“文優以爲這數十萬雒陽子民不能遷往長安?”
呂布饒有興趣地聽着李儒講述着那時候的事情。在他的記憶中,李儒可是力主遷都長安的,這雒陽的數十萬子民,李儒怎麼可能放過?
“非也…”
李儒搖頭一嘆,“這數十萬子民怎能不遷?雒陽富庶繁華,若是不遷盡這些子民的話,那麼只需一諸侯坐鎮雒陽,便將我們關在函谷之外了……那是我自然是力主遷民的,董卓令我全權負責遷民之事,可是那時候的形勢主公也是知曉的,倉促之間,我哪裡能有什麼萬全之策?這可是數十萬百姓,哪以能安排得穩妥?且又患關外諸侯追擊,故而令士卒以刀兵相脅迫,用鞭所驅趕,這樣一下來,竟然是釀成了大禍!這百姓死於溝壑者衆多,路邊白骨不可勝數。西涼諸將皆是縱然軍士大肆劫掠,***女,奪人糧食財物者,不計其數……”
說到這時,李儒都是長嘆一聲,說不下去了。
這不是說他有多少憐憫,能夠稱之爲毒士的人可能會有那麼強的仁德心嗎?這李儒嘆的是他聰明一世卻是糊塗一時!昔日董卓入雒陽,肆意屠戮,使得世家豪族盡皆與之爲敵,關東諸侯盡皆反叛!從此點兒上看,董卓便是失了那些世家豪族之心,而董卓遷數十萬百姓於長安,這途中又是如此行事,使得董卓又失卻了天下民心。
事至如此,焉能不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