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心胸,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很多的時候,他都是很大度的,但有些時候也不大度了。正如這邊讓的事件!他邊讓乃是名士,還是九江的太守,曹操還是挺敬重這些文人的!可惜邊讓太不給曹操的面子了!曹操入兗州,邊讓便是辭官歸家,非但如此,還說什麼安事閹豎之後等輕侮之言!這無論換成什麼人,都忍受不了。
況且邊讓還素與陶謙交厚!兩人私交甚密。曹操自領兗州牧後,自然是跟着袁紹這位大哥混,也就跟陶謙不怎麼對付了,爲此,邊讓還在多個場合,稱讚陶謙這位君子,故意貶低曹操,這樣的人,曹操不殺,還留着過年嘛?
誰都知道,曹操的父親曹嵩,可是中常侍曹騰的養子,曹操的出身很是受那些清流之士詆譭。在黨人和宦官的爭鬥中,曹操的地位一直都是挺尷尬的存在。他曹操出身於閹豎之後,卻是要幫着黨人誅滅宦官。對於宦官來說,他曹家簡直就是白眼狼!忘恩負義的存在。而在世族的眼中,曹操的出身便決定了他的地位!在這雙方之間,地位尷尬的曹操選擇了藉助袁家之勢,與這袁紹走得很近,這才拉起了一支隊伍,刷滿了聲望,搖身一變,還領了一個兗州牧,成了一方諸侯!
這地位愈來愈高,曹操也是愈來愈在意他那出身於閹豎之後的身份起來!可以說這幾乎是他心中的逆鱗,可惜邊讓不明白,非要花樣作死行爲。
“志才,這件事情,我便交給你去做了!這懷縣能破則破,若是不能破,我軍也不能在此耽擱時日久了……”
思緒萬千,曹操與戲忠兩人並肩而行,一邊走一邊說着,“晉陽的事情還沒有結果,如果晉陽破了,則呂布定會敗亡,那時候河內自然不費吹灰之力可以得到。若是晉陽未破,那麼呂布還可以奮力一搏,我軍即使是取了河內,也得不到多大的利益……”
攻取河內,曹操並不是很感興趣。河內對於曹操而言,只是一個雞肋罷了。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若不是爲了策應袁紹,曹操也不會出軍。
“主公請放心!”
戲忠看着那有些憂慮的曹操,小聲地詢問着,“徐州那邊是不是有了新的動作?”
“陶謙那老頭子能有何作爲?頂多也就是出軍襲擾一些郡縣罷了。”
曹操冷笑一聲,“只不過是我父親欲要歸來,如今我與陶謙勢同水火,我恐怕陶謙會……”
“陶謙也是位名士,應該不會行如此小人之事……”
戲忠走了幾步,眉頭皺了起來。
曹嵩的事情,他也是聽說了。這曹操刺殺董卓失敗後,回到老家陳留,欲要起兵反董。那時候,曹嵩只想做個富足翁,不想跟隨曹操一起,於是跑到了徐州的琅琊郡避禍!可是誰知道這世事無常,十八路諸侯反董,董卓遷都長安,天下諸侯互相征伐。短短的數年時間,這天下就是亂成一鍋粥。曹嵩更沒想到,他的那個從小就頑皮搗蛋的兒子,敗家子玩意兒的曹操,居然成了兗州牧,成了一方諸侯起來!更沒有想到,曹操居然還跟徐州牧陶謙交惡,兩人互相征伐。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曹操和陶謙征戰,自然也是禍及了他徐州避禍的老子。這富足翁的日子是過不了了,這整天提心吊膽的,深怕陶謙一時不開心,將他們曹家滿門給斬了。爲此,曹嵩多次寫信給曹操,怒斥其子!
你說這個敗家玩意跟陶謙打就打吧!你好歹也要把他曹嵩接到兗州去吧?知不知道他在徐州過的啥日子!這種日子,他曹嵩可是過不了了!巴不得曹操馬上將他接回兗州享福去。
揉了揉頭疼的腦袋,曹操摩擦着手掌,“若是老頭子不回來,那陶謙老兒肯定不會將他怎麼樣!可是他這樣一心急着回來,我也不知道陶謙會如何做……”
“不如我來修書一封與那陶謙!想那陶謙,也應該知道分寸!他若是真的敢下毒手,我兗州大軍頃刻間,便可平定他徐州……”
戲忠爲曹操分憂解難,“這陶謙的性格,我還是知曉的,若是說他年輕時還有些英雄氣概,可是如今年邁,氣短也!且他的數子,皆不成大器!他這個徐州牧,也只求自保!也不敢真正與我軍撕破臉的……”
“我豈不知他陶謙?”
曹操又揉揉這眼皮,“可是這數日眼皮子都是有些跳動,我以爲不祥!這老頭子,什麼時候想要回來不好,偏偏此時!我本欲在雙方關係緩和之時,再將他接回來!此時雙方正在兵戈相見時。袁紹攻伐呂布,陶謙袁術這兩人都是有些許動作,陶謙更是屢次犯境,若不是我在征伐這河內,定要他陶謙好看!”
“主公且忍一時!待袁盟主滅亡呂布,我軍便可將全部的精力放在徐州!以我軍之盛,定能取下徐州!”
戲忠斬釘截鐵的說道。
“嗯”
曹操點點頭,算是同意戲忠的說法,“徐州的事情,不着急!”
對於攻取徐州的事情,曹操有很強大的自信!在大破那百萬黃巾之後,他曹軍可是一支精銳之師!徐州陶謙縱然還有那丹陽精銳,可是陶謙垂垂老矣,這支丹陽精銳,還有當年的幾分風範?
在曹操還在因爲徐州陶謙的事情還有些憂慮時,那一直是臉上陰雲密佈的呂布,終於是收到了河內徐榮楊奉韓浩遞來的書信。這三人的書信,雖然所書的內容各不一樣,但還有一點還是相同的,那便是河內的形勢目前爲止還是僵局。曹操攻克不了懷縣,而徐榮韓浩楊奉三人,縱然不能出城作戰,可是守住懷縣,還是綽綽有餘的。
河內無事!讓呂布還是鬆了口氣。在如今的局勢下,呂布還是真有些擔憂河內!這河內若是失守的話,那還真就糟糕了。曹軍一但引兵北上,那所造成的後果,無疑是十分嚴重的。
烏雲,逐漸散開。
呂布掃視了一眼那逐漸晴朗的天氣,呼出一口濁氣,“天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