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爺
秦烈擡眼看了一下沈御,沈御還在磨磨蹭蹭,於是秦烈的聲音冷冽了:“五分鐘。我在樓下等你。”沈御果然啊了聲,可惜秦烈沒有看,只是囑咐了沈乙一聲:“看着少主,幫他穿好衣服,別讓他再睡過去了。”就下去了。
沈乙點頭,這一個月裡沈御能吃能睡的脾性徹底的讓他服了,他從沒有見過有人會是這麼的能睡覺。他到也不是不聽話,他也從來沒有擺過他新任太子爺的身份,也從來不呵斥人,當然他也沒有那個時間去呵斥,因爲他所有的時間不是睡覺就是吃飯。說句不好聽的,這個沈御簡直就是頭豬。吃了睡睡了吃的豬,能躺着睡絕對不坐着睡,能坐着睡絕對不站着睡,而且是站着都能睡着的豬。
沈乙看着還在愣神的沈御笑了笑:“少主,已經過了2分鐘了啊。”沈乙幸災樂禍的看着他,沈乙這半個月裡估計最願意看的就是看沈御大清早的被他從牀上挖起來的樣子,雖然沈御沒有多少表情,可是沈乙知道這絕對是他最痛苦的事情,當然後面還有更痛苦的,老爺子從那天開始起就不那麼人道了,看樣深知他兒子的死穴,一整天安排的課程滿滿當當。從早上六點到晚上六點,除了吃飯一點空閒都沒有。而且怕他偷懶特意讓秦烈全程監督,所以他這個常年跟隨在秦烈身邊的人也有幸見識了這個無能少主到底有多無能。真真是極品少主啊,窩囊,懶散,沒主見。這個人真的一點都不想老爺子的兒子啊,估計老爺子也是萬般不願意承認這個就是他兒子的吧。來了一個月,驗了三次DNA,每一次看結果老爺子的表情都是很精彩的。
沈乙想着心裡冷笑了,這樣的無能少主有誰願意服從呢,他都不願意,更何況是秦烈啊,想起秦烈,沈乙也冷笑,這個秦烈命夠苦的,腥風血雨的打拼到今天,替沈老爺子出生入死,打下大半江山,替他擋了一槍差點命喪黃泉,讓沈老爺子要認他做了兒子,沈老爺子原本以爲他這一輩子再也不會有親生兒子的,結果誰也沒有想到,橫空出來一個兒子,於是這個局面就一下子熱鬧了。怎麼辦啊,兒子還是親的好對吧,家業還是要讓親兒子繼承的好對吧。
是應該這麼認爲的,這應該是人人都這麼認爲的,如果這個新少主有能力的話就好了,就不會這麼讓人幸災樂禍了,偏偏這個少主,唉,真是挺搞笑的。沈乙並沒有權力評三論四,他只不過是高級一點的保鏢,只不過是沈家排名第二的保鏢,不過是沈老爺子派到秦烈身邊的保鏢,沈御沒來之前,他就是秦烈的貼身保鏢,沈御來了後,秦烈就讓他過來陪着沈御了。陪着沈御新少主倒也沒有什麼,以爲新少主跟秦烈差不多的,能幹,有魄力,冷靜,有威嚴,結果,完全相反。
沈乙在那邊沉默了,沈御擡頭認真的看了一眼他,他的臉上恭恭敬敬,可是眼裡是全黑的,沈御只好縮了縮脖子開始穿衣服。秋衣秋褲,保暖內衣。。。厚毛衣。。。厚 。。棉褲。。。他穿的倒是挺麻利,並不是因爲沈乙看他,而是他冷,秦烈給他把空調關了,於是剛纔這一耽擱,屋裡冷冰冰的,秦烈這個傢伙一點都不知道冷,只要他起牀了,所有的窗戶都會打開,於是冷氣冷冷的吹到沈御屋裡了,更何況他還光溜溜的。 沈御最喜歡睡覺,所以他知道睡覺最舒服的姿勢,綿軟的被子這麼舒服,所以但凡有時間他都會脫得光溜溜的,更何況他的這張牀比之以前睡的硬板牀實在是好上無數倍,軟而且大,足夠他來回滾10圈都掉不下來,所以他來到這裡一個月喜歡上了這裡,爲了這張舒服到一個夢都不做的牀他願意住下去,當然如果沒有人天天來喊他起牀就更好了。
可惜這個不可能。沈老爺子拿着槍對着自己的時候就證明不可能了。
沈御認了命,於是半睜着眼睛終於穿上了衣服,在沈乙的注視下又打了個哈欠。因爲沈乙的目光帶着戲謔,所以這哈欠只打了半個,另半個噎回去了。
沈乙看他噎着了終於笑了聲:“好了,少主,我給你穿鞋子。穿戴完,你去洗刷,再不快點,秦哥要上來了。”沈御尷尬的笑了聲:“不用,我自己來就好了。”沈御再遲鈍也覺得讓沈乙幫他穿鞋子是不對的,於是只好下牀穿上襪子,穿上鞋子。沈御原本是有個人伺候的,他剛來的時候是有個小姑娘的,只可惜這種晚上暖牀白天疊被的小丫頭被沈老爺子趕走了,小丫頭趕走了,沈御也沒有覺出什麼來,畢竟晚上開着空調還是很溫暖的,根本就不需要他被窩裡有個人。再說他被窩裡有個人他睡的並不舒服,怕壓着人家小姑娘,這讓他睡不好,所以那小姑娘走了就走了吧,這張大牀還是他一個人睡最舒服了。
看他終於穿戴好了,沈乙終於恭恭敬敬的說了句:“少主去洗刷,我下去了,我跟秦哥在樓下等你。”沒有等沈御答話當先一步踏出了門口,沈乙終於算是完成任務了,可以去補個眠了。他困得要命,所以沈御哎哎的喊了兩聲毫無意義的話自然喚不回沈乙頭也不回的步伐,沒的選擇沈御只好去洗臉,水果然是冰一樣的冷,在他看來秦烈家裡什麼都是冷的,除了睡覺的時候被窩裡是暖的外,什麼地方都冷,就跟這棟樓的主人秦烈一樣,冷。全身上下都是冷的。於是沈御洗了臉刷了牙後好歹清醒了一點。
老管家魂一樣的飄動讓沈御徹底的清醒了:“少爺,早上好。”沈御捂着嘴打了個哈欠:“林伯,你怎麼起這麼早啊,才6點,怎麼不多睡會啊。”老管家林伯面色不變的慈祥:“少爺都起了,老奴自然要起的。”沈御點點頭不再說什麼,這一個月天天如此,他已經說了很多次了,可是他每次都比自己起得早,有覺不睡,大冬天的這麼早起牀,只是爲了說一句早上好嗎?這是嗜睡如命的沈御所不能理解的,於是沈御搖搖晃晃的下樓去了。
秦烈站在落地玻璃前,外面下了一場大雪,所以外面還是能看見一點光,朦朦朧朧的。這讓一身黑衣的秦烈看起來朦朦朧朧的,看起來不是那麼的冷清了。聽見沈御晃晃悠悠一步三錯的腳步聲,秦烈回過了頭:“少主起來了,哪我們走吧,先去跑步。”
沈御打着哈欠點頭,遙遙的跟在他身後幾米遠。林伯幽靈似的站在樓梯上看着兩個人出門。直到看不見兩個人影子的時候才下樓,走到了院子裡,這是沈家老宅,沈天海的府邸。沈天海今年60歲了,這處宅子是沈天海50歲時遷到杭州時買的舊時的宅子,已經有些年頭了啊。林伯沿着曲曲折折的小路去沈天海的房間。沈天海今年才60歲,可是年輕時槍林彈雨,身上的傷到老了終於表現出來了。到冬天全身都疼,今天又下了雪就更疼了,林伯邊想便嘆了口氣,腳步更加的快了點,院子裡早就掃乾淨了,這小路上是一點雪都沒有的,所以林伯走起來也算是穩妥。60多歲的老人了還是健步如飛的,林伯轉過了月亮門走到了裡面最深層的樓前,這是沈天海住的樓,前樓是原少主秦烈的住處,中樓本來給沈御住的,後來沈御跟秦烈一起住了,這個中院就暫時空置了。
那兩個人住在一起。用沈爺的話說,有秦烈在,我放心,讓秦烈教御兒他放心。裡面有多少的試探林伯不願意去想,依他看來,秦烈不錯,而沈御也是個不錯的孩子,林伯希望兩個人最終能夠找到相應的位置。沈少爺是笨了點,可是秦烈是個聰明孩子,秦爺的用意他應該懂的吧。
林伯想着這半個月秦烈的用心笑了笑,秦烈果然懂,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陪着沈御了,所以沈御挺慘的,呵呵,每天哈洽連天,恨不得走路都能睡着。那個可憐兮兮的樣子唉,林伯也只能笑笑了,沒有辦法,沈御不是沈天的兒子好說,他願意什麼樣子就什麼樣子,他愛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既然成了沈天的兒子,就要有個樣子,就算現在的生活好了,不再需要沈家少主槍林彈雨,但是至少要讓地下的人信服,至少要讓他們尊敬你,就算達不到秦烈的程度,也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這離過年僅剩半個月的時間了,過年的時候沈天要當衆介紹沈家少主沈御,所以沈御必須要好好鍛鍊,哪怕是讓人遠遠看着是個樣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