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你走吧,以後蘇家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老爺子突然開口說道。
蘇澈愣了一下,笑着說:“本來也沒什麼關係啊,不是你們一直在套關係,想從我這裡得到點什麼嗎?既然彼此都心知肚明瞭,就不要再僞裝了,沒什麼意思。
至於我走不走……現在不是你們決定什麼的時候,而是我來決定,你們要給我一個交代。”
“你要什麼交代?這裡是我家,我想去哪就去哪。”說完,老爺子轉身就要走。
邵帥橫跨一步,攔在了門口。
老爺子低吼道:“怎麼,你還敢對我動手不成?我可是你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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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沒這個東西了……不過我倒是有個問題想問你。”蘇澈說道:“你還沒有立遺囑吧?”
“怎麼?你還想弄死我?”老爺子問道。
蘇澈笑着說:“那倒不敢,我只是想說,如果您沒立遺囑的話,這個房子好像就有我的一份。”
“做你的夢吧,蘇家的一毛錢你都別想拿走。”老爺子冷哼道。
蘇澈自顧自的說道:“我對錢不感興趣,只是這個房子………如果你不想死後我還來爭一份的話,最好現在就把遺囑寫下來。”
“這是我的房子,你管不着。”說完,他瞪着邵帥:“我一把老骨頭,你要是敢對我動手,信不信我躺下就起不來。”
邵帥卻像沒聽到一樣,就安靜的站在原地。彷彿不管對面站的是誰,只要蘇澈一開口,他就一定會動手。
但蘇澈顯然不願意讓邵帥惹上太多的麻煩,於是他突然提高了音量,對三個姑父說道:“難道你們三個不想知道,這房子到底怎麼分嗎?如果他現在不寫遺囑的話,到時候我可真要來跟你們強了。
而且我有錢,有的是時間跟你們耗,所以我還是勸你們,早點讓老人家把財產分配好,省的他死後你們還要麻煩。”
三個男人突然一愣,沒想到蘇澈會說這樣的話。但仔細想想,的確很有道理。
三家人虎視眈眈的盯着這這套房子,包括地基也不是一兩天了。最近流行拆遷,一旦這裡拆遷了,那拆遷款都得上百萬。所以哪怕不要這個房子本身,宅基地也必須分到一份才行。
當然了,華夏的法律土地是不可以買賣的,所以有價值的還是房子本身,拆遷也是按照房子的面積給補償的。
所以不要房子也只是個比喻。
老爺子一天不給個明確的答覆,三家人就一天不得安寧。表面上和和氣氣,實際背地裡都在爭這個房子。
老兩口活着還行,一旦死了,三家人保準打起來。
而且現在最怕的還不是打起來,是老爺子偷偷寫好了遺囑,已經把財產分配完了。
如果是這樣,那自己可能就什麼都沒有了。
之前他們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一直被老爺子糊弄過去了,加上大家表面都要維持和氣,就誰都沒主動提。
現在好了,蘇澈主動提出來了,大姑父首先說道:“爸,既然話說到這了,您也給我們一個說法。這房子到底怎麼分,我相信您也不想以後咱們一家人爲了這個事情打起來。咱們也都不貪心,一家一份,平分就行。這樣您跟媽走了以後,咱們還能當一家人來往。”
“就你沒出息,人家隨便說兩句你就上當了?這擺明了是讓我們吵起來。他蘇澈那麼有錢,能跟你們搶?”老爺子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蘇澈急忙補了一句:“能!我能啊!”
老爺子:“…………”
二姑夫說道:“您也不用罵我們了,蘇澈那點小心思我們都知道,但這個房子的事情,咱們也早就商量過了。您一直不給個說法,咱們也始終放心不下。”
“就算蘇澈不提,等他走了咱們也得說,哪次過年不因爲這個吵幾句。正好這次藉着這個機會,咱們也不吵了,能商量出個結果最好。”三姑夫緊跟着說道。
老爺子站在門口,被邵帥攔着,臉色陰沉的不行,就像被黑雲壓抑的天空,藉着這昏暗的燈光,看上去竟是有一點點恐怖。
一時間,屋內安靜的彷彿空氣都要凝固了。
最後還是蘇澈開口打破了壓抑:“你們說,老爺子會不會早就寫好遺囑了?”
三個姑父露出疑惑的眼神。
蘇澈說道:“他現在就一個兒子了啊,還不爭氣,總不能看着兒子餓死吧,我覺得這個房子多半是留給他了。”
三個姑父表情呆滯了片刻,旋即恍然大悟。
大姑父最先沉不住氣質問道:“爸,蘇澈說的是真的?”
“你們別聽他胡說!”老爺子氣急敗壞的吼道。
蘇澈緊跟着反問:“那爲什麼遲遲不給一個結果呢?如果你真的願意分,直接寫一份遺囑就可以了,很簡單啊。除非你是提前想好怎麼分配了,還不方便讓所有人都知道,所以才一直不給大家一個結果。”
“你……你……”老爺子指着蘇澈,氣的聲音都有些顫抖的吼道:“你是想讓我們一家反目啊!”
“要不怎麼說你這個老頭自私呢,你想自己活着的時候一家表面和睦,至於他們私底下計較的那點事情眼不見心不煩。等你死了之後,房子留給小兒子。至於剩下的人真麼爭怎麼吵,你人都沒了,就更管不着了。”蘇澈說道:“所以你不是真心想看到一家和睦,你只是想自己活着的時候一家表面上和睦而已。”
說完,他越過幾個姑父,走到門口,又越過老爺子,站在了邵帥的旁邊,“老爺子的想法我都已經說給你們聽了,至於你們呆會兒怎麼爭,就跟我沒關係了。你們只需要記住一件事,如果老爺子真的沒立遺囑,他死了以後我絕對會來爭。
如果老爺子現在已經把遺囑立好了……到時候你們一分錢拿不到,還管什麼家庭和睦呢?老爺子偏心,如果我是你們,肯定不會就這麼服氣了。”
而後他拍了拍邵帥的肩膀,“咱們走吧。”
邵帥看了蘇澈一眼,眼神裡流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覺得這不是蘇澈的性格,就算不碰老爺子,包括王陽在內,那幾個試圖對洛洛圖謀不軌的人,也一定要教訓一番才行。
但這裡本來就是蘇澈的老家,蘇澈要做什麼決定他不願意干預,只要蘇澈需要自己幫忙的時候,自己出力就可以了。
…………
…………
正月的夜晚家家戶戶都燈火通明,但街道上確實安靜的嚇人,凌晨時分,一片漆黑,尤其是在農村的街道上,不開燈那就是伸手不見五指。
走出蘇家大門之後,邵帥纔開口問道:“就這麼走了?”
“今天就這麼走了。”蘇澈說道。
邵帥:“今天?”
“老爺子剛纔說得對,這個家要反目了。”蘇澈說道:“等着吧,等他們吵。自己人跟自己人打,最後看誰還好好的,咱們就弄他。不過最好是都出事兒,出事兒了,就省的髒了你的手。”
“可我只會打架。”邵帥說道。
“那你看那邊有個人,我覺得你可以過去揍他。”說着,蘇澈指了指蘇家院牆上剛下來的一個身影。
邵帥也早就發現了那個身影,只是一直沒有在意而已。
現在蘇澈主動提起來了,他也就關注了一下,然後走了過去…………
緊接着一陣拳腳聲和慘叫聲過後,只見邵帥提着一個人走了過來。
蘇澈問道:“大半夜的,爬人家牆幹什麼?”
“我……我就來看看。”捱打的人說道。
“能看什麼?”
“看美女……蘇澄回來了,還要另外一個美女………”
“…………”
蘇澈一陣無語,他拿出手機照了個亮,看清了這個人的臉。也一下子就認了出來,是村子裡有名的老光棍,猥瑣的事情沒少幹,屬於有色心沒色膽的那種。
毫無疑問的,他不是個好人,但要說窮兇極惡也算不上,既然剛揍了人一頓,那就放走吧…………
看着那個人一點點走遠然後消失在夜幕裡的背影,蘇澈也轉身對邵帥說道:“咱們也走吧,估計明天就能有結果了。”
邵帥倒是沒說什麼,跟着蘇澈就走了。
…………
…………
蘇澈跟邵帥兩個人沒有直接回京城,而是在附近找了家賓館……當然是一人一間房的。
賓館距離醫院挺近的,然後大概上午八點左右的時間,跟邵帥在外面吃早餐的蘇澈看到了一輛救護車出發,過了一個小時的時間纔回來。
兩個人進去一打聽,邵帥就愣住了。
他問道:“你怎麼知道老爺子會住院?”
“老人身體都不好,而且老爺子生活作息不規律,比年輕人還能作,本來身體就不好了。從我小時候他就心臟不怎麼好,這不昨天晚上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估計他肯定會被氣出心臟病來。”蘇澈說道:“我估計他是挺不過去了。”
“爲什麼這麼肯定?”邵帥問道。
蘇澈說道:“如果是別的家庭,老人出事了,他們可能會暫時休戰,一切以老人健康爲主。但是這一家人,他們爭的就是個遺產。在還不確定老人是不是已經寫完遺囑的情況下,老人已經倒下了,他們就更要爭了。
而他們越爭,老爺子的病情就會越嚴重。因爲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自己活着的時候,兒女們就開始反目了。
其實我不是猜的,我一早就知道老爺子已經寫好了遺囑,把房子留給了我那個不爭氣的小叔。
從我進家門開始,就能明顯感覺到三個姑父之間的氣氛不好。不僅是想從我身上得到點什麼,更有一種互相在爭的感覺。只是我的出現,爲他們暫時提供了一個可以一致對外的目標,所以他們就臨時休戰了。
可我那個小叔就有點不一樣了,當我提到房子的事情時,三個姑姑和姑父臉色都有些變化,變得難看了許多。倒是我那個小叔,他不僅沒有着急,反而給人一種得意的感覺。那個時候我就才,他大概已經知道老爺子把房子留給他了。
然後我半夜的時候給了他點錢,他就把遺囑的事情全都交代給我了,老爺子是當着他面寫的遺囑。另外我還猜測,老爺子肯定還有一筆遺產要留給小叔,可能不多,最多就十幾萬的樣子。但這種事情我就問不出來了。
只要小叔不傻,就不可能告訴我。
但這也足夠了,我故意沒那麼肯定說,就是知道幾個姑父肯定不會相信,反倒是我這樣明顯的挑撥離間,他們更容易信…………
總之,只要他們一直爭下去,老爺子基本就起不來了。”
說完,他轉過頭來,看向邵帥,笑了笑,“你看我是不是挺沒有人性的,自己的爺爺都要害死?”
“爺爺應該不會做那種事情吧。”邵帥說道:“而且這也不是你的問題,是他們一定要爭,才害老爺子進醫院的,跟你沒什麼關係。”
蘇澈有些驚訝的看着邵帥,“你還會安慰人?”
接着,不等邵帥開口,他就搶着說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從始至終我都沒有一點愧疚。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跟蘇家有任何交集了。是他們盯上了我,想從我這裡得到點什麼,甚至不惜半夜闖進洛洛的房間。
歸根結底,造成這一切的還是老爺子的自私。他從頭到尾想的都是自己的小兒子,不論是遺囑,還是我的財富。他想要做的就是給不爭氣的小兒子多留點錢,因爲他知道自己一走了,小兒子沒了依靠又不會工作,就要餓死了。
至於他表面上跟三個姑父沆瀣一氣,那都是在演戲,三個姑父不過是在被他當槍使而已。
如今他也算是自食其果,眼睜睜看着一家人反目,然後自己無能爲力,耳邊迴繞的一直都是兒女們質問他的話語。估計他也會死不瞑目了吧。”
“那其他人呢?”邵帥說道。
他的意思是另外三個姑父,也進了洛洛的房間,他們也應該受到懲罰。
“先從王陽開始吧。”蘇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