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家,凝重

與許雨欣好一番熱吻纏綿之後,方浩偉歉意的看着她,並許諾了許多個陪着逛街、壓馬路的承諾之後,才又回學校請了七天長假。

好在學校這邊有餘陽給照應着,要不然,對於方浩偉這種連番兩次請長假的學生,學校裡也不會這麼簡單的了事,臨走時又和宿舍裡一幫哥們兒說了一聲,剛開始滕成帥他們都誤會他躲着他們又要去哪裡逍遙,直到方浩偉自己說出來回老家的事情之後,一個個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我們都懂得’的表情。

方浩偉迷惑不已,收拾好行囊,臨出門時想回身給他們打個招呼的,沒想到就在這時,張淑寶高聲喊道“小八,記得回家相親完了,給我們帶張媳婦的照片來,給你把把關”

滕成帥又喊道“小八你個死孩子,可要記得別做對不起弟妹的事情,否則三哥我將代表正義懲罰你”

“還有我也一樣不會放過你”唐吉昌他們幾個最後一刻同時喊道。

方浩偉聽罷,腳下一個踉蹌,身體差點兒沒栽倒在地上“我勒個去,你們這羣牲口”

嘟嘟囔囔的走出學校,方浩偉就覺得一陣好笑,乘上車之後更是乾脆給許雨欣打了個電話,把這件事情給她說了,惹得她也哈哈大笑了一陣。

就要掛斷電話的時候,突然一道陌生的女聲喊道“帥哥,泡了我們小欣欣竟然還不請客,有你這樣的人嗎”

“呃”方浩偉怔愣了片刻,眼神呆滯的看着手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博城並沒有直接到老家的長途客車,火車倒是有一班,不過是晚上十二點的,凌晨四點多到,坐那個根本就是找虐,方浩偉還是選擇了老路線,先坐車趕回濟源市,而後由濟源市坐直達他們村的車,方便、快捷,還能省很多錢。

有時候多和泉哥聊一會兒,他都會忘記了收方浩偉的車票錢。

當然,方浩偉不是心疼那幾個錢,以前不會,現在更是不會,只是他很享受這種與親近之人調侃、嬉鬧的感覺,彷彿這樣更有存在感,有種重生之後的真實感。

譬如現在

“泉哥,我給你說啊,自打上了這大學之後啊,我可是天南地北的都去過了……”

“是嗎?你這是去上學還是去旅遊啊,不會是在電視裡看到後來給我吹吧”劉廣泉是這輛車的車主,同時兼任司機,還是他們這一片直通濟源市的唯一一輛車。

下午一點多上車之後,方浩偉就一直嘮叨個不停,肆無忌憚的消耗着上一世的記憶,一路消磨過來,不知不覺中離家的路是越來越近了。

下午接近五點時,劉廣泉放下了最後一波附近村莊的乘客,這才把車開回了海陵莊,也是他們家所在的村莊。

“泉哥,我走了啊,下次還坐你的車,拜拜”不等劉廣泉反應過來,方浩偉直接竄下了車,跑了個無影無蹤。

看着方浩偉遠去的身影,劉廣泉一直在念叨着“忘了什麼東西、究竟是忘了什麼東西”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等到他停好了車,和媳婦說了一聲就要出去走走的時候,突然一拍腦袋“啊呀,好你個小兔崽子,又沒給我車費”

方浩偉快到家的時候,還一直在呵呵笑着,等到家門口時,遠遠的就看到爺爺方金福一個人坐在大門口旁邊的那個石墩子上,沐浴在夕陽的一點餘輝中,看起來有些蕭瑟、孤獨。

“爺爺”方浩偉大喊了一聲。

循聲看過來,方金福也看到了方浩偉,頓時笑了“阿偉,你怎麼回來了”

邊說着,老爺子已經站起來,邁着有些蹣跚的腳步迎了過來,方浩偉也緊隨着快跑了幾步,很自然的伸出手去扶住了爺爺的雙手,爺孫二人慢慢的朝家裡走去。

對於兒子這麼快就趕了回來,方益志固然明白是怎麼回事兒,這心裡的感覺總是有些彆扭,不經意間他才發現自己竟然到了要開始依仗兒子的時候,這對於還年不過五十的方益志來說,絕對是個不小的打擊。

農村裡一直遵循着老輩的傳統,下邊的小輩還沒有成家的是不足以有任何擔當的,方浩偉也沒有結婚,自然還在這個行列裡,可如今原本‘不足以擔當重任’的他,在一些逼於無奈的現實面前還是早一步擔起了這個責任。

母親不在家,問過父親才知道,她去農田裡了,現在麥子快熟了,而越是這個時候,很多意外情況往往會出現,爲了保證最大的收成,黃靜馨每天都會去農田裡看一看。

小妹還在學校裡,一般除了週末回來一晚上之外,其他時間也都被封閉在那個狹小的空間裡。

“小偉,那事兒……”方益志看着兒子,略有些期待的詢問道。

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方浩偉給了父親一個更有力的答覆,接着抿嘴一笑,望着父親臉上的皺紋,心有感觸“爸,你老了哪”

“屁話,敢說你老子老了,幾年不打,屁股癢了是不是”方益志哈哈笑着,一把把兒子摟進了懷裡。

黃靜馨回來時,天色早已經黑了下來,夜空中也綴上了點點星辰,藉着昏暗的星光,方浩偉看到母親身上沾染了不少塵土,頭髮上也掛了幾根雜草。

“媽,累不累”

看着無端端出現在眼前的兒子,黃靜馨稍愣了片刻,臉上便露出驚喜的笑容“小偉怎麼回來了,拿學費的嗎”

“?”

良久,方浩偉心情很複雜,看着母親依然笑看着他,心裡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就像是前一世,他每次給家裡打電話時,接通電話的第一句,父母總是會問一句“小偉,是不是沒有生活費了,等過天就給你打過去”

“行了行了,小偉難得回來一次,就別在那裡站着了,去把養的那隻花公雞給殺了補補”方益志頗不耐煩,嘮叨了兩句。

“就你知道”黃靜馨不滿的瞪了方益志一眼,還是迅速洗手忙活去了。

扶爺爺坐在堂屋正座上,父親在下邊一張椅子上坐下,至於方浩偉一直都站着,這也是老輩傳下來的規矩,叫做長幼有序。

趁着母親忙碌的空當,方浩偉沉吟了一會兒,才道“爸,我這次回來是想直接接小妹去那邊上學”

“直接去?現在”

“嗯,現在”

“可是你小妹她現在還上初三,眼看着就要中考了,能行嗎?”

“沒問題”

“這樣啊”方益志眉頭瞬間皺了起來,以至於他額頭上浮現出一個隱隱的‘王’字,臉上的表情也不自覺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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