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剛推門進去，牛老師諷刺的話就響起了。
“這打個電話打哪國去了，去政府那打都該回來了。”
剛纔林涵態度也不好，他覺得作爲老師的尊嚴受到挑戰，這會陰陽怪氣起來。
林涵沒理他，不過跳樑小醜一個，一會看他還怎麼蹦達。
她進來，隨後跟着林福生和老林太太。
牛老師臉色變了，說學生沒事，哪個學生不挨說，哪個老師不說人。
可當着家長面又兩說了，何況這種話老師說出來也沒理。
林福生板着臉，冷冷的道：“就是打政府去了。這位老師，你是林涵的班主任？”
對方點頭，他道“我是林涵的父親。”
牛老師也有點奇怪，以前都是她姥爺來開家長會，家長信息處填的父親母親也是工人，他從來沒想過，林涵的父親看着這麼有氣勢。
他有些迷糊的點點頭，“我是林涵的班主任，我姓牛。”
“我聽說了，牛老師，不知道我姑娘的罪名經過調查了嗎？牛老師作爲知識分子，肯定知道誹謗是什麼罪名吧！”林福生絲毫面子不給，直接說道：“不知道牛老師怎麼看待女學生的，這衣服有問題嗎？這臉上塗脂抹粉了嗎？這打扮的算是花枝招展嗎？這裡這麼多老師，請各位老師評判一下吧！”
牛老師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他沒想到這家長這麼不給面子，上來就指責他。
不僅牛老師的面色不好看。連老林太太也臉色變了，剛纔林涵問她的話還在耳邊呢，不由心裡暗暗埋怨這牛老師這麼大年紀說話沒個譜。她還不知道，牛老師都說了什麼。這只是其中最小的罪名，若她知道，肯定不會打這個圓場，最後自已弄的一身騷。
“那啥，小林你坐，牛老師這話也沒有惡意。他還不是怕漂亮的女孩子學壞嘛！牛老師，你這話說的不妥當，林涵的打扮雖然過了點，可也沒到花枝招展的份上。”這是各打一巴掌吧，林涵最討厭和稀泥的人，這得分什麼事好吧！
“林老師，剛纔我還問過你，說我的打扮有沒有什麼問題，當時你不是說沒問題嗎？怎麼這一轉眼，我的打扮就變成了過了點。”喵喵的。你和老爸認識又怎麼樣，偏着對方講話就別怪咱不給面子。大不了，這學不上了！
老林太太沒想到，這學生跟她父親一個樣，說話不留情面。
她乾咳一聲，有些訕訕的。不過臉皮厚的人。很快就糾正了心態，嚴肅的道：“牛老師，你讓林涵找家長，都有什麼事，說吧！”
這是得罪她了，要正式站在牛老師那邊了。
林福生臉上帶着笑，可那笑容微冷，讓牛老師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得罪這個家長。這氣勢，可不像普通工人。
他遲疑。林福生可不遲疑。
“牛老師，說說吧，我姑娘怎麼和男生打鬧，怎麼勾引男生爲她動了刀子的？這罪名太大，我姑娘才十三。過年才滿十四，我們受不起。”剛纔有許多老師並不在辦公室裡，現在這話一說出來，引起譁然一片，在議論紛紛聲中，林福生聲音冷淡的道：“我姑娘還小，這種惡意誹謗她名聲的話我們可擔不起。今天要是牛老師不給一個很好的解釋，咱們就法庭上見吧！”
老林太太后悔了，剛纔她就不應該摻言，這話是你一個老師該說的嗎？
牛老師此時心裡也是波濤起伏，很不平靜，剛纔那些話他是說了，可一般情況下家長來，都會代孩子道歉，雙方把那些話避開也就是了，沒想到這家長全然不怕老師，難道不怕下學期給他家孩子小鞋穿？
有些話說了就是說了，不能細思量，現在弄的他很被動，可不承認是不可能，當時教室裡老師可不少，還有一些是跟自已不對付的。
乾脆一橫心，咬牙道：“我說的是事實，學校的老師學生都知道，那動刀的學生一死一傷，還有一個進去了。”
遲老師冷笑一聲，接道：“我可不知道！我就知道那些男生打架，跟林涵有什麼關係？又不是她讓他們打的。”還以爲是封建社會呢，男人的責任推到女人身上。
林涵感激的衝遲老師笑笑，這個老師今天維護了她兩次，她銘記於心。
其他老師都沒說話，有那和牛老師關係好的，就有些爲他擔心，這事不管跟林涵有沒有關係，作爲老師他不能那麼說。有那和牛老師平時不對付的，此時就秉着看好戲的態度瞧熱鬧。
林福生坐在那兒，直接對着老林太太道：“我要求見校長，這樣的人不配當老師。公安局還沒給我姑娘定罪呢，當事人也沒說跟她有關，怎麼作爲老師先給學生定了罪？人云亦云，聽風就是雨，傳播小道消息，誣衊學生，侮辱學生，我要直接上教委投訴。”
衆人的臉色都變了，這罪名可有些大，弄不好，老牛這直接就分配去看大門了。
林涵此時又澆上點油，她弱弱的扯了扯老爸，道：“牛老師說我考試抄襲，說我抄就抄吧，還抄那麼高分，是把老師當傻子了。”
讓你欺負人，讓你胡說八道，又不是愛嚼舌根的女人，敢說就得承擔後果！
老林太太的臉色更不好看了，有個平時學習還不錯的女生考了全年級第一名，比第二名落出去近百分，這事在全校老師那都掛了號，當然有不少人認爲她是抄的，可沒證據就不能胡說。當時，她還曾經點過牛老師，跟學生談談心什麼的，只是這老牛辦事太沒譜了，敢能這麼直接說呢！
林福生笑了，哈哈大笑起來。把滿屋子的老師都震住了，這家長不是氣瘋了吧！
林福生笑完後對老林太太道：“嫂子，借電話用一用。”
他要把事兒鬧大，欺負他姑娘。還振振有詞，他不會讓這個老師好過的。
牛老師，在林福生叫嫂子時就有些心驚，心裡不住琢磨自已是不是惹了什麼大麻煩。
林福生在老林太太帶領下很快回來了，他一派輕的坐下，對老林太太道：“那就麻煩嫂子了。”
老林太太眼神複雜。她對牛老師道：“你們重新出一張卷子，讓林涵在這兒當着大傢伙面考一次。”
老師們面面相覷，可當校長板着臉進來說了同一番話時，他們趕緊出題去了。
袁校長有些不是意思，即便老師不對，可以私下裡解決，這麼不給面子把教委領導和記者都弄來，這事可怎麼下臺，學校以後還怎麼教育學生？
對這個林福生，他心裡起了一絲怨怪。覺得他是有些仗勢欺人。
當然，對始作俑者牛老師，他更是決定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連帶着對老林太太也沒好印象，這事不管怎麼說，牛老師做的肯定不對，先讓他賠個禮。把事揭過去得了，怎麼鬧這麼大？
林福生可不管他怎麼想，反倒語重心長的跟他談心：“袁校長，你們學校的老師素質有待提高啊，我們家長把孩子交到你們手上，是學知識學做人的，不是用來當老師的出氣筒，讓老師侮辱的。”
袁校長這個窩火呀，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他想說老師大部分還是好的。林福生這邊又說了：“爲人師表，哪能用這麼惡毒的語言來詆譭學生，這就是我吧，要換個家長，早把這砸個稀巴爛了。”
袁校長心裡這個苦呀。這要換個人也不能把事捅上面去，這學校眼瞅着要丟人丟大發了。
他眼看林福生還要說，急忙道：“這事，我們學校有責任，對老師的教育抓得不夠。牛老師做的肯定是不對的，作爲老師，這些話太過份了，我代表學校向林涵同學，向林涵的家長表示歉意。”
說完，他很正式的鞠了一躬。
林涵早閃一邊去了，她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校長又沒得罪她，她怎麼能受這個禮。
林福生也忙把他扶起來，說起來，也是私心作祟，被氣得很了，要不然，找校長解決也是一樣的。
“袁校長，你這樣我可擔不起，這事，跟你沒關係。”
袁校長長嘆了口氣，“牛老師說的話確實過份，擱誰身上誰也受不了。只希望你看到咱們都是校友的份上，對學校網開一面。要不然，這學校的名譽毀了，誰還來上學，誰還聽老師的話？”
林福生點頭，“袁校長放心吧，不管怎麼說，這也是我的母校，我也不願意給它抹黑。這樣吧，我也不難爲你，只要調查清楚了，牛老師當着全校師生的面給我姑娘道歉，這事就算過去了。”
剛纔所謂的給記者打電話是虛的，這種事他可不想弄的全市皆知。
教委很快派了個主管教學的副主任和二個工作人員過來了，老師們也出完了題，就拿了幾張白紙，讓林涵直接在上面做。
一個人考試，邊上十幾個人看的情景你能想像嗎？
林涵答的很快，答完一張老師接過去批，她接着寫第二張，都中午了，這些老師也沒下班，袁校長安排人去買了些麪包回來，所有人包括林涵在內一人吃了塊麪包。
林涵只用三個小時答完了所有科目。要知道，他們學校是所有科目，無論文或是理，都要考試的。
老師們的臉色不能用好看來形容了，而簡直是狂喜了。
要知道，這次考試他們出的題比期末時要難，而且有的科目加了一兩道高中的題。倒不是他們想難爲林涵，而是好奇，想知道她到底底子如何。
還是作文扣了二分，林涵答的卷子儘管題目不同，可總分和期末時是一樣的。
袁校長也不禁高興起來，這麼好的苗子好好培養一下，上個重點大學應該沒問題吧！
看看，一個重本就這麼高興，可想而知學校的升學情況。
事情解決的很順利，牛老師當場給林涵和林福生道歉，學校也派老林太太做代表道歉，林福生很大度的表示了不假究。
不過，臨走時，他對這些熱情相送的老師們說了句話，讓他們沉思良久。
“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老師是學生們的楷模，一言一行都會給學生帶來或多或少的影響。希望咱們老師謹言慎行，不要隨便給孩子扣帽子，這對他們心理的傷害是非常大的。我也希望，咱們老師都能做到這一點，不要跟那些歲數大的家庭婦女一樣傳些小話，如果我在校外聽說有人還這樣說我的孩子，那麼，我會連學校帶老師告到法院，我的孩子我來保護！”
袁校長一個勁的保證，“林秘書長，你放心，肯定不會有這種話傳出去。”
林福生父女倆走後，這位副主任也強調了下，“今天的事不準出去亂傳，要是傳出去，不僅對孩子不好，更重要的是，咱們也都沒臉啊！”
轉過年開學的時候，林涵的班主任老師換了，改成遲老師帶班，牛老師帶的那科也由一個新畢業的老師來教，而牛老師，被安排管理食堂。
張立靜不解恨的呸道：“該，讓他胡說八道！”
林涵好笑極了，這個傻丫頭，她搖了搖頭，點點她的腦袋瓜，嘆了口氣。
紀秋實笑着道：“牛老師也是有後臺的，要不然也不能安排這麼個差使。”
是啊，當時來講，任課老師去管理食堂，說明他教課不行，名聲不太好。可其實呢，管食堂油水多，對於本身不教課的老師來講，卻是個好得不能再好的崗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