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豔滿懷期待的等着江昊拉她起來,可是他居然,居然就這樣華麗麗地從她身邊走過,拉開大門,喊了一聲坐在門外新來的秘書:“小王,你來一下,陳小姐摔倒了過來幫一下忙。”
陳豔頓時挫敗感飛滿天,陳豔對自己的長相還算滿意啊,她有那麼嚇人嗎?還是太沒有女性魅力,現成給他拉小手的機會,都沒送出去。陳豔嘆口氣,欲哭無淚啊!還沒等江昊的秘書進來,她就自己先爬起來了,拍拍身上的灰土,面無表情直挺挺地走出了江昊的辦公室。
忙活了一天,卻什麼發現也沒有,陳豔垂頭喪氣地回了家,家裡卻異常的熱鬧,對門的陸軒茗一家都來了,陳媽媽準備了火鍋,每次吃火鍋兩家人都會湊到一起吃晚飯,這是他們兩家人多年的老傳統了。
陳豔回家洗了手,想幫忙也幫不上什麼,看陸軒茗坐在沙發上看書,那臉色比陳豔剛回家時還難看,陳豔不用問也知道,和女朋友沒和好。
陳豔想去逗逗陸軒茗,她就悄悄地湊到陸軒茗身邊,很用力地拍了一下手,陸軒茗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一哆嗦,直接把書扔到了地上,他拍拍心臟,錯愕地看着陳豔問:“你要幹嗎?”
“嚇唬你!”
陸軒茗把頭側向一邊笑了一下說:“你倒是實話實說啊!”
陳豔故意氣陸軒茗,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問他:“你今天怎麼這麼有空過來吃飯啊?沒和你的璐璐約會去?”
陸軒茗低着頭,沒吱聲。
“吹了?”
陸軒茗從牙縫裡擠出聲響問:“陳豔,我說好話到你嘴裡怎麼就變味呢?”
陳豔好脾氣,無辜又委屈地看着陸軒茗問:“沒變味啊,你和遲璐吹了,我給你放鞭炮,真的!”
陸軒茗端坐了身子,用及不理解的目光看着陳豔問:“我說陳豔,璐璐到底是哪裡得罪你了,你是橫豎看不上她?我覺得她挺好的,溫柔還特有女人味,在我心中璐璐除了是女朋友,更是紅顏知己。”
陳豔看陸軒茗誇起遲璐的陶醉樣,心裡除了罵他癡傻沒有更合適的詞彙了。陳豔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再一次提醒陸軒茗說:“你別拿個紅顏就當知己,別忘了,紅顏除了有知己,還有禍水呢!”
陸軒茗嚥了一下口水,哭笑不得,沒詞招架了,就對陳豔揮揮手說:“你去那邊玩去,別耽誤我看書。”
陸軒茗這是黔驢技窮了,陳豔笑得賊賊的,她用手拖住下巴看着陸軒茗沒繼續糗他,玩笑開得太過火沒準他會真的生氣了。
沉默了一會兒,陳豔有呆不住了,她是個小話嘮,嘴閒不住,正好想到江昊的問題,就順口問陸軒茗說:“軒茗,你說一個人要是做了壞事,他最怕什麼?”
陸軒茗放下了手中的書,想了一下,眨眨眼看着陳豔問:“你又做什麼壞事了?”
“不是我!”陳豔嘟起嘴,很認真地和陸軒茗討論說:“我只是想和你討論一下壞人的心理。”
陸軒茗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他又捧起手裡的書,敷衍陳豔兩句說:“人一旦做了壞事,當然最怕見光了,就是餘光賊也害怕,所謂做賊心虛就是這麼來的。”
陳豔愣了一下,陸軒茗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想讓江昊露出馬腳,就讓他見見光好了。
陳豔又想到了好方法,心情豁然開朗,她站起身來把陸軒茗手裡的書扔到了沙發上,向他誇張的深深地鞠了一躬,並附上感謝,“軒茗,你的提議真是太好了,真的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陳豔感謝完就跑回自己的房間了,陸軒茗看着陳豔的背影懵了,他摸了摸後頸自言自語地說:“我提議什麼了?”
晚飯陳豔也沒吃幾口,就把自己關到房間裡,她在醞釀一封信,一份以羅錦朋友名義給羅錦寫的信。信上的內容大致寫羅錦的朋友委託她去幫她買一件的東西,朋友看羅錦一直沒回信,就再次寫信向羅錦詢問近況。陳豔想如果羅錦真的是被江昊所殺,再看到有關於羅錦的信件,江昊一定會心慌,人心一慌就容易露出破綻,到時江昊慌了神,一定會想拿到那封信看看裡面的內容,到那時他的罪狀就包不住了。
第二天郵遞員按陳豔計劃好的時間把信送到羅錦公司,幾個員工倒是有了一些慌張的反應,而江昊在看到是郵寄給羅錦的書信後,依舊面具臉毫無反應。陳豔大失所望,等了一天江昊沒反應,等了兩天江昊還是沒反應,就連那封信也一直襬放在前臺的報刊架上,一直都沒有人拆開過。
陳豔就奇了怪了,難道真的是她想多了,這個江昊和江城羅錦的死沒有一點關係,否則他怎麼能這麼鎮定?做賊還有不心虛的嗎?
三天的大期已過,陳豔什麼也沒查出來,就連唯一的嫌疑人現在看來也算是解脫了嫌疑。這三天保單倒是真的簽下了不少,比陳豔預期的還要好,陳豔答應給榮暢領導提成的事,方碩不僅沒怪罪陳豔自作主張,還大加讚賞了陳豔頭腦靈活,懂得隨機應變。
簽下多份保單,一時間陳豔和高曉敏成了公司裡的紅人,新人老人都覺得他們倆在領導眼中前途不可限量。可陳豔在每天的讚揚聲中,過得卻一點也不愜意,她始終覺得自己還欠下羅錦找出真兇的承諾。
日子好像又步入正軌,陳豔想再查下去也沒有理由和機會。離開榮暢公司沒幾天,江昊又主動給陳豔打電話,告之他的大額保單已經簽好字了,讓陳豔去他的公司取合同。陳豔走到一半路,江昊又打電話說他現在在公司附近的商務酒店見客戶,讓陳豔去酒店找他,並告知了門牌號碼。
酒店這個讓人敏感的詞彙出現時,陳豔遲疑了一下,她覺得一個大男人約她去那種地方見面,總是有潛在的不安全因素存在。可是轉念一想江昊前幾天的作爲,那簡直就是和尚質素,對她毫無興趣,想想是自己多慮了就放下心來,答應去酒店拿合同。
陳豔抵達江昊說的那個酒店房間,她按了許久門鈴,江昊纔來開門,他正在講電話,見到陳豔示意她先進屋等一會兒。
陳豔剛踏入房間,江昊就順手把門關上了,陳豔嚇了一跳,她四周觀察了一下,這個房間裡只有江昊一個人,並沒有他口中說的那個客戶。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是酒店的房間,陳豔覺得這氣氛太過曖昧,她心裡劃過隱隱的不安。所以連坐都沒敢坐,就站在大廳的中間,等待着江昊打完電話。
過了快十分鐘,江昊終於放下手中的電話,他客氣地衝着陳豔笑笑說:“對不起,陳小姐,讓你久等。沒想到你比我的客戶先到了,正好合同上有的細則我還有些不太明白,我去取過來,你等我一下。”
江昊去臥室裡取合同,短短的幾分鐘,對陳豔來說真像是漫長的幾個世紀,在江昊打電話的時候,陳豔就開始聯想一些不好的事情,一會兒工夫居然緊張到出了汗,她現在沒別的奢望,只求早點取走合同早點離開這裡。
江昊取拿着文件袋回來還給陳豔到了一杯水。這杯水對陳豔來說真是太及時了,她現在是緊張加上房間熱,嗓子都冒了煙,陳豔接過水杯,沒顧忌地把水杯裡的水一飲而盡。
喝過水穩定了一下情緒,陳豔也不那麼焦躁了,她從江昊手裡接過合同,習慣性地從包包裡取出一支筆,坐到沙發上鋪平合同問:“江經理有哪些細節看不懂的?”
江昊也坐回到沙發上,他沒說話就順手合上了陳豔手裡的合同。
陳豔心裡一驚,擡起頭錯愕地望着江昊問:“江經理你?”
江昊揚了揚嘴角,發出一聲詭異的笑聲,他看着陳豔問:“我就是特別想知道陳小姐爲什麼要給死去的羅錦寫信並郵寄到公司?你和羅錦是認識的對不對?你到底都知道什麼?”
陳豔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原來江昊早就知道信是她寫的,怪不得他如此鎮定。陳豔心裡很震驚,原來她最先的判斷並沒有錯,這個江昊真是有問題的。殺人兇手就在眼前,她終於爲羅錦找到了那個人,陳豔激動地站了起來,可就在起身的一瞬間她覺得頭暈得特別厲害,差一點沒倒下去,眼睛也花,耳邊的聲音也漸漸不清晰,陳豔明白了她剛剛喝下的那杯水有問題,現在後悔也晚了。陳豔用手託着重如鉛球的頭,強打着精神睜開眼睛,死也要死得明白,她問江昊:“江城和羅錦都是你殺的對不對?”
“對!”江昊激動着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頭頂太陽穴的青筋兒凸起,面部表情歹毒猙獰。
“爲什麼?”陳豔的聲音漸漸地柔了下來,她真的快堅持不住了。
江昊暴怒地吼了一聲:“因爲他們該死!”隨後他又停了一下說:“至於陳小姐我也知道你很無辜,可是你想知道的太多了,我沒有辦法,是你逼我的!”
陳豔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她的身子一點點矮了下去,軟弱無力的滑到了地上,她知道自己這一次是真的在劫難逃了,陳豔想努力的睜着眼睛不要睡過去,可是她的力氣彷彿被人抽空一般,堅持了不足幾秒鐘,她的眼前發黑,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