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臥鋪車廂以後，張約然已經躺在他的牀鋪閉目養神了。有沒有真的睡着席君不關心，反正接下來幾個小時的時間，他是沒有打算勾起互動的。
吳晗時收拾好手提，像是百無聊賴似的坐在小桌子前將手裡的咖啡杯轉來轉去。
席君被他轉的頭昏眼花，忍不住出聲提醒：“你不要上去休息一下嗎？”
吳晗時看了看狹窄的上鋪，搖搖頭。
席君皺眉：“你該不是……嫌麻煩吧，要不我跟你換個位置？”
“不用。”
“……還是說，你爬不上去？”
吳晗時丟一個警告的眼神：“別瞎猜了，我只是不想弄皺衣服。”
席君倒是想提醒他不必這麼龜毛，但也知道這人從來都那麼講究，事事都想要完美，看來是改不掉這習慣的了。
在他們不經意的一問一答間，張約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上面爬了下來，正端着一杯熱騰騰的茶聆聽他們的對話。
不看不知道，一看席君也口渴了。
張約然慣於揣摩他人，一眼就看出席君的意思，笑着說：“要喝嗎？我從學校帶來的養胃茶，加了柚子口感很好。”
席君張口就來：“謝謝，我不吃柚子。”
“……那這位先生呢？”張約然並不十分失望，轉臉就問他身邊的吳晗時。
吳晗時衝他揚揚手裡的咖啡杯：“喝夠了。”
張約然：“你是做廣告這一行的嗎？我剛剛看你做事時拿着宣傳冊……”
“……算是。”
“我們廣告設計選修課的導師說，這一行工作時間很不定時，別看廣告人都很潮，其實十個裡有九個都是老胃病。是這樣嗎？”
“呵呵。”
“所以你真的要少喝咖啡，養胃茶什麼的，其實一點也不麻煩，你要不要試試我做的味道？”
張約然不等吳晗時反應，就拿出一次性杯子倒出半杯：“我也是幫導師做零活時聽他說的嚴重，纔想要喝一點先養養看，畢竟畢業以後當新人總要熬的。”
“……”
“小心燙！”張約然笑着把杯子遞過去：“聽說幹一行厭一行，你覺得做廣告前景怎麼樣？”
儘管一直熟識張約然，知道他有嫺熟的社交技巧，但今天是席君第一次帶着冷眼旁觀的心態來看他跟陌生人搭訕，就算心裡不喜歡，卻也不免對他不知不覺就能不着痕跡的把話題帶起來的高級水準非常佩服。
換成是自己，可能第一次被人婉拒就不會開第二次口了吧。
“謝謝。”果然這樣一來吳晗時也不得不把杯子接了過去。
“別客氣，還要請你喝過之後給點意見。”張約然在他對面坐下來，一點也不介意他沒有回答之前一個問題，繼續說，“說起來這次我們跟着學院去a市參加實習項目，我也是第一次親身參與廣告文案的創作，真有點不安呢。”
然後他略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說：“我啊，一緊張就會胃疼，所以隨身帶了茶。”
這樣簡單的示弱讓張約然看起來像很需要保護的小師弟，親切了許多。
吳晗時點點頭：“萬事開頭難。”
“你做這一行的，應該很瞭解現今的廣告界吧。不知道跟我們學院合作的w公司到底在行內怎麼樣呢？”
吳晗時放下杯子：“抱歉，我不方便評論同行。不過實習時有實戰經驗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不管怎麼樣還是好好學吧。”
張約然謙虛的額首：“嗯，我會的。不過，a市好大，你以前去過吧？那裡有什麼地方好玩嗎……”
吳晗時剛張嘴，席君站了起來，拿過牀上的揹包說：“我去餐車吃飯。”
吳晗時看看錶：“才三點……”
席君頭也不回：“下午茶。”
動車上還有下午茶這一說？吳晗時越發覺得今天認識的這孩紙奇怪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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