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把秦葉惹惱了,自己從小到大,一直被當皇上供着,整個芝水市,到哪裡都橫着走,沒想到今天在這個小小的酒吧被兩個無名小卒擋了路。
“看清楚了,小爺是秦葉,我爸爸是秦明亮,麗都大酒店的老闆!”秦葉叫囂着,扭頭看向別處,趾高氣揚。滿以爲只要這句話出口,兩個保安就得腿發軟,乖乖讓開,可是等他回過頭來,卻發現兩個保安還是站在原處,紋絲不動。
“你大爺的,少你們盒飯還是短你們工錢了!導演呢,製片呢,誰找來的這兩個臨時演員,怎麼不按照劇本演,在這裡傻愣愣的不開眼,鬧呢?”秦葉咋咋呼呼的,聽得兩個保安以爲遇到精神病,更加緊張了。
阿福從後面扯扯秦葉的衣角,提醒他入戲太深了。秦葉反應過來,也覺得自己有點過了,不過一看到兩副死人臉就來氣,吵嚷着要阿福給爸爸打電話。
“兩位,給個面子。都是芝水這片混飯吃的,想必秦老闆的名號你們也不陌生吧?”阿福陪着笑,從口袋裡肉疼的掏出兩張百元大鈔塞過去。兩個保安看看手裡的錢,再瞅瞅秦葉,有些拿捏不住了。
“大哥,不好意思,我們兩個剛從鄉下來的,不知道秦老闆是誰。您看要不我們給您找我們隊長,他興許知道呢。”年齡大點的保安將錢揣進兜裡,一邊給口瞪目呆的阿福解釋着,一邊調頻對講機,呼叫起保安隊長來。
阿福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兩百塊打了水漂,欲哭無淚。再想拿回來已經不可能,現在等着也不是辦法,剛纔他們都看到莊晨玲被小痞子帶到包間去了,能發生什麼事,用屁股都能想出來。
正左右爲難的拉着秦葉,不讓他發飆呢。斜前方的一扇包間門打開,一個痞癩樣的矮胖子哼着小曲走出來,靠在門上,扯着嗓子大喊服務員。
“就是他!”秦葉大喊一聲,一矮身從兩個保安的夾縫中鑽了過去。阿福見少爺動了,情知再無迴旋的餘地。出其不意的劈手奪過電棍,打開開關,對着臨近保安的胳肢窩就捅了過去。電流過體,保安渾身顫抖的躺在地上。剩下一個保安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早被阿福身後的兩人打翻在地。
靠門大喊的胖子只覺眼前人影一閃,自己捂着褲襠裡的命根子就倒伏在地,殺豬般的嚎叫起來。阿福等人從他的身上踩過去,四人進得包間,裡面嘻哈玩鬧,聲音震耳欲聾。
“你們幹嘛的?想死不想活是吧?”一個麻桿般的少年吊兒郎當的站在那,一手拿着麥克風,另一手拎着纔打開的啤酒瓶,氣焰囂張的質問這幫不速之客。
秦葉懶得搭話,一巴掌將他推了個趔趄,打眼一瞅,就看見裡面沙發上蜷縮的莊晨玲,虎吼一聲,踩着玻璃桌就飛了過去。叮呤噹啷一陣響,瓶瓶罐罐灑落一地。身後的阿福他們不甘示弱,也同反應過來的少年們交上了手。
正在撕扯莊晨玲衣服的少年被人一腳踹倒,翻身起來,剛想罵,臉上捱了一酒瓶,鼻樑斷裂,滿臉開花。秦葉看到自己女神被欺負的模樣,一雙眼睛都紅了。身體裡的潛能被激發出來,雙手扯着左右兩個少年的頭髮,猛力朝中間一碰,砰的一聲悶響,鮮血飛濺,兩人頭暈目眩,萎頓倒地。
“你沒事吧?”秦葉抓起旁邊沾血的外套,也不管是誰的,手撐開,一揮一落,蓋在莊晨玲的身上。輕輕的撩開她的亂髮,關切的問道。
正在仔細辨認的他的莊晨玲瞳孔驀地放大,“啊”的尖叫一聲。秦葉分明從她的眸子裡看到另外一個人,一張猙獰憤怒的臉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自己身後。再想躲已經來不及,後背結結實實的捱了一刀,皮開肉綻,撲倒在莊晨玲的身上。
還沒容他喊叫,腋窩捱了一拳,鑽心的疼。被人扯着胳膊翻過來,又是一刀,當頭劈落。帶血的刀鋒,挾着一股銳風襲來,秦葉雖然有足夠的時間躲離,不過一想到自己現在正反身護在莊晨玲身前,要是自己躲了,這一刀勢必要砍在莊晨玲身上。
想到這裡眼睛一閉,衝着揮舞短刀的少年狂吼一聲,舉臂護頭。心裡居然爲自己現在的英雄氣概,小小得意了一下。
等了好幾秒,也沒發生預想的情景。秦葉睜開眼睛,發現剛纔在自己身前的少年已被阿福矮身抱着摔了出去。從地上掙扎起來,晃晃腦袋,抓起遺落旁邊的刀,正朝呼呼喘粗氣的阿福當頭劈落。
“少爺,小心!”
“阿福,小心!”
兩個人都發現了對方的危險,在阿福的眼裡,一個光頭少年正從側面撲向秦葉,手裡是斷口的啤酒瓶,鋸齒森然;在秦葉的眼裡,那把短刃已經出現在阿福的後腦,寒芒閃閃,落了下來。
阿福的身子在秦葉眼裡拉長,猶如電影裡的慢鏡頭一樣,緩緩飛過,遮擋住自己視線。斷口啤酒瓶刺進了阿福的前胸,行兇的少年被他一掌推了出去;身後的短刃砍在他後腦跟頸部,一蓬血霧在空中瀰漫開來,點點滴滴,如拋物線一樣,悉數散落。
“阿福!”秦葉哭喊着,撲倒在阿福身上,短刃入腦,阿福嘴角流血,胸前的碎花地毯已經被染紅。行兇的少年呆立在那,狂熱之後,是發自心底的恐懼。
“衫哥,殺人了?”一名少年偷襲保鏢得手後,靠在紅衫身側,順着紅衫的目光望向倒地不起的阿福,舔了舔嘴脣。
“快走,快走!”紅衫疾呼兩聲,一把推開身旁小弟,踉蹌着朝門口奔去。腳下不穩,摔倒在地。剛想爬起來時,一雙黑色皮鞋出現在眼前,略一擡頭,下巴捱了一下,一聲脆響,嘴角都被錯動的下顎骨撐裂了。
一聲怒喝,包間里正在打鬥的幾人都停了手。紅衫的小弟面露驚駭,聚攏後退到牆角。秦葉的兩個保鏢剛想抖威風,被人一邊一個,按着肩膀,一腳踹在腿彎,跪倒在地。
紅衫嘴巴歪着,鮮血直流。哇哇的,說不去話來。被黑皮鞋一腳踹在胸口,橫飛出去,頭撞在桌角,吐出一口鮮血。
“都他 孃的牛逼了是不,想造反是不?這個場子纔開一個月多一點,你們是一撥在這裡鬧事的。槍打出頭鳥,今天誰也別想從這裡站在出去!”說話的人正是古西,一邊說着話,一邊在紅衫的身上蹭着黑皮鞋,想要蹭掉髒漬一樣。
他本來正跟蘭東解釋情況呢,包間門被推開,被桌角的那個小子看到自己跪在地上。這小子捱了蘭東一巴掌後就屁滾尿流的跑了,不過可氣的是,臨走之前還仔細瞅了古西一眼。四目相對,古西恨的牙根直癢癢。
捱了蘭東一通訓誡後,滿腹怨氣的古西沒地發泄,剛想找紅衫出氣呢,沒想到保安隊長畢恭畢敬的走過來,央求他去幫忙處理一件突發事件。剛到門口,就看到紅衫這小子想要奪門而逃。
“古哥,這小子是梅經理找來的,平時挺會來事,不知道今天怎麼啦,惹到不該惹的人了,您給稍稍處理一下吧。”保安隊長陪着笑,這邊已經安排手下去通知一剪梅了。
“現在沒空,先把他們通通關到地下室空倉庫裡,等我們正事忙完了,再處理這點雞毛蒜皮的事兒。這個小子,你給我看好了,老子回來,要扒了他的皮。”古西撥開保安隊長,一腳將橫眉冷目紅衫踹倒。硬底皮鞋在他臉上碾了碾,這才收了回來。
保安隊長左瞧右顧,搓着手想說話又不敢說。古西瞧他沒出息的樣子,彷彿看到以前的自己,氣不打一處來,擡手就賞了他一巴掌,脆的。
“跟你說話呢,啞巴還是聾子?嘴巴長着只會吃飯麼?”古西不耐煩的嚷嚷道,眼睛瞪的老大,看得保安隊長不敢直視。
“古哥,那個小子好像是秦老闆的兒子。”保安隊長小聲提醒道。古西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內裡沙發角落裡,一個十五六的小子正趴在一漢子背上哭呢。
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才發現漢子失血過多,趴在那裡一動不動,好像死了。朝保安隊長努努嘴,讓他過去驗證一下。保安隊長會意的剛走過去,還沒蹲下身子,就被秦葉瘋吼着推開。
“你們這幫狼狽爲奸的傢伙,害死了我的阿福,你們是要償命的。都給小爺等着,我爸爸肯定不會饒了你們!”秦葉眼淚鼻涕一把抓,手指晃了一圈,最後落在站立的古西身上。憑直覺,他知道那個人就是這幫人的頭。
古西剛剛有所放晴的臉重新陰了下來,歪頭斜眼瞅了秦葉一會兒,心裡已經有了計較。衝身後小弟努努嘴,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踏步上前,將掙扎的秦葉跟莊晨玲反手擰了,提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