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看見谷地上的一鳥一人時,對視一眼,都看見對方眼底的驚愕,這些年,被鳥欺負的人可太少了。畢竟,通仙谷的鳥兒性情溫順,是不會輕易攻擊人的,難道是因爲那人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才讓鳥兒發怒?
李君河可不知道自己被鳥欺負的事情被人看了個正着,在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裡傳出了N種版本。
第一個版本,前任谷主不滿新任谷主搶了自己的位置,決定打擊報復,卻被谷主坐騎打了個落花流水,以至於第二日新谷主登基儀式時連凳子都坐不了
第二個版本,前任谷主是個受虐狂,經常找一些安靜地方,讓鳥兒狠狠折磨自己,以此來獲得極致的享受。
第三個版本,前任谷主爲了不要外人打擾,找了人搭了一間小木屋.......
第四個版本,前任谷主有特殊愛好,跟他的坐騎有一腿,被路過的人看了個正着........
第五.................
第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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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來臨,通仙谷張燈結綵,四周明亮一片。
龐宇對白伊叮囑幾句,便跟着其他長老下去處理其他事情。
白伊望着眼前繁華熱鬧的通仙谷,眼眸裡閃過一絲黯淡,秦秋,什麼時候回來?她發現,自己想他了。
她渡步出了府邸,她想去找李君河,至少可以和他鬥鬥嘴消磨時間。
剛剛走到一片叢林處,便聽見一陣陣優美的琴聲。
她腳步停下,好奇沿着琴聲走進叢林深處。
四周樹木環繞,螢火蟲在叢林中飛舞着,如同銀河裡的繁星,美輪美奐。
眼前豁然開朗,她停下腳步,樹叢中央有一個巨大的草地,在草地中央屹立着一棵萬年大槐樹。
槐樹下,盤腿坐着一個男子,一襲紅衣,雲紋雲袖,低垂着眼眸,修長而白皙的手指行雲流水在琴絃上波動,從他手指下,流出一陣陣美妙的琴聲。
螢火蟲在他身邊飛舞,可他就那麼安靜沉浸在自己世界裡。
白伊朝他擡腳走去,似乎是感覺到人的靠近,男子手下動作一頓,擡起頭來看向她。
面若覆粉,脣若施脂,目若秋波,轉盼多情,眉梢滿含風韻,生出萬種情思。
他薄脣微微上勾,卻沒有開口同她說話。
此時白伊,穿着一身紅色華服,頭戴粉色步搖,隨着蓮步輕移,發出一陣叮咚聲響,襯得別有一番風
情美麗可人之資。
今天見了幾個龐宇口中重要的客人,只能恢復女子打扮,讓那些人記住自己樣貌,算是做個見證。
他收回在她身上的目光,低垂着眼繼續彈奏。
眼前之人,她認得,毒神谷的度仙,是十二位長老中最年幼之人,今年只有二十五六年紀,樣貌卻如同二十出頭樣子。
她沒有絲毫猶豫盤腿坐在他身邊,支撐着腦袋看着天際星宿,就這樣靜靜聽着他彈奏。
明日一過,兩人身份便是天壤之別,恐怕交集會很少,她要回帝都,留李君河在通仙谷留守,而十二長老是不能外出,只能跟着谷主留守通仙谷。
這是龐宇答應過她的,只要她以後把自己當做通仙谷谷主,這就夠了,至於留守,有十二長老就夠了。
可她心裡對通仙谷排斥已經消失,把神物和神籍給了十二谷,這算是,認同自己就是通仙谷谷主。
螢火蟲圍繞着兩人飛舞,映照兩人如同神仙眷侶一般。
度仙安靜彈奏,微微側目,見她發呆,嘴角微微上揚,目光停頓在她身上。
一曲完畢,她扭頭看向他,輕聲說道:“彈得真好。”
度仙輕笑,低聲道:“谷主也可以。”
她嘆了口氣,道:“我一個粗人,怎麼會這些?”
他輕笑,粗人?這個新谷主還真是有趣。
“我教你。”他出聲提議道,話一出他就愣住了,有些不自然扭頭。
她挨近他,伸手撥動一根琴絃,好奇問道:“怎麼彈?”
度仙心裡緊繃的弦在這一刻鬆了下來,微微挨近她,伸手撥動一根琴絃,說道:“我教你!”
說完伸手握住她的手,見她沒有拒絕,開始認真教了起來。
樹叢裡時不時傳來斷斷續續的琴聲,雖然不連貫,可聲音還是優美動聽。
白伊嘴角微微上揚,心情極好,看來這琴要不是那麼難學嘛。
“對了,我們彈點不同的吧!”她出聲建議道
兩人此時樣子很像一對眷侶,白伊幾乎整個人都在度仙懷裡,而度仙從她身後環住她,雙手握住她的手,嘴角上勾勒這愉悅的笑容。
聽見她的話,他聲音低沉問道:“彈什麼?”
她嘿嘿笑了兩聲,道:“我們不如彈奏一些民謠吧。”
他勾脣,那到是有趣,那些民謠雖然不及這些優雅,可也是別有一番風味,就如同她一般。
“民謠我聽得不多,只會一點點。”他謙虛道
說着握着她的手開始在琴絃上游走,一陣陣奇怪卻帶着別有韻味的音律傳來,她高興得在他懷裡咯咯直笑。
實在是太有趣了,這種調子,估計只有那些
行走江湖的賣藝之人會彈奏,可此時兩人,沒有半分賣藝的感覺,反倒是像極了情侶間的小情趣。
時間一點點流逝,度仙手下依舊在撥動琴絃,這次,從他手下流出的是安靜溫馨的曲子,她就這樣靠在他肩上睡着了,看着她眼底不明顯的烏黑。
度仙微微嘆了口氣,不過就是一個十幾歲小孩,卻要被扯進這些大人的事情裡,這段時間,她休息得肯定很差吧!
只有他知道,作爲谷主是多麼不易,只要成爲了通仙谷谷主,就成爲那些人對付的對象,以後的日子,恐怕不會有平靜。
他感慨伸出一隻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龐,一雙眼眸裡幽暗不明,突然把她拉進自己懷裡。
她靠在他懷裡,睡得香甜。
音律依舊還在漂浮,四周螢火蟲光芒印在他們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和諧。
兩人同着紅衣,依偎在一起,她長長的衣袍拖尾上停留着兩三隻螢火蟲,如同沉睡仙子般。
度仙手下動作一頓,音律聲在這時候停下,他目光看向樹叢裡一角。裡面沒有絲毫退讓,四周安靜得出奇。
一道白色身影從樹叢裡走出,錦袍雪白,一塵不染,脊背挺直,蘊含着巨大的堅韌力量。
他就靜靜站在遠處看着眼前的一幕,臉隱藏在陰影裡,看不出情緒。
只是緊握的雙手和身上散發出的冷意顯示他此時的憤怒,度仙沒有絲毫被人抓到的尷尬,低垂下眼看着懷裡熟睡的人。
這一動作激怒了對面的人,他伸出手,一道大力朝兩人襲去,度仙坐在原地沒有動作,懷裡的人就這樣直直朝對面的人飛去。同時一道疾風襲向他胸口,他快速避讓,卻還是被疾風襲上心口,頓時一陣劇痛傳來,嘴裡涌上一股甜腥。
“呲!”一聲,他胸口衣袍破裂,露出胸口烏黑的皮膚。
度仙單手支持着身體,擡眼看向對面的人。
他懷裡的人還在熟睡,度仙伸手抹去嘴角溢出的血跡,一雙眼眸裡閃着勢在必得的火光。
他擡起頭,露出一張年輕俊美的臉,眼眸幽暗深邃,隱藏着巨大的危險。
度仙嘲諷勾了勾脣,兩人對視着一言不發。
秦秋眯了眯眼,沒想到他火急火燎趕來,看到的居然是這副情景,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穿着女裝的樣子無論對誰都是一個巨大的誘惑,她居然敢就這樣穿着大搖大擺來這裡。
要是被外人看見,別人會怎麼說?郎情妾意?你情我願?神仙眷侶?
不僅別人誤會,他也會,兩人穿着紅衣依偎在一起,這樣的情景叫人如何不誤會?可看見她疲倦樣子他就再也生不氣來,或許,是太累了,又或許,是太過思念自己。
他心裡愧疚,不理會度仙抱着她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