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正襟危坐在桌旁看書,身旁白伊正趴在桌上打瞌睡,想到自從那次見到那個軒轅辰,她對自己越發敷衍,對他的讚美到是頗多,不知道怎的,心裡就是控制不住發酸。
此時見她模樣,他雖然心有不忍,還是不想把她叫醒去休息,不想看見她明天生龍活虎和那個軒轅辰搭訕的樣子,即使人家對她愛理不理的,他也幸災樂禍不起來,只覺得心裡煩躁。
油燈跳動了下,火光漸漸弱了些。
桌上的人似乎感應到什麼,條件反射拿起剪刀去剪燈芯。
秦秋好笑握住她的手腕,制止她接下來的行動。
“怎麼了?”她睜開朦朧睡眼,不解問道
“今日換了油燈。”他解釋道
“哦。”她無精打采回答道,低下頭看樣子又要睡了過去。
他無奈,道:“去休息吧!”
她懶懶嗯了一聲,身體依舊沒有動。
秦秋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這幾天爲了“報復”她,自己也沒有怎麼休息好。想到這他苦笑,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麼像個小孩子一般?
見她挪動了下位置,他把書放在桌上,揉了揉痠麻的腿後起身,彎腰推了推她的肩膀道:“夜深了,去牀上睡。”
她嗯了一聲,睜開睡眼,慢慢站起身。剛剛站起來,腿便一軟,她急忙扯住他胸前的衣領,穩住身形後,懶懶道:“我去睡了。”
說完不等秦秋答應,跌跌撞撞朝自己牀榻走去。剛剛走了幾步,腳下一軟,倒在了地上,卻沒有爬起來,索性倒在地毯上睡了過去。
秦秋哭笑不得,上前扶住她肩膀,發現她呼吸平穩,居然睡了過去。
他嘆了口氣,伸手把她抱了起來,白伊乖巧窩在她懷裡,雙眸微微動了動,又睡了過去。
他臉上盡是笑意,把她放在牀榻上,爲她蓋好被子,才吹滅了油燈,上了牀榻,一夜無夢。
第二天她醒來已經快要晌午,看着空蕩蕩的房間,再看看外面的大太陽,她急忙暗罵自己幾句,這才匆匆忙忙起牀洗漱。
你看誰家書童睡過頭了?她一邊自責一邊洗漱,洗完這才匆匆忙忙跑去“學堂樓”。
“喲,這不是白伊嗎?這麼急幹嘛?”一個少年坐着假山上磕着瓜子,把瓜子殼丟到她身上。
她朝旁邊一讓,拍了拍身上殘留的瓜子殼,朝假山上白了一眼,嘲諷道:“喲,這不是書院什麼檢查小組的組長陳桂嗎?怎麼跑這吃瓜子來了?”
陳桂聽她這麼說,臉微紅,卻因爲皮膚黝黑讓人看不出異常。
“哼,你以爲我想啊,要不是因爲你不在,我沒有事做,我纔不來這裡。”
這陳桂當初是書院裡的書童,後來自家少爺回了帝都,沒有把他帶走,院長看在往日情分上,給他找了個閒職,就是四處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別調皮搗蛋的書童,要是有就回去報告院長,沒有就在四處撿撿垃圾,打掃衛生什麼的,被那些
書童調侃爲“調查小組長”。
她不怒反笑,這小屁孩是怪自己不給他惹事?我去,什麼邏輯,難道說自己還害了他?
“怪我咯。”她聳了聳肩,沒好氣道
陳桂麻利跳下假山,道:“我就知道你今天偷懶,這纔在這裡等你。”
她冷哼一聲,暗道,這麼說我還要謝謝你咯。
陳桂見她不說話,以爲她是心虛了,數落道:“你看誰家書童像你這麼懶,你看看人家金來,吃飯和你一起吃,住和你住一個地方,你們兩個關係還那麼好,可是人家金來每天都起得大早,現在還和自家少爺一起唸書,你再看看你自己,覺不覺得慚愧啊。”
她懶得理會這隻蒼蠅,大步朝他身邊走了過去。
陳桂冷哼一聲,道:“我還不想管你呢,哼。”
媽的智障,誰吃飽了撐着讓人管,你有多遠滾多遠,最好不要讓大爺再看見你。
陳桂見她遠去的背影,冷哼一聲,誰願意管你,還不是因爲你太壞了,我怕你帶壞其他人嗎?想到這他頓時覺得自己高大上了起來,不行,自己得看住她,要是她又去幹壞事怎麼辦?想到這他挺起胸膛,大步跟了上去。
正好此時已經放了學,白伊慵懶靠在欄杆上,吃着從陳桂手中搶來的瓜子,一雙眼眸似不似看向“學堂樓”。
“白伊,你家少爺走在後面呢。”一個少年好心提醒道
她哦了一聲,接着吃着手上瓜子。
許久,四周人少了起來,她還是沒有見到熟悉的身影,忍不住皺了皺眉。
“白伊。”秦秋喚道,聲音雖然不大,可白伊還是聽見了。
她擡眸看去,見秦秋笑盈盈看着她,眼眸裡一瞬間迸發出驚喜,快速把瓜子朝地上一扔,拍了拍手,麻溜跑向秦秋。
“我...我....”她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有些不知道從何開口。
秦秋輕笑,道:“沒關係,你這幾天太累了,是應該好好休息休息。”
她臉紅紅低下頭,不好意思笑了笑。
“秦秋。”
秦秋聞言回頭,見夏常春帶着將心朝自己走來,忍不住笑道:“我還以爲你要被夫子多說一會呢。”
夏常春無所謂聳了聳肩,道:“習慣了,最多浪費我一點時間而已,對我沒有多大的影響。”
將心一雙眼睛死死瞪着白伊,她也不甘示弱,兩人大眼瞪小眼。
秦秋看向兩個已經槓上的人,朝夏常春問道:“你大哥要回帝都,什麼時候出發?”
夏常春嘆了口氣,道:“大哥明天就走。”
說完他伸手攬住將心的肩膀,將心急忙低下頭,白伊也立馬轉移了目光,見陳桂站在遠處畏畏縮縮看着自己,忍不住得意朝他勾脣。
“秦秋,大哥說今晚請
我們吃飯,你記得準時來。”夏常春見將心樣子,好心情道
秦秋點了點頭,道:“這個自然,我們也有好長時間沒有一起聚一聚了。”
白伊見陳桂氣嘟嘟走開,這才轉過頭來,想到剛剛兩人說的話,突然想到那天見到的事,當時還覺得那個少年熟悉,原來是夏常春的大哥夏暢元。
“那就這麼說定了。”夏常春說完,攬着將心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
見兩人身影遇見遠了,她湊近秦秋,輕聲問道:“夏暢元要走?
他點頭,道:“嗯,應該是下決心了。”
她嘆了口氣,被自己心愛女子那麼說,是個男人自尊心肯定會受到巨大的打擊,他這麼做一是爲了避免以後遇見,二是爲了自己說的護,不功成名就絕對不出現在她面前。
兩人去了食樓吃飯,遇見了軒轅辰兩人,軒轅辰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模樣,金來依舊很熱情,幾人吃了飯,就回了西苑。
“今晚有沒有請孫玲玲?”白伊抖了抖兩下鋪蓋,側頭朝坐在桌邊的秦秋問道
秦秋放下書,嘆氣道:“應該是請了。”
“是夏常春請的嗎?”她問道
“嗯。”
“你說孫玲玲會不會來?”她把被子鋪好,走到他對面坐了下來。
秦秋擡頭看了她一眼,道:“應該會,夏常春知道孫玲玲是他大哥的心病,孫玲玲肯定知道其中利害關係,她也不想害了夏暢元前程,肯定回去。”
白伊單手撐着腦袋,唉聲嘆氣道:“最害怕見到這種癡男怨女了。”
他聞言,擡頭看了她一眼,接着道:“夏常春其實是有私心的,要是孫玲玲去了,夏暢元就會誤會她對自己有一絲情義,定會加倍努力。”
“啊!其實孫玲玲並沒有這個意思對嗎?”她愁眉苦臉道
“嗯,她只是出於好心,或許也想到了,只是不願意去想。”他放下書籍,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白伊惆悵,真是可惜了,兩人明明很般配的啊,哎....
秦秋起身坐在牀榻上,一邊脫鞋子一邊囑咐道:“趕緊睡一會兒,晚上可能要晚點回來。”
她想到自己剛剛睡醒,不好意思笑了笑,還是沒能拂他的好意。
秦秋躺在牀上,一會兒就睡着了,這幾日他的確是有些累了。
白伊見他睡着,輕手輕腳上了牀榻,閉上眼睛,腦子卻很清楚。
許久,正當她腦子迷迷糊糊時候,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睜開眼,快速下了牀,勤快幫他把被子疊好,又打了水給他洗漱,兩人這才趕往學堂樓。
趁着秦秋上學,陳桂又來找她麻煩,只是又帶來了不少好吃的東西,兩人一邊吃着東西一邊鬥嘴,別說,這樣時間過得還真是快,沒多久便放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