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秦小姐所說。衆位有所不知,我與姐姐、秦小姐的感情不一般,做出來的事在一般人眼裡,難免會誤會,還希望這麼多位貴女,以後不要再會錯了意,做所謂的仗義之事。”
越嵐忍不住又要發怒,身邊人死命阻止她。
蒙書悅一笑,愧疚難當的模樣對福加說:“連累了小郡主,實在對不起,稍晚臣女親去賠禮致歉。”
福加也笑,不錯,有膽色,結交一番也不錯,因此便沒有拒絕。此時也急於回去看女兒,當下說:“衆位小姐出來遊玩,還需謹慎,下次若是沒有這麼多在人,水也很深,發生慘劇就不好了。”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花徑,蒙書悅也離開了。一天之內,溼身兩次,唉……
越嵐衝秦卓麗、蒙書雅兩人冷哼一聲,帶着侍女氣猶不平地走了。連一個庶女都鬥不過,太丟臉了!她爲她們兩個出了頭,她們竟躲在後面當縮頭烏龜!氣死她了!
在花徑上碰到尚衣局一行侍女,每人手裡都捧着一件宮裝,問了一句:“這衣服誰的?”
其中一個答:“太子殿下有言,送予蒙府五小姐。”
太子還給她送衣服?越嵐撫摸衣服的手驟然握緊,捏出一團皺褶,揮揮手讓她們離開,又突然叫住:“等一下!”
侍女們停住腳步,聽她和隨身侍女說了句什麼,留下話“此地稍候”,匆忙而去。她們不知如何是好,彼此對望一眼,只能原地不動。
片刻後,越嵐去而復返,手絹裡包着什麼東西,往每件衣服裡一塞,冷笑着說:“行了,去吧。”
領頭侍女終覺不妥,送出去的衣服出了什麼事,第一個被找上的就是她們,“不知小姐做了什麼……”
“放心,不會連累到你們,如果怕惹禍上身,你們大可以告訴蒙書悅,在路上遇到了我,叫她出了什麼事來找我。”
等她遠去,幾人湊在一起小心商議,她們那些貴女任性而爲,總可能化危爲安,遭罪的總是她們這些無權無勢的。
“她既然有言,我們就實話告知蒙小姐,至於蒙小姐會如何作爲,則不關咱們的事了。”
幾人一想,同意了。
蒙書悅本來就不想要,聽到被越嵐碰了,更加不想要。無夷就差每一天針眼都檢查過了,疑惑地開口:“什麼都沒發現啊……”
“能讓你看出來的算什麼手段?收起來吧,反正我不會穿的。”
無夷點頭。
“啊……”
是無夷的聲音!蒙書悅趕緊從牀上爬起來衝出去,無夷一向沉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天剛微亮,隨着她而來的還有此處的宮人,隨即宮人們指着她的臉,驚恐地說不出話來:“小姐……小姐……”
一見到無夷人好好的,蒙書悅鬆一口氣,看到她蒼痍的臉,嚇一跳:“快去請太醫來!”
“小姐!小姐,你的臉……”無夷癱坐在地上,小姐臉上跟她一樣的症狀!
蒙書悅這才發覺臉發熱,還有點癢,手摸上去坑窪不平,驀地看
到自己的手,紅斑駭人,好似一身都這樣,飯菜有毒?怔了一下,馬上又去看無夷的手和腳,跟她一樣!
天一亮,整個行宮就忙了起來。
大理寺卿劉飛來到蒙書悅所在的香衾殿,出現紅斑症狀的除了她和無夷,還有昨夜在外殿守夜叫費雪的女孩。他帶着人先在她的房間裡搜查一遍,又去了同殿謝府、張府幾位小姐的房間,一無所獲。
越宮景聽到消息趕過來,兩位太醫還未診斷出原因。
整個香衾殿的人如驚弓之鳥,齊聚在正殿,還有人提出要換到別的宮殿。蒙書雅心裡覺得大快人心,面上卻痛心難當,只差要上演一番傷在妹身痛在姐心的戲碼。
隨行而來的官員官眷根據品級不同,膳食的定例也不同。膳食局根據各宮住的人數來分派食物,每一樣菜都是事先已經按定例分配好的,大家吃的都是一樣的,事前也並不知道哪一份飯菜會到蒙書悅這裡。
但劉飛首查的還是晚膳的分派運送,回報說:“殿下,臣已經將昨日晚間的食物驗過,並無毒素。而昨日各殿用過的碗筷悉數已洗淨,無從分辨。據送膳食的宮女說,她們一路將菜餚從膳食坊端送出來,路上並無停留。送到宮內分送到各房,由各殿房的內侍按先後順序前來接收,所以問題應該不是出在膳食局。”
越宮景點頭,他和小叔就是預防着有人會鑽空子,所以膳食局這一聲要求的是隨機模式,避免讓人知道哪一份送到某個宮哪個宮女送到哪個宮,所以他懷疑問題肯定出在到達這裡之後。
“負責五小姐這房間的宮人問過了嗎?她收到飯菜之後,是一直守着的,還是走開過?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稟殿下,宮女說昨日五小姐和無夷姑娘酉時未到就已歸來,之後沒再出去過。她領了飯菜告知五小姐,五小姐說讓她下去用飯,之後再來侍候。她就離開了。據無夷姑娘說,每道菜她都用銀針驗過,並無異常才和小姐一起吃的。而那位叫費雪的宮女,則是蒙大小姐那房的宮女,昨晚輪到她睡在外殿給她們守夜。”
哼……如果銀針是萬能的,深宮內院就不會有那麼多冤死鬼了。越宮景凝眉,“茶水這些呢?”
“回殿下,臣均已查驗過,無毒。”
太醫此時也走過來,年長的聞太醫說:“回殿下,三人均說少許痛,偶爾感覺癢,無膿包,也不覺難受,只是有損容顏。臣與許太醫覺得不像是中毒,症狀頗似花粉症,只是三位又說並無花粉症病史。”
越宮景目光微凝,聽聞太醫繼續說:“臣與許太醫已開出藥方,萃草凝露外擦,下午我等再來複診。”
越宮景點頭,想着已經好幾天沒見到蒙書悅,此事暫時沒有個論斷,吩咐劉飛繼續去找線索,便進去看蒙書悅。
“我說你好像一個闖禍精,走到哪裡都有事發生。”
蒙書悅也一直在思考會是誰,不是越嵐,她摸過的衣服自己碰都沒有碰一下。也不會是蒙書雅,她還要顧忌着自己的顏面,斷不會在行宮搞什麼小動作。會是秦卓麗嗎?
她搖頭。在行宮裡對一位一品大員家的小姐動手,而且還讓一名宮女也出現同樣的症狀,那麼此人的最終目的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了。
聽到越宮景的聲音,無夷趕緊把帳幔放下來。
蒙書悅不理會他的調侃,“劉大人在外面查得怎麼樣了?”
“沒有線索。你的看法呢?”
“太醫懷疑我們是某種物品過敏,我覺得不是,就算是也不可能我們三個人同時過敏。”之前的她極少出現在社交場合,又膽小沒用,也沒得罪過什麼人。現在真要說有怨恨她的人,除了慶氏母女,大概就只有秦卓麗和夏宛如了。昨天之後大概又增加了越嵐和薛城,女人間的戰爭,有時就是這麼無奈,跟她毫無關係的,偏會拐彎抹角的結仇。
腦中突然閃過一張怡然自得的臉,蒙書悅搖頭,應該不會是她。
“現在症狀好點沒?”見她說着說着又停了下來,越宮景關切地問。
“太醫給的那個藥,用了挺舒服的。”
越宮景點頭,又想起來問:“昨天又怎麼跟越嵐夥人起衝突了?還讓薛城落落了水?昨晚薛城又鬧了一晚上,又發冷又發熱的。”
“她們吃飽了撐的。還有那個鍾玉兒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蒙書悅恨恨地說。
“你現在跟太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又怎麼跟西漢公主攪在一起了?”雖說他不懷疑她的誠意與目的,但這樣也太奇怪了,“你不要與虎謀皮。”
說到這個,蒙書悅又氣又恨,“你以爲我想啊?因爲我那個好大姐,不知爲什麼她好像想讓我嫁給越宮璃,跟越宮璃說我鍾情於他,而你的哥哥偏又不相信我的解釋,覺得我在欲擒故縱。我都無奈死了。”
“唉……你聲音小點,想讓整個行宮的人都知道你對太子不敬嗎?”
蒙書悅平復了一下情緒才說:“我知道了我被擄是誰幹的。蒙書雅找的人,秦卓麗把人帶進去,所以我昨天上午在越宮璃面前演了一回栽贓陷禍,下午就被秦卓麗帶着人報復了一把。完全沒料到薛城那丫頭會衝出來,幸好福加公主不是一位隨便就能被糊弄的人。”
越宮景詫異,他的人都一直沒追查到幕後黑手,她又怎麼知道的?
蒙書悅繼續說:“不過就找到的那兩個男人說,他們準備把我賣掉,卻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股力量,打昏了他們把我劫走了。後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還有這等事?那你查到了是誰把你劫走的了嗎?”
蒙書悅搖頭,不得不說石錦泉認識的人還有幾個可用,可也僅限於此了:“還有百花宴時我落水救我的人,也一直查不到。”
越宮景再坐了一會,想起自己和越辳負責整個行宮的護衛工作,頭疼無奈卻不得不接受,“你好好休息,下午也不知道有沒有時間過來,太醫論斷後有了定論,叫人來報給我。你保護好自己。”
蒙書悅笑着說好,在他要出門時,突然開口:“你注意一下鍾玉兒。”
他腳步一頓,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