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女子嬌笑着說:“嘻嘻……大人不用擔心,我們是天女的下人,天女的客人就是我們的客人,也希望大人能夠安心享受我們的服侍。”
說着話就到了一棟正字結構的小院前,紫衣女子衝着門內喊道:“趕緊開門迎接無憂大人,讓阿青準備沐浴用品,我們等會帶大人去溫泉,阿柳去煮冰蓮粥。”
門一開,就從裡面涌出另一羣花紅柳綠,熱情地直奔自己而來,看得無憂心裡直發毛。自己從小到大,刀山火海里過,何曾讓人伺候過?更何況是這麼多出現詭異的女子?
院子裡一通喧鬧,衆人七手八腳將無憂架進廂房,無憂全身乏力,意識漸漸恍惚,覺得自己一腳踏進了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是那樣的陌生、那樣的不適應,可心底漸漸涌出不想拒絕的情緒。
越宮景那邊也是同樣的情況,一羣鶯鶯燕燕嬌笑聲聲,將他帶到了一個清雅幽靜的院子。相較於無憂的手腳無措,花名在外的越宮景就享受多了。不動聲色的跟帶路的女子寒暄:“我自己是皇子,在皇宮裡長大,也去過西漢和柘國,卻也沒見過比拂塵宮更奢華的宮殿了。真羨慕你們,能夠住在這裡。”
“哈哈……殿下願意的話,也可以跟我們一樣,住在這裡不出去。”
“你們都知道我的身份,不知我是否能知道姑娘們的芳名?”
“殿下客氣了,我叫阿歡,她叫阿媚,還有阿柔、紛紛、揚揚……”
叫阿媚的女子嬌笑着打斷:“姐姐真是傻了,我們這裡二十人,難道還一個個把名字說出去不成?殿下真記得住嗎?”
“就是,殿下只要記住我們四個貼身侍候的就行了,有什麼事殿下吩咐我們,我們自會安排人去處理妥當,哪裡需要殿下記那麼多無關人等?”叫阿柔的女子可一點都不柔順恭敬。
阿歡臉上笑容絲毫不變,“就是,殿下先記住我們幾個,等時間長了,姐妹們在殿下面前露面多了,殿下自然會記住。”
越宮景輕輕一笑,輕攬着阿歡的腰身說:“我覺得我用不了那麼多人,我只要你,行麼?”
阿歡臉上蒙上一層紅暈,飛快地擡眼看他一下,又轉開去看其他女子,阿媚幾個臉上都憤怒起來,她趕緊退開幾步,悄聲說:“我們服侍殿下,都是天女指定了的。我負責殿下身邊一應調度事宜,阿媚負責殿下衣衫鞋襪,紛紛、揚揚端茶送水,阿柔負責迎來送往……都是不可少的。”
“殿下金枝玉葉,之前又受了那麼多苦,我還嫌天女給的人少了呢!”紛紛、揚揚兩上異口同聲說。
越宮景迎着衆女希冀的目光,緩緩點頭:“確實少了,我應該再問天女要幾個暖牀丫頭。”
這話一出,衆女頓時喜上眉梢,一個個爭先恐後圍了過來:“殿下,我們都願爲殿下暖牀……”
“哈哈……好!”越宮景頓時摟過兩女,左右各親一下,高聲說:“先給我沐浴,吃飽喝足,咱們大戰三百回合
!”
而大殿之上,一面水鏡將他二人的情況一絲不露的映照出來,主位上的兩個女子眼裡都閃過嗜血的光芒。
露天的溫泉,水溫不高不低,無憂一泡進去,疲憊至極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舒展開來,從心底發出舒服的喊聲。他拒絕了女子們進來服侍,這宮殿給他詭異的直覺,姑娘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神醫不是跟她一起掉落的嗎?神醫又去了哪裡?他要好好想想。
舒適的水溫,寧靜的環境,和空氣若有若無的幽香,讓他不自覺的放鬆,沉醉。迷迷糊糊中,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攀上他的肩頭,輕撫着肩上兩道猙獰的傷疤,他身子一僵,立即繃緊,蓄勢待發。一聽到身後的聲音,便毫不遲疑卸下了防備。
“這麼多傷口啊……以前一定受了很多苦,真不容易啊!”
“姑娘……”
“所以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纔對得起自己活得這麼艱辛。”
水面上蕩起一層一層的波紋,她走下臺階,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前,一身雪白的肌膚好似錦緞一般光滑,在柔和的燈光下,有着瓷器一樣的美感。烏黑的長一半輕輕的飄在水上,另一半蜿蜒在她雪白的背脊上,像是一條條烏黑的小蛇,顯得別樣的誘人。
他的呼吸間不自覺地就染上沉重,他想移開視線,卻發現自己的眼睛好像長在了她身上。
她淺淺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張開紅潤的檀口,輕輕的吐出,飽滿的酥胸在泉水下劃過若隱若現的斑斕痕跡,曼妙的身姿也顯得更加嫵媚。
“無憂,你可喜歡我給你取的這個名字?”
他不自覺的點頭,就看到她眉眼彎彎的柔和神情,“無憂,你可喜歡現在的生活?”
他又點頭,就看到她嬌嗔的眼神,語氣有淡淡的失望:“傻子,現在的生活有什麼好的?我不喜歡,你也不準喜歡。”
他還是點頭。
她滿意的笑起來,低下頭,雪白的後頸好似天鵝脖頸般,蜿蜒出優美的弧度,昏暗的燈光照射下,有着璀璨的光輝。白皙的蝴蝶骨,好似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一般,呈現着完美的弧線,一滴滴水珠順着脖頸緩緩滾落,隱沒在若隱若現的山巒間。
“無憂,你可喜歡現在?”
他身體一震,她柔若無骨的身軀靠過來,雙胸緊貼着他的胸膛,牽着他的手環住了她的腰,櫻脣輕啓,香氣如蘭,“可喜歡我?”
“轟”的一聲,無憂只覺得自己全部的神智都消失不見,所有的感官感覺都集中在兩人緊貼的身體上,這種陌生又期待的感覺,還有她臉上媚惑的笑容,都讓他沉淪!
“可喜歡現在?留下來可好?不再去管外面的紛紛擾擾,唯有你我,風月靜好……”
這是不對的!無憂僵硬着身體,剋制着自己的衝動,不對的……她不是姑娘,姑娘不會說這樣的話,也不會對他做這樣的事,“你……是誰?”
“呵呵……你說我是誰?誰
給你名字?誰許你自由?誰讓你魂牽夢縈生死追隨?無憂,不要懷疑我,我是真的,我只是累了,只是心疼你……”她緩緩的說,聲音好一團軟軟的棉花,帶着她特有的疲憊,吐氣如蘭,手指輕輕地在他胸膛上劃過,引起他一陣一陣的輕顫。
“留下來陪我,可好?”
無憂很想答應,可是那個好字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越宮景的頭腦一直很清醒,他不知道女子們身上的香氣有什麼古怪,或者說空氣中飄着的若有若無的香氣有什麼古怪,自離了大殿之後,原本昏沉沉的頭,竟然好了。看着那些妖媚女子在他面前千姿百媚的表演,他很配合的恢復了從前放浪形骸的樣子,來者不拒。
從溫泉裡嘻鬧出來,就看到她站在窗前,形影孤寂,而衆女則收斂聲息,悄然退下,瞬間就寂靜一片,像那些喧鬧從未出現過一般。
越宮景在矮塌上,舒服地半躺着。傷口擦了藥,這麼一會,就已經結疤,藥效好得驚人。她不開口,也不回頭看他,似乎窗外有什麼值得她全神貫注的事一般。
他也不說話,剛纔和那些女子瘋鬧,並沒有打聽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只知道這座拂塵宮建立了數百年,是天女的宮殿,只有天女出世時,她們纔會出現。
天女?最後是他得到了念慈大師的遺信,裡面只有一句話:此女命途多舛,天下人不負她,她必不負天下。哪個字眼表明了她跟天女有關?真不知那些鍾家傳出天女這樣的流言,到底是何居心。
而他記得,她曾經向自己說過,她不是真正的蒙書悅。這麼久以來,自己也一直忘記問她,她前世是何身份,可還有親人在世。
到了這莫名其妙的離魂山,出現一座詭異的拂塵宮,竟然敢稱是天女僕人?他倒要看看背後到底是什麼人在搗鬼!
“你在懷疑我?”
越宮景一怔,她不僅像背後長了眼睛,還像會讀心術啊!嘴角一勾,輕笑:“怎麼這麼問?我是相信你,纔不說話啊!”
她回過頭來,臉上帶着譏諷的笑,“你對我的情,也不過如此嘛!”
呃?她連這個都算計進去了?不過恰恰相反,如果是真的蒙書悅,她纔不會說這樣的話!臉上揚起好看的笑,“所以你這是吃醋?這些人不都是聽你的安排做這些事嗎?而且你不都是在拒絕我嗎?”
她緩緩搖頭,神色悲穆,“我一直期待一個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想找一個可以陪伴自己,給自己安穩生活的男人。我不要再像一棵無根的野草一般,風刀霜劍,任人踐踏。可是你都給了我什麼?”
越宮景神色一沉,是啊,他給了她什麼?讓她一次次立於險地,一次次爲自己擋刀擋劍……
“這裡很好,安穩平靜,人人奉我爲主,沒有世俗紛憂,我想留在這裡不走了。如果你出去見到東方,一定要告訴他,我很好。”
“東方呢?你們不是一起掉下去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