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蒼一進門,就看到周梓靈的那一幅圖掛在那裡。
周梓靈微笑着,坐在鞦韆上,看着他們。
韓蒼氣的眼睛都紅了,他快速走上前去,伸手,把那一幅畫給拿了下來,然後用手給卷下來。
鍾離善他們也跟着一起走了進來。
他們一進來,就看到韓蒼如此動作。
駱鉸正在給畫好的一幅仕女圖提詩,他手拿着毛筆,微彎着腰,全神貫注。
他沒有聽到駱禾他們的腳步聲。
但是他聽到了韓蒼拿畫的聲音。
他猛然一擡頭,就看到韓蒼正在拿着那幅畫給捲起來。
駱鉸立即把手中的毛筆給扔下,喝道:“哪裡來的賊人,還不快把我的畫給放下。要不然,我報警了。”他說着,就想出去搶韓蒼手中的那一幅畫。
那一幅畫從他畫好之後,就一直掛在那裡。
他吃飯也看着,睡覺也看着,不管他在哪裡,他一定要看到這一幅畫才行。
現在,這一幅畫居然被人拿了。
駱鉸異常的憤怒。
“這一幅畫是你的?”韓蒼氣的笑了,輕聲問道。
駱鉸還猶不自覺,說:“是的。你拿我妻子的畫做什麼?還不快把畫給放下,要不然,我打電話讓警察過來了。”
韓蒼一聽駱鉸那般無恥,居然說這畫裡的人居然是他的妻子,上前幾步。一巴掌就拍到了駱鉸的面上,“好一個無恥的人。這畫,這畫是仿照周家的古畫所畫。裡面的女子是周家的女兒,你居然說她是你的妻子,好一個無恥的人。”
駱鉸是一個畫家,天天宅裡家裡畫畫,所以,他的皮膚非常地白,也非常地嫩。
韓蒼這麼一拍。就把他的那半張臉給拍成了一個豬頭臉。
又紅又腫。
駱鉸給打的發了蒙,一下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駱禾則是看的心痛。但是同時又是不知名的爽。
而聽到駱鉸說那一幅圖裡的人是他的妻子的時候,駱禾心裡升起了巨大的憤怒。
從小到大,他的父親陪着這一幅圖的時間多過陪她的母親和她的時間。
每一天,他的父親都要在這一間畫室裡渡過大半天。而晚上,則把這一幅圖掛到他的臥室。
自從十歲的時候,她媽媽死後,他更加的變本加厲,成天成天地呆在畫室裡。
她生病的時候,他倒是陪過幾天,後來,只有在月中的時候,才陪她。
現在。她的父親居然說那一幅畫是他的妻子。
看到韓蒼打了她的父親一巴掌,她心裡更多的是快意。
曾經,她媽媽或她也想把這一幅畫給撕了。但是她媽媽只是碰到而已,他便威脅她媽媽說,若是她媽敢到這一幅畫一根毫毛,他就敢把她給賣掉。
他以爲她沒有聽說到這話,但是實際上她那裡躲在牀底下,聽到了。
她躲在牀底下。想給自己的爸爸一下驚喜,然而卻是他給了她驚喜!
後來。她媽媽沒敢去賣那一幅畫。
現在,看到韓蒼打她爸爸,她腦海裡只剩下兩具字——活該!
這般想着,駱禾的嘴角微微地翹了起來。
接着,很快就壓下去了。
鍾離善眼尖,一下子就看到駱禾臉上的表情,心裡無端發冷。
別人都把自己爸爸給打了,然而這個女人現在還在這裡笑眯眯的。
駱禾上前幾步,扶住駱鉸。
駱鉸上意識的把駱禾的的給甩了出去。
駱禾臉上立馬就露出委屈的神情,說:“爸爸,小禾回來了。你不認得小禾了?”
駱鉸這才睜大眼,回過神來,看是駱禾,淡淡地問:“小禾,你怎麼回來了?”
而後不再理會駱禾,轉頭對韓蒼說:“你是誰?快把我的畫拿回來!”
他不敢上前去搶。
沒有人比他更明白,眼前這一個男子剛纔打他耳光的重度。
他的耳朵現在還在嗡嗡地響着。
“我怎麼不知道屬於我家的圖什麼時候變成駱先生的了?當年,我的祖父僱請駱先生幫我們家畫畫,曾經簽訂過合同,不得私自重畫周家的古畫。現在,我居然在駱先生家裡看到我家的仕女圖的仿照圖,駱先生,你來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周澤時說道。
駱鉸聽到周家,猛然擡頭,看到一個樣貌俊美,氣質清冷的男子站在他的前面。
那個男子的眉眼間非常地熟悉。
“你是?”駱鉸疑惑地說道。
“我是周澤時,相信你該是認得我的父親,我的父親是周應年。”周澤時撇了駱鉸一眼,說道。
這駱鉸也真是夠大膽的,居然還畫了另外一副畫。
而且,就連他,也不得不佩服他的畫功,居然在當場畫完一幅圖後,回到自己的家,也畫了一幅一模一樣的圖。
若不是他們遇到駱禾,他是永遠也不知道這駱鉸居然還藏着另外一幅圖。
“周澤時。周應年周先生的兒子?”駱鉸指着周澤時問道。
周澤時點頭。
駱鉸另外半邊臉一下子就紅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周家的後人居然出現在這裡,出現在他這個小平房裡。
而且,還當場抓了個正着。
“我,我只是太喜歡這一幅圖了,所以,這才又畫了一幅。”駱鉸有些結巴地說道。
“以後不要再這樣子做。這圖是我們周家的,沒有我們周家的允許,任何人也不能擁有這圖,哪怕是仿圖也不行。”周澤時嚴肅地說道。
其實也沒有那麼嚴重。但是看到韓蒼那生氣的模樣,周澤時也不得不把話給說的嚴重一些。
而且,這本來就是正常的。
因爲他們家原本就跟這駱鉸約有合同。駱鉸這麼做,他完全可以向法院提出訴訟,讓駱鉸賠錢。
若他真的這樣子做了,那麼駱鉸的畫畫生涯也算到了盡頭。
出了這樣子的事,有誰還願意找駱鉸畫畫?有誰還會買駱鉸的畫畫?
“我,我只是太喜歡而已。日後定然不會這樣子做了。”駱鉸有些羞愧地低下頭,心裡卻是埋怨上駱禾。若不是她,這些人怎麼會來這裡。
他當初爲了做畫方便。特地買了這裡偏僻的地方,若不是有駱禾帶領,這些人根本找不到這裡。
只是,駱禾畢竟是他的女兒。他心中也僅僅是有一些埋怨而已。
“那就好。”周澤時笑道。
韓蒼把畫給收好,順手從桌子上用了一根線給畫給,綁好,然後把畫給拿在手上,不再說話。
“爸爸,這些客人是我帶來的。他們有事找你?”駱禾走過去,挽着駱鉸的胳膊說道。
駱鉸的心痛的要死了,現在,還聽到駱禾這樣子說。更加地埋怨駱禾,只是,這裡有外人在。他也不好多說什麼,便問周澤時:“周先生,爾等光臨寒舍,有何貴幹?”
許是心裡有氣,所以這一次,駱鉸居然說的文縐縐的。
周澤時環顧四周。說:“確是有事要找你。我們在這裡談?”
這裡是畫室,都是畫。就連地板,也堆滿了畫卷,實在不是一個談話的好地方。
而且,因爲駱鉸畫的大多是古代的仕女圖,所以,這些也有顏料的氣味。
只呆了一會兒,周澤時就覺得有些不適。
駱鉸也掃了周圍一眼,又看到周澤時那以多人,便說:“我們移步到客廳裡去談吧,那裡大一些,也有位置。”
周澤時點頭。
駱鉸便對駱禾說:“小禾,你先帶客人去客廳那裡坐着。我收拾一會兒就過來。”
周澤時等便點頭,跟着駱禾走了。
自他們一行人走後,駱鉸就捂住自己心,狠狠地把眼淚給逼了回去。
陪伴了多年的畫給人搶走了,而且,他還不能搶回來,也不能重新畫一幅,這是要逼死他的節奏嗎?
駱鉸傷心了一會兒,又去臥室裡換了一套衣服,剛出門,就看到駱鉸拿着一個白包的紗包過來。
“爸,把臉敷一下再過過吧。千凜在那裡照看着他們了。”駱禾舉了舉手中的白色紗包說道。
她原本是想不理她父親的。在她看來,她父親有今天這一日,純屬是咎由自取。
怪不得了別人。
從小,她就無比恨父親關注着這畫,現在,看到父親因爲這畫而被人打了一巴掌,她只覺得堵在心中已久氣消了。
只是,那人始終是她的父親。
就算她自己不想,那也得做給外人看。若不然,別人看到她在她父親被人打了之後無動於衷,那麼她的名聲也不好了。
那樣子顯得她冷血。
所以,她就拿了這紗布包了冰過來。
駱鉸坐了下來。
駱禾拿出冰來,給駱鉸敷了上去。
駱鉸只覺得臉上一片冰冷,剛纔被打的火辣辣的臉變的非常地舒服。
他舒服地嘆了一聲。
待敷完臉之後,駱鉸兩眼盯着駱禾,問:“小禾,你怎麼把他們給帶回家裡?你不知道,我一向喜歡清靜,不喜歡別人過來嗎?”
駱禾趕緊道歉地說:“爸爸,他們找了人能把我身上的病給治好,但是條件是讓我帶他們過來找你,他們說要找你有一些事,我便把他們帶過來了。爸爸,他們只是問您一些問題,耽擱不了多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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