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四別生氣別生氣,女人生氣容易長皺紋會老的
三個人去了草坪,路上雲聽雨問米鳶會不會看不起自己,米鳶呆了一下,似乎在想聽雨說的是什麼,很快回答說不會,說不管她怎麼選擇都不會看不起她,就算她真的做了第三者,她有的只是可惜,但是絕對不會看不起或者疏離她。
雲聽雨很感動,所謂朋友就應當如此。
三人在變得蕭條的草坪上坐了很久,米鳶始終是個無法安靜下來的女孩,沒一會就爬起來跑到一邊去了。
“小鳶真的是個很可愛快樂的女孩子,每次看到她都像看着一個掉入凡塵的精靈。”看着面前蹦蹦跳跳的女孩,雲聽雨轉過來看着皺着眉緊緊盯着面前女孩的郭建宇。
“可不可以告訴小鳶的病情到底到了什麼地步?”郭建宇轉過來迷惑地看着她,雲聽雨說,“我只是想幫她,不希望這樣一個快樂的女孩有天會突然從這個世界離開。”
“爲什麼?”
“如果我說我只是想幫小鳶你信嗎?”看到郭建宇依舊疑惑地看着自己,雲聽雨笑了笑,“知道你不會信,可這是事實,我想幫小鳶,想留住她,如果真要說有什麼目的,那就是不希望看到你們有天天人永隔,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幫上你們,只是盡力一試。”
“聽雨……”
“別,別這麼快說感激我的話,要感激也等小鳶真的好起來在感激。”雲聽雨打斷郭建宇,說,“你本來就不是能說會道的男生,別勉強自己說些自己根本說不出來的感激,有些感激不必說出來,記在心裡就好。”
郭建宇點點頭,第一次在面對米鳶以外的女生時多了一些笑,雖然根本算不上笑。
米鳶在一會跑到這邊一會跳到那邊像一隻靈動的兔子,郭建宇眼睛裡表情裡全是平常看不到的柔情,思緒卻在很遠的地方,似乎在想怎麼告訴雲聽雨米鳶的事,事情很簡單卻又不知從哪說起好。
過了好一會兒,郭建宇纔看着米鳶幽幽開了口,“我和小鳶都是沒有家人的孩子,我們是孤兒,在孤兒院長大,靠國家資助讀書生活上大學,我們都知道自己在別的孩子面前矮一截,因爲我們沒有父母所以我們必須別別人更努力,我和小鳶是我們孤兒院唯一考上大學的孩子。”
“院長說小鳶送去孤兒院時還是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大概是因爲有病被父母拋棄的。小鳶沒因爲自己有病被父母拋棄悶悶不樂,她是我們院裡所有孩子中最快樂的那一個,是大家的開心果。我是在五歲去的孤兒院,怎麼去的孤兒院已經不太記得,唯一記得的是我去孤兒院誰都不肯說話也不肯跟別人玩,別人找我我就把他們打開讓他們不敢來找我,只有小鳶,只有小鳶不怕我總變着法跟着我陪我說話逗我笑,我不知道她有心臟病就在一次把她推到院裡後面一個池子裡,小鳶昏迷了三天三夜,醒了卻跟大家說是自己不小心掉進池子裡叫大家不要怪我。”
“你知道小鳶的病不再像以前那樣排斥她,開始說話開始笑,但這些僅在小鳶面前,別人面前你依舊是不愛說話不愛笑?別這樣奇怪的看着我,我和你相處也不是一兩天,會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雲聽雨插口道。
郭建宇笑了笑,說,“你既然瞭解我也同樣瞭解小鳶吧,是,我知道小鳶生病後就決定對她好,對她一個人好,可是你不知道小鳶有多倔強,她不希望我對她的好是可憐同情,不管我怎麼對她都被她拒絕,反而還因此疏遠我,看到我扭頭就走。”
“呵呵,”雲聽雨輕笑,“小鳶會這樣做其實一點不奇怪,生病固然值得別人同情可憐,但是她想得到的根本不是這些,她要的是公平是真心,她都不把自己當病人更不希望別人這樣對她。”
“所以等我明白後就不會刻意去幫她,和以前一樣,小鳶才又開始理我。很可笑是不是?”郭建宇看了下雲聽雨,繼續說,“小鳶本來是有機會好起來的,三年前醫院通知說找到適合小鳶移植的心臟,我們拿着四處借到的錢去了醫院卻……另外一個女孩和小鳶一樣換了心臟病,小鳶就主動放棄了做手術的機會。”
“爲什麼?”
“小鳶說,‘我只有一個人,就算真的死了也沒關係,可是那個女孩子不一樣,她要死了她的爸爸媽媽一定會很傷心。’那時候我們還沒在一起,也就是那時後我才發現小鳶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這就是說,只要做了心臟移植手術小鳶就能繼續活下去?”雲聽雨問,很難想象米鳶在拒絕手術時需要多大的決定,那時的她又是多麼的悲傷,同樣患病的她們卻有不同的命運。
呵呵,雲聽雨擡起頭看着天嘲笑着,你真的很會開玩笑,爲什麼你要讓這麼多人失去父母被父母拋棄,難道你看不到被拋棄的我們心裡究竟有多疼嗎?你,真的是個殘忍至極的傢伙。
“什麼時候讓我看看小鳶的病例吧?希望寒假以前,就這個週末吧?”雲聽雨說,接着聽到啊的一聲,再看到米鳶摔倒在草坪上,最後郭建宇拔地而起衝過去,她緊跟其後。
“怎麼樣你沒事吧?”郭建宇抱着米鳶,緊張地問。
“沒事沒事,別緊張,”米鳶擺擺手,呵呵笑着爬起來,“真丟臉,居然摔了個狗啃泥,差點沒摔掉我兩顆大門牙。”
雲聽雨看着明明疼得牙膠切齒卻又笑得一臉燦爛的米鳶,是爲了不讓另一個人擔心所以拼命隱忍,多好的女孩子,這樣的女孩不該被病痛折磨不該離開,應該幸福的過一生纔對。
回家的時候意外看到莫離還在她家,而且正癱坐在沙發上,面前矮几上放着一杯茶,輕煙嫋嫋。
“你回來了?”聽到開門聲,莫離懶懶地轉過來看着雲聽雨笑問道,“我買了很多菜回來。”
“你怎麼還在我家?”雲聽雨氣鼓鼓衝過來,俯視着莫離,反手指了下房間,“莫先生,仔細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這裡是我家。”
“我知道啊,”莫離笑得很好看,也很無賴,“所以我在家等你回來,等你回家做飯。”
“我又不是你家菲傭不是你女朋友不是你老婆,憑什麼要我做飯給你?”死男人,真當她好欺負是吧?就說女人絕對不能心軟。雲聽雨把挎包取下來砸向莫離,“你給我起來,哪來哪去,我沒心情跟你拌嘴,趕緊的,給我出去。”聽雨反手指着門口大吼。
“別生氣別生氣,女人生氣容易長皺紋會老的。”莫離依舊笑得很欠扁,站起來,握着雲聽雨的肩膀把她賺了一圈,按在沙發上坐下,“我知道你上課一天很累,沒關係,你休息一下再去做飯。我已經餓了一頓不介意在餓一會兒,你好好休息纔是。”
什麼?這死男人不會在她家待了一天吧?雲聽雨氣結,嗖一下轉過去就盯着外面漸漸黑下來的天,老天,你怎麼不讓他餓死?
“要吃飯回家去吃,打電話叫凌孫過來接你。”雲聽雨把手機遞過去,莫離卻不接,“你到底想幹嘛?”
“我想吃你做的。”
“憑什麼?”
“憑我喜歡你,憑我在你家等了你一天,憑我……”
“憑你個頭。”雲聽雨不耐煩地打斷莫離,他就有本事讓她火冒三丈,站起來,“趕緊的回你自己家去,我不會給你做飯的,我先進去洗澡,希望我出來時你已經自動消失,還有,記得把你買的東西一塊帶走。”
雲聽雨從房間裡出來時莫離果然已經不在沙發上,矮几上的茶杯也不見了,剛纔堆在上面的東西也拿走了,他真的走了。他走了她該開心或者下樓買瓶紅酒好好慶祝一下,可是她怎麼一點開心不起來呢,反而失落的厲害。
“哦,老天,拜託你別這樣玩我?”雲聽雨垂頭地同時擡起手掌拍在額頭上。
“哐當”忽然哐噹一聲從廚房裡傳來,難道家裡有老鼠?雲聽雨一怔,幾步跨到廚房門口,果然有隻很大的老鼠在裡面,只不過這老鼠是兩隻腳站立,兩外兩隻腳一隻握着另外一隻,嘴巴對着呼氣。
“怎麼了?”雲聽雨過去握着莫離的手,他左手手背上紅了很大一片,看了下滋滋冒着煙的鍋,關掉火,白了一眼莫離,把他的手放到水龍頭下衝洗。“你剛在幹嘛?”聽雨斜睨着莫離。
“做飯。”莫離回答的很光棍。
“你會嗎?”
“不會。”
“不會你瞎做什麼,我看你是想把我家給我燒了吧?”雲聽雨出去拿了一隻燙傷膏進來,“自己擦去。”撿起地上的鏟子洗了洗,把火重新打開,這傢伙不讓她做飯是不會罷休的是吧?
“那個,對不起。”擦完藥,莫離有些難爲情地說。
“是我該謝謝你的,要不是你手下留情只怕我家就保不住了。”雲聽雨氣得笑了,“出去吧,做好了叫你。”
莫離點點頭,並不離開,“吃完飯我就回去,明天一早去英國,所以想和你一起吃晚飯。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討厭我,可是……”
“我沒討厭你,你很好,是我自己的關係。”雲聽雨扭頭看了下莫離,“有些事我不想解釋,總之我不是真的討厭你。”
“真的嗎?”莫離眼睛忽然亮如星辰,笑着,“那就好。”
莫離真的吃完飯起身就走,雲聽雨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悶悶地答應着自己跟着站起來跟着他一起走到門口。他打開門並沒出去,揹着身站着,忽然轉過身一把把她攬進懷裡抱着,在她耳畔低語,好好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