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八夢裡相見
黑色的跑車倏然停在歐陽溪風身上側,朱熹歪着身體反手把後面車門打開,“歐陽,上車,我送你們去醫院。”等歐陽溪風抱着雲聽雨鑽進車裡子,朱熹一腳踩下油門,車子頓時像箭一般衝出去。
一系列檢查下來什麼病狀都沒查出來,雲聽雨卻依舊昏迷不醒。這幾天每天都有人來醫院看她,汪南靖更是寸步不離地守在病牀前,拿着棉棒沾水給聽雨擦嘴脣。
自己穿的還是前不久雲聽雨親自給自己做的衣服,平時的她雖然安靜卻活力四射,而現在卻這樣毫無生氣地躺在病牀上。汪南靖心如刀絞,真希望此刻躺在牀上的是自己。雖然聽雨只是自己的乾女兒,但是在她心裡早把這個乾女兒當親生的女兒一般。
“聽雨會醒過來的,你別擔心,要是聽雨醒過來看到你這個樣子一定會內疚的。”歐陽夏北過去摟着妻子坐下,這幾天他也是一下班就到醫院來守着。
“老公,我很害怕,”汪南靖反手握住丈夫的手,心疼地看着牀上的雲聽雨,沙啞着嗓子說,“你忘了當初溪宛就是這樣在我們面前離開的,我好不容易纔有了第二個女兒,要是聽雨和溪宛一樣離開我們怎麼辦?我真的不能再失去聽雨這個女兒了。”
“不會的,媽。”歐陽溪風倒了杯水過來放在母親手裡,“醫生不是說了聽雨身體一切正常嗎?別擔心,聽雨會醒來的。”
“沒事怎麼一直沒醒,都三天了啊。”汪南靖將杯子放在一邊,抱着丈夫小聲哭了一會兒,擡起頭問,“聽雨現在這個樣子我們要不要通知她的雲海他們,怎麼說他們纔是聽雨真正的親人。”
“再等等吧,”歐陽夏北說,“萬一他們來了聽雨又行了,不是白白讓他們擔心嗎?”
汪南靖點點頭,把頭埋進丈夫的懷裡。看到妻子又傷心起來,歐陽夏北只能摟着她拍着她的背安慰她,他也擔心會失去這個“失而復得”的女兒,他們女兒離開的發生還歷歷在目,他們都承受不起再次失去一個女兒打擊。
雲聽雨發現自己置身在一片白茫茫霧氣中,四周除了自己看不到任何東西,耳邊似乎聽到有人一直低聲哭泣,有人一直在叫她的名字,她想回答告訴他們自己在哪,可是她喊了半天都沒有人回答。
我怎麼了?怎麼回到了這麼個鬼地方?雲聽雨站在原地轉圈,看着圍繞着自己的霧彷彿蟬吐出的絲,回想着自己來這前做過的事,她和歐陽溪風他們在打籃球,李朝陽他們輸了,然後她準備回家換衣服,結果沒走兩步後腦像被用棍子狠狠敲了一下,再後來發生了什麼就不知道了,好像歐陽溪風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完了該不會自己穿越了吧?不會吧,已經重生一次難道這次又讓她穿越,不是這麼邪門的吧?就算真的穿越也不該是這樣一個啥都看不到的鬼地方吧。
這時,一個東西正從她對面慢慢移動,雲聽雨站住腳,看着那個東西很快移過來,“雲洲”看清那個移動的東西后,聽雨驚喜地喚道,連忙跑過去。
“雲洲,”雲聽雨抓住雲洲的手,“真的是你嗎?”
“你是誰?”雲洲甩開雲聽雨的手,奇怪地看着她,“你是誰,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是我啊,雲洲,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姐姐啊,我是你的姐姐聽雨啊。”雲聽雨激動地重新抓住雲洲的手,指着自己。
雲洲看着雲聽雨好久,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真的是我姐姐,真的是我姐姐雲聽雨嗎?”
“是。我是你姐姐,我是雲聽雨。”雲聽雨點點頭,心疼地撫摸着雲洲的臉龐。
“姐。”雲洲哽咽着,抱着雲聽雨,將下巴放在聽雨肩上,終於找到姐姐了,一滴淚順着眼眶溢出來滑下臉龐。
這時不知從哪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仔細一聽那人在叫雲洲,帶着哭腔。那人說“雲洲,求求你醒過來,不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媽媽,媽媽錯了。只要你醒過來看媽媽一眼不管你怎麼恨媽媽都沒關係,媽媽答應你幫你找你的姐姐,求求你,求求你醒過來。”
不知何時身處的地方改變了,雲聽雨站在一間房間裡,看着拋棄自己的母親趴在牀上失聲痛哭,喃喃自語自己錯了,不該那麼自私的離開。當看到躺在牀上頭上纏着白紗臉色慘白的人時,聽雨猛地轉過來看着站在身邊的雲洲。
看出雲聽雨的疑惑,雲洲握緊了姐姐的手,“比賽時出了意外,我想我已經死了。”
死了不不不,不可以。等等,雲洲死了,那麼自己呢?自己也死了嗎?看着面前不斷忙碌的醫生,聽到一位金髮男人用英文說,“病人生存的意識很薄弱,想要他醒過來必須他自己願意,否則……”
“否則怎麼樣?”一位金髮女孩猛地抓住男人的衣袖,看了下牀上的人,“爹地,你是說雲洲要是醒不過來會死嗎?還是會變成植物人?不不不,不可以,雲洲不可以變植物人,更不可以死,他還沒找到自己的姐姐和爸爸,怎麼能死?”女孩搖着頭。
雲聽雨慢慢看向身邊的弟弟,雲洲笑得很燦爛,聽雨卻看得心如刀割,“雲洲,你回去好不好?”
“不要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再那樣活着。”雲洲猛地甩開手後退一步,頓了頓又緊緊握住姐姐的手,“你帶我走,帶我去找爸爸,我要和你們在一起。”
“雲洲,對不起,姐姐很想帶你回家,可是姐姐不能讓你死去。”雲聽雨將掌心貼着雲洲的臉,“姐姐終於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昏迷,是爲了不讓你做傻事。”
雲洲茫然。
“你聽我說,姐姐和爸爸無時無刻不再想你,姐姐答應你很快帶你回家,你現在回去,一定要醒過來。”雲聽雨抱住雲洲,“要是現在姐姐帶你走我們就真的再也不能在一起了,相信姐姐,很快姐姐會帶你回家,我們再也不分開好不好?”
雲聽雨推開雲洲,他看着她好久,“真的嗎?姐姐真的會找到我,帶我回家?”
“當然,姐姐也很想和自己的弟弟在一起,所以你回去,一定要醒過來一定要好起來。”
雲洲點點頭,身體隨着一陣風向來時的方向移動……
汪南靖從外面的打水進來,看到雲聽雨睜着眼睛,“聽雨,你醒了”趕忙把手裡的水瓶放到櫃子上,坐在牀沿上。
“乾媽。”看到乾媽倏然落下的眼淚,雲聽雨笑了笑,“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醒來就好醒來就好,你等等,我去叫醫生進來。”
醫生很快進來,給雲聽雨看了看瞳仁又問了一些“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之類的話後便離開了病房。
很快歐陽溪風和方雪柔也趕來了,後面跟着朱熹、周濤、李菲兒、李朝陽,宛馨、秦揚幾個。
“你個丫頭總算捨得醒來,不知道差點嚇死我們,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不醒人事了呢?”歐陽溪風敲了下雲聽雨額頭,怪慎道。
“哪有你這樣的哥哥,看到妹妹好不容易醒來不是該喜極而泣的嗎,怎麼發反而怪起我來了,早知道就不醒來了。”雲聽雨癟嘴。
“你不醒來試試看”歐陽溪風舉起手嚇唬她,雲聽雨很配合地做了個“我很害怕”動作。
“好了,聽雨醒來就行了,明明就擔心的要命這會兒又快口是心非。”李朝陽揶揄道,轉過來看着雲聽雨,“親愛的聽雨學妹,趕快好起來,我們還要繼續打球呢”
雲聽雨白眼一翻,“學長還能在噁心點嗎?誰是你親愛的?”想起一件事,“學長最好聽話點,那個懲罰我還記着的。”又看向李菲兒,“菲兒姐,你的龍卸我可還記得哦”
“你這丫頭,還我們擔心這麼久,醒來就要吃的,放心,等你出院想吃多少都行。”李菲兒失笑。
雖然雲聽雨根本就沒病,大家還是停留了一會兒就相繼離開,留下歐陽溪風、方雪柔、宛馨和李曉亦四人。在後來的談話中雲聽雨知道自己昏迷了一個星期,所有人都來看過她,還好歐陽溪風做的對沒告訴老爸,不然非的擔心死她不可。
到了晚上宛馨和李曉亦也回去了,方雪柔邊給雲聽雨削蘋果邊說,“還好你醒來的,不然伯父伯母非得崩潰不可,這些天伯母可一直守在你你身邊,溪風也整天心不在焉。”
“那你呢,我未來的嫂子,你就不擔心我醒不過來嗎?”雲聽雨一根手指挑了下方雪柔的下巴,看到買好晚飯進來的母子倆,聽雨知道他們是擔心自己會像溪宛一樣死去。
“喂,未來嫂子,哥對我好你不會吃醋吧?千萬不要,不然我會有罪惡感的。”雲聽雨親密地攀着方雪柔,又衝歐陽溪風揚了下下巴,“哥,對我可以但別明目張膽,要是你因此找不到老婆沒媳婦傳宗接代我可就是罪人了,你別陷我於不義啊”
“你這死丫頭,剛醒來就打趣我們是吧,好,看我不撕爛你的嘴,看你還敢不敢胡說。”
“好了好了,別鬧了,聽雨剛醒讓她多休息下吧。”汪南靖及時擋住方雪柔伸向雲聽雨的魔爪。
“乾爹呢?”該來的都來了,就少了乾爹一人。
“爸爸去上海了,剛纔我給爸爸打了電話,爸爸說明天一早回,叫你不許在睡覺。”歐陽溪風把分好的飯遞給雲聽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