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簡潔依舊像過去一樣,買好了菜來到了賈公館。每週就這天晚上,她是最開心的。二十五歲的她,來到了女人人生中的一個十字路口。
京城這樣的國際化大都市裡面,哪怕是四十歲之後才結頭婚的女人,也不是沒有。不過,對於女人而言,二十五歲之後就普遍在容顏上面開始走下坡路。
無論怎麼進行保養,男人往往也是給二十五歲的女人下了一個最後的分界點。男人都喜歡十幾,二十歲,不會超過二十五歲的女人。在這一個問題上面,男人一直都很專一。
處於戀愛中的女人,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給心愛的男人做出一桌豐盛的菜餚,從而展示出自己賢惠的內在一面。
何況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就得抓住他的胃。簡潔在廚藝上面可是好生下了工夫,全然不輸給自己當初高考的那個勁頭,致使她的川菜越做越好。
當然,滬菜也有着明顯的進步。自己不但要爲愛而下廚,而且還得討好賈錢錢。保不齊,她萬一還真就成爲了對方的後媽呢!
賈有爲,賈錢錢,簡潔三人按照餐桌習慣的座位是都得以坐了下來。時間一長,次數一多,他們就少了第一次的客套和生疏,即便不是一家子,也不會有任何的拘束感在心裡面。
簡潔忽然啞然失笑起來道:“袁夢打來電話給我說了你那日在編輯部的事情。她還特別認真的對我說,讓我好生的勸勸你,別太過於清高,別和錢過不去,還是要把經濟效益放在首位。
在我看來,不是貧窮限制了你的想象力,而是富有限制了你的想象力。你給我的感覺一直都有種一個軀體內存在着兩個不同的靈魂。”
賈有爲先是怔了一下,繼而感覺到了解自己的人還真是眼前這個紅顏知己。他雖說物質上面超級富有,但是精神層面上活得非常掙扎。
“不是兩個不同的靈魂在老賈的體內,而是他具有特別嚴重的人格分裂。簡而言之,就是虛僞。”賈錢錢齜牙咧嘴和笑嘻嘻的發表了自己的個人觀感道。
“就你不虛僞,就你心直口快,就你最聰明。”賈有爲明明清楚女兒擁有天才的智商,富貴滔天的家世背景,不折不扣的上帝寵兒。
女兒與生俱來的東西,卻是他人拼命奮鬥十輩子都不可得。他也有着對自己孩子特別擔心的事情,便是女兒完全不懂得什麼叫做敬畏之心。
自己深知,人活在人世間,若是沒有一顆敬畏之心,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就算賈錢錢沒有飛揚跋扈和目空一切,也讓他放心不下這事兒。
敬畏之心是教不會的,唯有人去獨自領悟。即便是對鬼神有着敬畏之心,也是好過於沒有。
“錢錢,你怎麼能夠這樣說你爸爸呢?趕快給你爸爸道歉。”簡潔愣了一下,卻還不清楚他們父女之間歷來就這樣,而她一直都是這樣沒大沒小道。
“你還不是我後媽呢!等你成了我後媽之後,再說吧!簡潔老師,你可要再多多地努力。”賈錢錢頓時就流露出了不快,不以爲然的帶着諷刺的口吻道。
隨即,賈有爲就感受到了空氣當中的尷尬,而不是緊張。他既不想選邊站幫誰說話,也不想判定是非。
自己和稀泥的岔開話題道:“袁夢還說我什麼呢?”
簡潔當然不笨,一聽他這話就是在特意給自己找梯子下。她很領情,沒有和賈錢錢糾纏不休。
自己冷靜下來這麼想着,賈錢錢也是說得是實話。這名不正,言不順,怎麼好來教育他人的孩子呢?畢竟,老師不是媽媽。
簡潔稍微側動了一下身體,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賈有爲的身上,笑着道:“袁夢還表揚了你,說你有家國情懷,能夠站在底層老百姓的視角去審視當今的社會。”
賈有爲知道她們這話當中帶有一些別樣的味道在裡面。兩人都不是底層老百姓,一個是京城的普通市民階層,小康之家;另一個是京城的中產階級,或者準確的說是中產階級當中的中偏上階層。
所以,她們不清楚民間的真正疾苦,根本就沒有經歷過。即便兩人的家庭條件有着差異,也不妨礙她們的成長過程類似。
都是一路讀書上去,大學畢業就順利就了業,完全不會理解和體會到吃不起飯,交不起房租,交不起學費等等那種沒有尊嚴,恐慌的心境。
“底層老百姓本就是我國最苦難的羣體,最最可愛的人。遠得不說,就從8年抗戰,接着3年多內戰,直到1949年10月1日建國開始說起。我不談政治,不談軍事,只談民生。
1950年10月-1953年7月,又是一個快三年的抗美援朝,幾乎把原本就一窮二白,家底都沒剩下什麼的國家給捲入了進去,致使整個國民經濟也因爲這一次戰爭到了崩潰的邊緣。
前方戰場士兵在零下三,四十度的冰雪寒冬裡面吃的都是土豆,炒麪等等,那就更不要說大後方國內的底層老百姓生活了,只會更加艱苦。
戰爭的第一原則就是要務必保證前線的物資供應。對於我國而言,抗美援朝真正的最後結束,那都到了1958年10月26日,志願軍全部撤離朝鮮。
1959,1960,1961三年是經濟最困難時期。人吃人是怎麼吃的嗎?當然是煮熟了吃。餓死的人皮包骨頭,吃着都磕牙,所以活人對死人開膛破肚的吃內臟。
1962年又是一場中印之戰,雖說規模不大,時間不長,師級規模,但是也從方方面面地反應出了我國當時國民經濟還沒有從困難當中恢復過來。
消停了幾年之後,1966年-1976年,十年動亂,文化大革命爆發,不但經濟建設停頓不前,而且還人爲的破壞了現有的生產工具和生產資料,大開經濟建設的倒車。
至於國民經濟,恐怕是已經崩潰了。1979年,中越又是一戰。最後真正的結束,又是十年之後,1989年。”賈有爲侃侃而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