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琰此時站在蘭州城頭,正看着下面的騎兵一隊隊的出城,這些是準備出擊包抄石抹安後路的軍隊,包括玉鈴衛,熊渠衛,鷹揚衛,豹韜衛這幾衛抽調的精銳騎兵總共三萬五千人,由呂尚率領,方拓,關飛渡,司馬白,段無落等人協助共同出擊對付石抹安。
見全部軍隊都出了城,然後排列成行軍隊列徑直朝臥虎嶺而去,而呂尚則擡起頭對着趙承琰一抱拳,然後轉身拍馬而去。看着衆人遠去的背影,趙承琰長出了一口氣,轉身往回走。
回到了太守府,看到聶千城等人正圍坐在一起說着什麼,見到趙承琰進來了,他們都站起身見禮,趙承琰笑着擺了擺手然後坐到了聶千城身邊,問道:“看你們這熱火朝天的,說什麼呢?”
“回殿下,臣等正在討論是否出兵涼州,拿下叛逆永寧王!”聶千城正色道。
“涼州?”趙承琰聽了點點頭說道:“現在涼州城內空虛,突厥人又自顧不暇時機合適,只不過我們現在都是步兵,無法快速機動,如果被永寧王知道了消息恐怕他會棄城而逃。”
“殿下所言極是,臣等也在考慮此事,不過永寧王就是逃跑又能跑到哪裡去呢?現在涼州府兵最多不過兩萬人,他能去的地方不多,最有可能的就是......”聽到這裡,趙承琰與聶千城對望一眼,同時脫口而出:“甘州!!”
趙承琰和聶千城的能想到一起去絕對不是偶然,永寧王在失去了遠隴右軍之後,手裡的實力不足,涼州府兵滿打滿算不過兩萬之數,而效忠於他的將領更是屈指可數,其中手握兵力最多的就是原隴右軍副將“插翅虎”馮臣。
馮臣此人有勇有謀,在隴右與異族的戰鬥中立下了赫赫戰功,但是他有個非常明顯的缺點就是好色。永寧王將自己的女兒廣成郡主趙嵐繡嫁與馮臣,這馮臣已經四十多歲了,見到了不過雙十年華,風姿綽綽的趙嵐繡立刻拜倒在其石榴裙下,對永寧王忠心不二。
如果沒有馮臣的保駕護航,恐怕永寧王的反叛也不會如此順利,如果不是碰到了趙承琰,現在蘭州的局勢如何糜爛還未可知呢。爲了萬無一失馮臣被永寧王派到甘州抵擋謝忠麟的雁門援軍,甘州此時擁有四萬府兵和一萬原本的守軍,共五萬大軍,現在是永寧王唯一可以投奔的地方了。
想到此處,趙承琰凝神想了想說道:“我們可以先派一支偏師,抄小路到涼州與甘州之間的這裡。”說着他用手指在地圖上一點說道:“這裡是涼州去往甘州的必經之路,永寧王要跑到甘州必然要經過這裡,到時伏兵四起一舉擊殺叛逆永寧王。”
聶千城點點頭,目光一直盯着趙承琰手指的地方,那裡是一片山地,涼州到甘州的官道便從山下曲折經過,當地人管這裡叫白露山。
定下了計策,那麼派誰去打這個埋伏成了撓頭的事,在座有資格的將領很多,比如隴右軍中的封南齊,沈家兄弟,聶千城麾下的雷開等人都可以獨領一軍。
最後趙承琰拍板決定,由沈家兄弟領五千精兵,輕裝簡從抄近路到白露山埋伏。選他們一個考慮是他們原本就是隴右郡的人對地理熟悉,二一個就是給他們加點功勞將來秋後算賬的時候可以將功抵過。
沈家兄弟自然明白趙承琰的意思,對他感激涕零,賭咒發誓說必然拿下永寧王,如果沒有完成任務願提頭來見,趙承琰笑着擺擺手說道:“二位將軍此去多加小心,可不要陰溝裡翻船啊,如果出了岔子到時候本王的軍法可不留情面!”沈傲天說道:“殿下儘管放心,末將必不負殿下所託!”
將他們兩人打發走,衆將又開始商議領兵出征涼州的人選,最後決定由龐東來率領隴右軍精銳五萬加上聶千城麾下精兵一萬組成六萬大軍,殺奔涼州府。
次日,沈傲天和沈繼儒兩兄弟率領五千精兵出蘭州北門,然後就一頭鑽入了深山來掩蓋行蹤,他們出發後的三天,龐東來率領六萬精銳出蘭州西門直奔涼州而去。
聶千城坐鎮蘭州總攬全局,趙承琰現在反倒沒什麼事情可做了,回到拱衛司衙門正在悠閒的喝着茶,這時一名校尉進來稟報,有飛鴿傳書到。
趙承琰接過情報一看,原來是百變從涼州發來的,上面提到永寧王知道前線的龐東來等人反水,勃然大怒,脾氣壞到了極點,連日來已經殺了數名服侍的太監和宮女,現在他身邊的人是人人自危,敢怒不敢言。百變詢問接下來應該要怎麼做,趙承琰思量幾番給他回了命令,讓他繼續跟在永寧王身邊監視他,如果他有出逃跡象立刻飛報。
將情報發出後,趙承琰想了想,現在整個西北戰局大局已定,石抹安雖然還有十幾萬大軍但是在思利全軍覆沒的情況下必然無法獨自支撐,撤軍已經成爲必然,而他想撤兵必然面對岷州杜彥章,蘭州南下的呂尚,劍南郡總兵蕭寂的圍攻,三方魏軍的兵力已經抵得上突厥人的兵力了,因此石抹安不足爲慮。
另外就是永寧王一方,龐東來等人反水,永寧王麾下再無能征善戰的軍隊,他能指望的只有一個馮臣了,而馮臣現在被釘死在甘州,一旦涼州失陷馮臣也只能被涼州隴右軍和甘州城外的謝忠麟部困死在甘州。
而另一個隱患就是逃跑的思利,雖然突厥人精銳喪失大半,但是有思利這個老狐狸在,他們蟄伏十幾年未嘗不能再次崛起,這就需要給他們找一個死敵來霍霍這些突厥人,讓他們不能安心的發展。
他原先想用魏軍騎兵來做這個事,但是想了想有些不妥,首先魏軍士兵都是中原人,無法適應長久的生活在草原,第二,如果用魏軍士兵很容易引起西域各族的同仇敵愾。對西域各族來說中原王朝就是一個龐然大物般的猛獸,在猛獸打盹的時候可以上去佔點便宜,但是一旦猛獸醒了就會立馬縮回去老老實實的。
如果用魏軍在西域攪和,恐怕很容易讓西域各族聯合起來壓制魏軍,對趙承琰來說現在魏軍還沒做好準備和西域各國開始大決戰,所以還不易這樣鋒芒畢露。
思前想後也沒什麼好辦法,他決定去前線看看,沒準到時候會有所啓發。想到了就做,他馬上通知聶千城自己準備去岷州前線看看,讓他繼續坐鎮蘭州。
第二天一早,趙承琰就帶着跟着他前來蘭州的三百驍騎衛和聶千城又派給他的七百精銳騎兵,一共千騎開南城門直奔岷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