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出律剛剛架住脫脫的大錘,錘上傳來的巨力讓他的雙臂發麻,胸口發悶。他的心裡暗暗叫苦,自己跟隨也先衝入雙方的騎兵陣中,迎面就碰上了這個大塊頭,手中的兵器不但沉重而且招式靈活,自己本身就不是力氣大的人,手中的兵器也很吃虧。
脫脫得理不饒人,手中的大錘一轉一招“流星趕月”兩隻錘一先一後又朝他砸下來。大錘掛着“呼呼”的風聲,屈出律嚇得亡魂皆冒,連忙撥馬朝左邊躲閃。
脫脫的大錘擦着屈出律的胳膊砸空了,強烈的勁風颳的他臉生疼,同時也讓他心生懼意。屈出律從小被也先培養,教授武功,學習治理部落,但是也先就是沒有讓他去感受戰場的殘酷。現在他一下子進入了這個血肉橫飛的戰場,到處的殘肢斷臂,血流成河,讓他這個溫室中的花朵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同時,脫脫的勇猛也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在部落中他與其他人比武,別人都會讓着他,十分的武力最多使出六分,這讓他覺得部落中的猛將也就那麼回事。
但是,今天在戰場上碰上了性命相搏的脫脫,讓他頓時手足無措,雖然他的武功不錯,但是在心態崩潰的情況下,十成的戰力最多也就發揮了一半,頓時讓自己陷入了困境。
就在此時,他身邊的幾名親兵看見了屈出律的麻煩,立刻甩開自己的敵人,來到他的身邊不顧自己的安危幫他招架住了脫脫。可是脫脫乃是克烈部的萬夫長,有名的猛將,豈是幾名親兵可以抵擋的。只幾下,幾名親兵就被脫脫的大錘一一打死。
屈出律趁着這個機會喘了口氣,眼見自己的親兵死於脫脫錘下,他早就沒了繼續戰鬥的勇氣,立刻撥馬便跑。脫脫見屈出律竟然跑了,立即怒吼一聲:“沒膽小兒,休要逃跑。”說罷,催動胯下戰馬對屈出律緊追不捨。
屈出律聽見了脫脫的喊聲,頭也不會只是加緊催馬朝己方大營跑去。脫脫在後面緊追。趙承琰在旁邊看見這一幕,心中一動,立即催馬跟着二人跑了下去。
屈出律騎馬跑出了二里左右,扭回頭一看,脫脫離自己只有幾丈遠的距離,心中叫苦但是沒辦法只能加緊催動戰馬加速。脫脫雖然不知道屈出律的身份,但是從穿着打扮來看一定是乃蠻部的高層,所以他有心活捉屈出律來當做克烈部討價還價的籌碼。
遠遠的已經可以看見乃蠻部的大營輪廓了,屈出律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氣,心道只要進了大營就安全了。後面的脫脫也看見了,心中焦急如果讓他進了大營那麼自己的算盤就打空了,暗中一咬牙,算了不捉活的了。
只見脫脫伸手從身後的皮囊中拽出一條數尺長的鑌鐵鎖鏈,將鎖鏈的一頭扣在了右手錘的錘把底部圓環上,這樣他等於他的大錘就變成了流星錘。他將左手錘掛在身後,然後雙手抓緊鎖鏈將大錘掄了起來。
將大錘掄了幾圈,他瞄準屈出律的後背就將大錘扔了出去,只見大錘如同一條帶了尾巴的流星直奔屈出律砸來。屈出律在剛纔脫脫掄錘的時候就聽見了後面的風聲,已經稍微有所警覺,但是他一心想要趕緊逃回大營沒有回頭觀看,這會兒只覺得身後惡風不善,來不及回頭觀看,只能趕緊將身體緊緊的貼附在馬背上。
脫脫的流星錘準頭不差,屈出律雖然已經儘可能的貼附在馬背上,但是依然被大錘的邊緣掃中後背,只聽“啪”的一聲,屈出律一聲慘叫被砸落馬下。
被慣性帶動着滾了幾個滾,屈出律躺在了地上,嘴裡“哇”的噴出一口鮮血,他只覺得胸口如同火燒一般的難受,被幾十斤重的大錘打中被當場斃命,已經是他功力深厚了。
脫脫勒住戰馬,然後翻身下馬來到屈出律身邊,只見屈出律雙眼無神,口中不停的有鮮血涌出,眼看是活不了多久了。脫脫皺着眉心中暗想,看來活捉是不可能了,只能將頭顱帶回去請功了。想到這裡他伸手抽出腰間的彎刀,然後緩緩舉起就要砍下屈出律的人頭。屈出律看着他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是他渾身上下根本無法動彈,只能絕望的看着脫脫的彎刀舉起,他的眼中透露出無限的對生的渴望。
就在此時,只聽“噗”的一聲,是羽箭入肉的聲音,屈出律看見脫脫的胸口突然露出一隻羽箭的箭尖,脫脫保持着高舉彎刀的姿勢,同時慢慢低頭看着自己胸口透出的箭尖,眼睛中滿是不可思議,但是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喉嚨裡“咯咯”了兩聲就向後栽倒在地。
此時,遠處馬蹄聲響起,不大一會兒一匹馬從遠處飛奔而來,來到屈出律的近前,馬上的人翻身跳下來,蹲下身查看屈出律的傷勢。
屈出律此時眼前已經有些看不清楚了,他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蹲在自己身邊,這個人影在自己的身上點了幾下,同時感覺自己的嘴裡被塞入一顆藥丸,藥丸一入口就化爲一股清涼的液體流入自己的腹中。隨着清涼液體的進入,胸口如同火燒一般的感覺減輕了不少,口中不停涌出的鮮血也不再流出。
趙承琰先點了屈出律身上的穴道給他止血,然後又喂他吃了一顆回春丹,看着屈出律的傷勢已經有所緩解,輕輕舒了口氣,剛纔自己的戰馬速度太慢,追不上屈出律和脫脫的寶馬,差點就被脫脫把屈出律給殺了,如果屈出律死了自己的計劃又要面臨波折。
還好關鍵時刻,自己遠遠的看見了屈出律的危險,用灌注真元的一箭救下了屈出律。過了大約一刻鐘左右,屈出律的傷勢已經穩定,雖然他依然無法動彈,但是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了。
趙承琰又給他檢查了一遍,確認他傷勢穩定,然後點了他的穴道讓他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