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趙承琰手裡捏的證據還不足以搬到賀縉,因爲這只是一個普修的口供而已,永寧王一天沒有舉反旗這些口供就毫無意義,而就算永寧王舉了反旗,這些口供也不足以治罪賀家,賀家完全可以說這些都是普修栽贓陷害之詞,所以只有拿到賀縉與永寧王來往的親筆信才能坐實他與永寧王勾結的鐵證。
趙承琰坐在椅子上思慮許久,看着眼前的名單,他心中的怒火按捺不住的往上冒,只聽“啪”的一聲,趙承琰用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把一直站在下面的羅威和蘇流雲二人倒是嚇了一跳,這兩人不禁在心中腹誹道:王爺這是怎麼了?一驚一乍的。
只見趙承琰臉色陰沉的開口說道:“你們倆個馬上下去佈置,將名單上的所有人全部監控起來,包括他們的家人,親族,密友,同時調查清楚他們最近的一舉一動,看看還有沒有漏網之魚。”
羅威和蘇流雲二人連忙答道:“屬下遵命。”隨後他們兩個出去佈置去了。現在趙承琰的心中滿是煩心事,西疆戰事,朝廷中的重重隱患,永寧王即將高舉反旗,還有被暫時堵在漢州的寧馨一行人,這麼多的事情堆積到一起真是讓他頭痛不已。
趙承琰現在只覺得分身乏術,西疆戰事已經開始,他一直有種感覺,西突厥丞相思利不會就這麼按部就班的來和大魏拼個你死我活,他一定是在策劃什麼,但是自己現在完全沒有頭緒,想到這裡趙承琰乾脆不想了,就算西疆戰事再糜爛他也有自信自己出馬一定可以力挽狂瀾。
第二天開始,趙承琰每天一早就來到拱衛司坐鎮,畢竟現在事務繁多,西疆的情報源源不斷的傳來,同時朝中與永寧王有勾結的官員監控,都需要他來坐鎮指揮。
目前來看,西疆謝忠麟與西突厥的前鋒已經打過一次了,雙方沒分勝負,不過趙承琰知道這只是雙方的試探而已,西突厥先鋒大將萬夫長翟遼,率領兩萬西突厥騎兵已經兵進至雁門關下,見西突厥兵至,雁門郡總兵王奕向謝忠麟請命出戰,謝忠麟爲了試探一下西突厥的虛實就同意了,王奕隨即開城門出城迎敵,翟遼本就是個嗜武之人見敵將出城,心下大喜催馬來到兩軍陣前,與王奕二話不說就戰在一處。
兩個人插招換式打了數十個回合不分勝負,雙方兵卒也混戰在一起,在雁門關城頭觀戰的謝忠麟唯恐王奕有失,隨鳴金收兵。王奕不敢違抗命令,收兵回城,雙方各死傷了幾百士卒。
直到三天後,思利才率領西突厥主力十萬大軍來到城下,紮下的聯營一望無際,一眼根本看不到頭,謝忠麟等人兵力處於下風,也沒有出城去主動迎敵。
看了這些情報,趙承琰皺着眉頭暗道:謝忠麟太過於謹慎了,早先西突厥先鋒軍與中軍主力拉開了三天的距離如果能夠主動出擊,找準機會至少可以消滅西突厥先鋒數千人,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不過他轉念又一想,以思利的精明不可能發現不了這樣的漏洞,難道是故意露出一個破綻給魏軍,引誘他們出城嗎?想了半天,趙承琰搖搖頭,只憑手上的這點情報是無法做出詳細判斷的。
緊接着甘南郡也傳來消息,西突厥右賢王石抹安率領西突厥王庭軍一萬加上僕從國共六萬人到達甘南郡邊城洮州,已經先期到達這裡準備的甘南郡總兵“飛叉太保”嶽元琛嚴陣以待,並且飛報在岷州的杜彥章。
不過石抹安並不着急進攻,在洮州城外駐紮了數日之久,就在嶽元琛疑惑之際,西突厥又來了一支軍隊,不過這支軍隊是被押送過來的,嶽元琛派人打探了一下才知道原來這支軍隊並不是真正的突厥人軍隊,而是西突厥人的奴隸組成的軍隊,難怪要被押送而來。
這支部隊的奴隸們都是被用繩索拴在一起,步行而來,而且人人面上都被打上了烙印,證明了其奴隸的身份。嶽元琛細細數了一番,發現奴隸軍總數約爲三萬人左右,而且沒有盔甲,沒有馬匹,沒有武器,這讓嶽元琛大感意外,如果西突厥人打算讓他們當炮灰,怎麼連基本的武器都不給呢?
石抹安等奴隸軍到達之後的第二天就開始攻城,果然如同嶽元琛所想,奴隸軍被當做炮灰推了出來,一樣的身上沒有甲冑,沒有馬匹純粹當步兵用,只是每人發了一把彎刀而已。
這個時候嶽元琛才明白石抹安的用意,原來他這一路人馬突厥人不多,更多的是僕從國軍隊,而這些軍隊都不願意在如同血肉磨盤一樣的攻城戰中消耗自己寶貴的士兵,石抹安無法只能向思利求援,最後思利決定從西突厥各部的奴隸中抽出一部分身強力壯的給他,讓這些人在攻城戰中充當炮灰來節省各族士兵的生命。
爲了不讓這些奴隸逃跑,他們不但將奴隸們用繩索拴成一串,還在他們的臉上烙上了印記,而這些炮灰在上戰場前的一刻才被每人發了一柄戰刀,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同時,各族士兵在後面弓上弦刀出鞘對準他們,就是怕他們臨陣倒戈,對奴隸兵們充滿了不信任。同一個陣營的士兵把武器都對準了自己人而不是敵人,這樣奇葩的事也就西突厥這樣的民族才能乾的出來吧。
趙承琰看了這份情報也是哭笑不得,這樣的軍隊能有戰力那才叫怪事呢。果不其然,奴隸兵們也不傻,讓他們攻城也出工不出力,城頭一放箭這些傢伙立馬回頭就跑,而後面的石抹安就放箭讓他們回去繼續進攻,奴隸兵們就這樣兩邊跑的來回折騰,總之就是不上去送死,可把石抹安氣的夠嗆,但是也無可奈何,沒有什麼好辦法,總不能真殺了這些奴隸,那誰去攻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