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朵的眼淚浸溼了衣襟,她的力格老爹卻是永遠的離開了她。
在之前,族人幫力格老爹上藥的時候就發現,那傷口很深而且已經潰爛,深入蔓延至內臟,只不過力格老爹不允許衆人告訴桑朵,強撐着讓桑朵以爲他並沒有大礙了。
今早精神突然變好,也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只是希望桑朵能夠安心。
可到底還是沒有熬過去,在剛剛桑朵出來,力格老爹第二次換藥的時候,終於沒能夠撐過這一關。
“阿爹……”桑朵哭的撕心裂肺,沒想到自己自私的跟隨巴圖哥哥離開,讓年邁的力格老爹就這樣因爲重傷而離去了。
部落裡的人走過來一一安慰着桑朵,更多的是無言的傷心。
追風的傷勢終於好的差不多了,想起那次的屈辱就讓追風恨不得殺了趙駿。
最近幾天他都在觀察帶過來的這幾個人,覺得沒有什麼浮躁或者怪異的行爲,追風稍稍放心便決定明日便出發去找九王爺趙瑾。
“雙娘,最近咱們的紫水珠酒賣的不錯,明日咱們多帶一些去吧!還有酒樓想跟咱們訂一些。”
“好的陸大哥,不過咱們今天要再買些罈子,似乎連幾十裡外的水源的水也不多了,再想運水要去百里外的地方了。”
雖然那個山洞裡似乎有泉水,可並不多,何況那水清涼甘甜,用來澆灌果園太浪費了,林雙想着那裡的水以後用來喝便好了。
“行,一會兒咱們收拾一下就去買。”陸成應着,手上開始把空的酒罈子搬上車。
這幾天,林雙和陸成賣了不少紫水珠酒,連林雙自己都沒想到,這紫水珠酒居然比紫水珠本身還要好賣。
之前不過是因爲紫水珠不耐放,這纔想到了做成紫水珠酒,卻沒想到這紫水珠酒比紫水珠更好賣,而且容易儲存,時間越長這酒香反而更加醇厚。
林雙不由得在想,看來等這次度過了旱災之後,她倒是可以考慮除了果園內,外面的果林就專門培育紫水珠,然後釀造成紫水珠酒來賣,說不定比她東一下西一下的想起來什麼賣什麼要更好。
從集市上又買了幾個罈子回去,兩個人這纔回去。
家裡的趙瑾和小子君兩個人已經站在門口巴望,遠遠的看過去倒是挺溫馨的。
“娘!”看到馬車的影子,小子君朝着這邊用力的揮手,同時一溜小跑的跑過來。
林雙看到兒子,連忙笑着喊道:“你慢點跑,小心摔着。”
因爲這會兒回來的不算晚,而且現在這個時候日頭沒那麼毒,陸成乾脆就沒進屋,直接帶着罈子趕出去打水,準備把罈子裝滿了再回來。
進了屋,林雙正準備收拾魚,小子君從旁邊鑽出來,雙手舉着一隻竹籃:“娘!”
“君君拿的什麼呀?”林雙聽見子君喊自己便看過去,看到他手裡的竹籃,不由得有些好奇的問道。
小子君像獻寶一般的把竹籃放在林雙腳邊,林雙便看到裡面一把一把翠綠的野菜。
這種菜口感入口時候微微有一點點的苦,可是吃到後面又會回甜,不過這菜水分很足,吃起來倒也爽口。
林雙面上一喜,正愁沒有什麼菜:“君君,這菜哪裡來的?”
“子君和瑾叔叔去山上採的。”小子君邀功似的挺起小胸脯。
“子君真能幹!還有,你替娘去跟瑾叔叔說謝謝,娘晚上給你們做好吃的。”林雙笑着拍拍兒子的頭。
“好!”小子君得到林雙的表揚,蹦跳着又跑了出去。
“瑾叔叔,瑾叔叔,娘說謝謝,娘還說,說晚上做好吃的。”
“娘有沒有誇你呀?”趙瑾看着朝自己彙報的小子君問道。
小子君用力的點點頭,臉上滿是得意的笑。
等到陸成回來,趙瑾幫着陸成將水罈子運到地窖,林雙那邊也做好了晚飯。
爽口的野菜,紅燒了半條魚身,而魚頭和魚尾則被燉成了濃白香濃的魚湯,撒上青翠的小蔥,看上去格外的誘人。
“瑾哥哥,明日我和陸大哥準備多帶一些酒,畢竟天越來越熱,路上趕的也燥的,儘快把酒賣掉,我們就可以去山洞避暑了。”林雙邊吃邊對趙瑾說道。
雖說趙瑾在等追風,不過也不礙事,大不了明日讓陸成去跟追風說一聲便是。
於是,趙瑾也點點頭算是應下了。
等吃罷晚飯,林雙去收拾碗筷,趙瑾便把自己的想法跟陸成說了一遍:“明日你去一趟追風住的地方,到時候跟他說一下,讓他近日過來一趟,只要小心一些便可。”
“是王爺,小的知道了。”
草原之上的桑朵,因爲力格老爹去世,她安葬了好了力格老爹之後,告別了族人,離開了草原。
原本草原之上還有她的阿爹是她的牽掛,現在只剩下她獨自一人,那頂帳篷讓桑朵觸景傷情不想再看一眼。
“桑朵,你真的還要去中原嗎?”塔娜阿姐看着桑朵,眼中充滿了擔憂。
雖然桑朵回來跟力格老爹說,巴圖對她很好,可是塔娜是過來人,她看的出,巴圖確實很關心桑朵,卻並非男人對女人那樣的關心,而更像是關心一個妹妹,這讓塔娜不由得有些擔心桑朵以後。
“塔娜阿姐,你放心好了,我很喜歡中原,而且我喜歡巴圖哥哥,我相信他總有一天會被我感動的。”
桑朵說的很堅決,塔娜也沒辦法再多勸,只能叮囑桑朵要照顧好自己,不論什麼時候她都是草原的孩子,部落隨時歡迎她回來。
告別了族人,又去力格老爹的墳前拜別,桑朵騎馬朝着前線的方向趕去。
第二天一早,林雙和陸成搬了比平時多兩倍的酒罈放到了馬車上。
若非再多恐怕就不好放了,陸成真想再多帶一些,因爲今日去的那個之前訂了紫水珠酒的那個酒館,他一家就要了十壇,林雙可是連罈子都每隻多要了他二十錢,要知道,這罈子本身也不過才十五文,多要出來的價格比原價還要高。
對於這點,陸成還真是很佩服林雙。
誰都知道,這酒最忌諱中間倒壇,若是罈子沒處理乾淨,說不定就會影響酒的香氣,而且長期浸泡酒的酒罈,那會讓酒的味道更加濃香,所以這罈子自然也比嶄新的罈子要貴上許多。
當然,這個誰都知道是林雙自己說的,也把那個酒家的掌櫃的侃懵了,林雙說完這番話便讓他自己準備酒罈過來,自己的酒罈不賣,那掌櫃的愣是自己往上加錢,連罈子買了去。
本來陸成聽林雙說的有理也信以爲真,畢竟很多老茶壺長年泡茶,就是比新壺泡出來的濃厚,可林雙卻朝陸成笑笑,說沒有的事,只要罈子處理的乾淨,什麼罈子裝的都相差不多。
連專門賣酒的酒樓掌櫃的都被林雙說的自己加價,陸成還真是對林雙欽佩的不行。
可只有林雙知道,其實這也不過是上一世她遇到過的一個小教訓罷了。
留衛嗜酒,上一世到後來重病纏身都沒放棄這口心頭好,沒錢也不管,只管呵斥林雙去買酒,而且是差一些的酒都不行。
林雙爲此沒少犯愁,有次便是遇到一人說賣陳年的酒罈,差一些的酒裝進去燜一陣子便會成爲好酒,林雙便信了,所以買下來想着今後從酒上省下一些,不想根本沒有這種事情,後來不但還是要去買酒,還搭進去了買罈子的錢。
那一陣子,林雙連口粥都不敢多喝,一點點從身上、嘴裡摳省出來的錢,就爲了維持一個現在看來簡直是一個天大的笑話的家。
想到這裡,林雙甩了甩頭,事情都過去了,現在的她不用再看留衛的臉色,她和兒子也過的很好,甚至還能憑藉曾經上當的經驗來增加酒的神秘和價值,這樣便夠了。
將酒罈擡上去,林雙這纔跟着陸成兩個人朝着芬城集市趕去。
先去將十壇紫水珠酒送到那家酒樓,剩餘的幾壇兩人就又到了芳水街去賣。
約摸過了晌午,酒賣的差不多了,就只剩下小半罈子了,林雙看了看今日的收穫:“陸大哥,我們去吃些東西吧!剩下的一些就帶回去,晚上我想做些肉,正好配些酒來。”
陸成看看確實也沒剩下多少,回去幾個人一分,他其實之前也有些饞這紫水珠酒了,連連說好。
兩個人收了攤子,林雙剛要往前,陸成卻叫住了林雙:“雙娘,其實我今天出來還有件事要辦,要不你隨我一起去?”
畢竟若是追風去,林雙也能知道他回來了,所以陸成乾脆也不打算瞞着林雙。
“是去哪兒啊?”見陸成猶豫了一下才告訴自己,林雙不由得好奇。
聽到林雙問,陸成回道:“去見追風。”
“追風回來了?”林雙臉上一愣,追風回來爲什麼不直接去她那裡呢?難不成有什麼隱情?
見林雙似乎有些懷疑的看着自己,陸成連忙解釋:“追風似乎受了點傷,在這邊離醫館比較近,也過了幾天了,爺讓我看看他好了沒有,若是好了便去找咱們。”
林雙雖然還是覺得奇怪,不過還是點點頭:“那我們就去找追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