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只發生在瞬息之間。
下一秒,映入林瑤玥眼中的是慕容錦那令人沉醉的鳳眸中涌出的鮮血。
她有些慌亂,手中是慕容錦鮮紅的血液。
可慕容錦仍是含着方纔那令人癡迷的淺笑,憑着感覺輕撫上林瑤玥的烏髮,寵溺地說道,“這樣就好了,本王知道,你是想起了前世你染上天花之後發生的事情。本王不是他們,你無須擔心。”
剎那間,本就已經擠在眼眶中的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林瑤玥分辨不出來自己此刻是哭還是笑,“王爺,您怎麼這麼傻。您怎麼能這麼傻?!”林瑤玥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些什麼,她只感覺自己此時的心像是被萬箭穿透一般,痛進了骨髓。
可慕容錦仍是含着那令人癡迷的淺笑,那清冷的嗓音帶着繾綣的溫柔,“本王不傻。傻得是本王的好玥兒。”
林瑤玥不由得緊咬自己的舌頭,‘好玥兒?她現在只感覺自己是這世上最壞,最可恨的人。’
林瑤玥猛地撐起慕容錦,定定地看着他說,決然地說道“王爺,瑤玥現在送您去醫館,一定可以來得及的。”
慕容錦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玥兒,本王只想靜靜地好好和你待一會兒。哪兒也不想去。也不想讓你把可以跟本王說話的時間,落在了別人身上。”
林瑤玥不由得一愣,可此時的她腦中清明。她看向慕容錦,忍住心中的傷痛,墨色的鳳眸中滿是決然。“您若是現下瞎了,還如何看着玥兒頭戴鳳冠,身披霞彩,嫁予您的那一刻。”林瑤玥此時的聲音清麗且堅定異常,
聞言,慕容錦的眉宇微動,脣角間浮上了一絲淺笑。
林瑤玥知道顯是說服了他,便趕忙拿起一旁的帷帽,握緊着慕容錦的手,施以輕功躍出了鎮國大將軍府。
顯是已經到了宵禁時刻,街上並沒有幾個人。林瑤玥扶着慕容錦有些急迫地向着清輝堂而去。
“篤篤篤——篤篤篤”
開門只見是個青衣小童,他擡眼發現一個面帶帷帽的官家女子,身側還扶着一個看起來與她很是相配的男子站在了醫堂門前。只是那男子的眼眸下有兩道血痕,顯然是他的雙眸受了重傷。
就聽得那官家女子的聲音清麗而言,“我找姬大夫。”
那青衣小童聞言連忙打了個激靈,不禁心忖。主子從不以清輝堂的名義出去給人看診,爲何這位官家女子一來,便說她要找主子。
青衣小童略略心疑,但是見這女子很是自然地喚着自家主子‘姬大夫’。他的小腦瓜便想了想,轉而恭敬地對着林瑤玥說道,“主子正在後院內研配藥材,你們在正堂稍等片刻。我馬上進去通稟主子。”
林瑤玥聞言點了點頭,便先扶着慕容錦在正堂內坐了下來。她望着慕容錦那張完美俊顏上的一絲瑕疵,那是因爲自己才帶來的兩道血痕,不由得心如刀割。
可是,慕容錦卻仍是含着一絲淺笑,向着林瑤玥的方向,隔着帷帽輕撫了撫她的臉。
若是以前慕容錦在大庭廣衆下這樣做,她定會甩開慕容錦的手。可是此時,她沒有辦法放開他的手一刻。淚水不受控制地打在了她自己的手背上。
可下一秒,她的手腕忽然被慕容錦猛地用力。
她一把被他拉進了懷中。倏地鼻尖上,是慕容錦身上那股令人熟悉而又沉醉的幽香。林瑤玥不由得面上一紅,心尖漏了一拍。
她想要推開他,卻推不開他堅實的懷抱,轉而只能面帶紅暈地輕聲說道,“王爺,讓人看見不好。”
可慕容錦卻好似沒聽清似的,他性感的薄脣勾起淺笑,微微說道,“玥兒剛纔說什麼,本王沒有聽到。”
林瑤玥忍不住有些氣惱,知道他十有八九是在捉弄自己。想要起身,卻仍是被猛地一把,拉回了他堅實的懷抱中。
只見,慕容錦此時淺色的薄脣上含着魅惑的笑意,他緩緩靠近林瑤玥的耳畔,輕聲說道,“沒人能發現是我們的。玥兒不要害怕。”
他冰冷卻又溫潤的脣瓣,緊貼着林瑤玥柔嫩的耳垂,傳來的嗓音是如此魅惑。引得林瑤玥不禁渾身一顫,只感覺自己一下子極爲柔軟地癱在了他的懷中。
可是腦海中的那一絲清明卻告訴自己,現在應該讓他好好休息。於是林瑤玥趁慕容錦一不注意,猛地站起身,想坐在他一旁的椅子上。可卻還沒等她落座,她整個人就被一雙溫暖的臂彎,從後面抱在了懷中。
林瑤玥不由得長嘆一口氣,剛想跟他說不要鬧了。
就見那青衣小童領着一襲白衣的姬言卿忽然踏進了正堂。而那青衣小童看見此時林瑤玥被慕容錦抱在懷中的親密舉動,不由得驚呼出聲。
“你,你。你們——”那小童稚嫩的嗓音有些顫抖。
林瑤玥就感覺靠在自己後頸上的那個人,毫不爲意。他淺色性感的薄脣緩緩勾起了一個極其溫柔的笑容,清冷地看向那小童說道,“這是我的娘子,你不要擔憂。”
那青衣小童聞言愣了愣。可林瑤玥卻忍不住睨向了慕容錦的俊顏之上,心中暗忖。像這種時刻不是應該趕緊放開自己,然後對來人說句失禮了,再正襟危坐地各回各位嗎?
錦王爺怎麼還能如此厚着臉皮地說自己是他的娘子。
林瑤玥不由得埋下自己臉上的霞彩,輕拿肘尖碰了碰慕容錦,示意他再不放開自己,她就要生氣了之後。方感覺慕容錦含着魅惑的淺笑,鬆開了自己,坐回了原座。
姬言卿自是能感知到這堂上發生的一切,他落座之後,向着那青衣小童示意了一下,又對着堂上正坐的林瑤玥說道,“我讓安和帶你去裡院休息一下。順便清洗一下你手上的鮮血。他的情況,我大概瞭解了。你不用擔心,剩下的就留我和他單獨醫治吧。”
林瑤玥聽到姬言卿清潤溫和的聲音,不由得低頭了看了一眼自己滿手的污血。連忙向姬言卿道了聲謝後,便隨着那個叫安和的青衣小童一起進了清輝堂的內院。
待他二人走了之後,正堂之上只留下了慕容錦與姬言卿兩人。
正堂之上,一片寂靜。就見姬言卿那張飄逸寧雅的玉面微微正色,向着慕容錦微帶怒氣說道,“錦王爺還要騙林小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