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易慧強在一旁指點,韋彼得和李若希對於自己如何“找臺階”下,總算有了十足的信心。
於是乎,韋彼得和李若希召集香江置地管理層和部分職員,開了一個旨在達成共識的大型溝通會。
韋彼得和李若希先後開誠佈公地承認,競拍新中環地王失利,沉重打擊了香江置地的士氣,也白白浪費了不容忽視的公司資源,自己不會逃避責任,將向董事會進行檢討。
不過,此番失利,並沒有那麼單純,可以確定的是,香江置地競拍新中環地王計劃的商業機密遭到竊取,從而讓香江置地在競爭對手面前,毫無底牌可言,落得被一步步地壓制的下場。
雖然韋彼得和李若希一直沒有指名道姓,但大家都能猜到,這個競爭對手指的是誰。
對香江置地被陰一事,憤慨和痛心了一番後,韋彼得最後強調,此事終究已成過去式,一切向前看,請全體同事放下思想包袱,從失利的陰影裡走出來,用公司經營的蒸蒸日上,回擊居心叵測的競爭對手。
……
這個會議非同小可,因爲如此對香江置地競標新中環地王失利蓋棺定論後,無形當中也就限定了香江置地接下來的對外關係,啞巴虧總不能吃不夠吧。
不難想象,人多嘴雜,加上沒有明確的保密要求,媒體很快得知了這場溝通會議的關鍵內容,立刻興高采烈地報道起來。
……
香江置地內部確認,競拍新中環地王計劃的商業機密遭到竊取!
香江置地被陰,主謀是誰?
香江置地敢怒不敢言,打掉牙往肚子裡咽,部分員工低調離職。
新中環地王競標諜影重重,正府應展開調查。
風水輪流轉,遙想當年中環地王之爭,香江置地橫掃十八家財團,競拍下高興大廈地皮,如今慘淡收場至此。
……
沸反盈天的各種聲音裡,猜猜主謀是誰的話題最受追捧,儘管很多人把怡和列爲最大嫌疑目標,但沒有證據,而且香江置地也絕口不提怡和,這讓形勢非常微妙。
有記者挖空心思地找到機會,去問怡和大班鈕璧堅,如何看待這些媒體報道,鈕璧堅面無表情地回答,怡和正在緊鑼密鼓地準備開發新中環地王,自己沒時間,也沒興趣,去了解這些報道。
其實,鈕璧堅心裡還真有點鬱悶,他原本預料香江置地被擺了一道後,會氣急敗壞,進而做好了開撕的準備,卻沒想到,對方毫無形象可言地擺出了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搞得怡和還真不好隨便開口。畢竟,香江置地沒有指明道姓,別人笑哈哈地看熱鬧沒問題,可要是主動聲明此事與我無關,那就未免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
當在內地轉了將近一個月的高弦,回到香江時,香江置地競標新中環地王失利,所引發的媒體狂歡饕餮盛宴,仍有很高的餘溫。
對於幾乎一切盡在掌握的高弦來講,他的心情不但沒有變差,而且稱得上愉快,因爲接下來香江置地做出任何瘋狂的報復舉動,都是有理可言的,而且是值得同情的,這就是輿論的重要所在了,連大到兩國開戰,都少不了如此鋪墊。
當然了,見到前來負荊請罪的韋彼得和李若希時,高弦沒有表露出自己的好心情,只是耐心地靜靜聽兩人彙報。
注意到高爵士始終不動聲色,韋彼得和李若希深感壓力山大,只好悄悄地看旁邊的易慧強,希望這位參謀找臺階的易家二公子,能繼續幫忙,敲一敲邊鼓。
感覺火候差不多了的易慧強,如韋彼得、李若希所願,終於開口幫腔道:“這次韋彼得主席和李總,確實敗得太冤枉了,誰能想到怡和如此陰險,而置地都被收購好幾年了,仍有內鬼。”
高弦微微皺眉道:“我不是不能體會到你們的辛苦和難處,但這個跟頭,栽得實在太大了,別看媒體報道得熱鬧,讓很多人對置地的遭遇抱有同情之心,但商界可不吃苦情戲這一套,置地儼然成爲一個笑柄。”
韋彼得和李若希當即老臉通紅,訥訥無言,之前香江置地拉的架子實在太足了,連帶着高興集團也白忙乎了一場,換成實力稍有不濟的企業,沒準就閃到腰了。
易慧強笑着繼續勸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等有機會了,我們再把場子找回來。”
韋彼得和李若希如同小雞啄碎米一般,連連點頭附和着,“對,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高弦輕輕地哼了一聲,“人生能有幾個十年?到時候,人家早就享受得夠本了!我可等不了那麼長時間。”
說到這裡,高弦站起身來,揹着手,踱了一圈步,然後沉聲道:“找回場子的事情交給我,你們先回去吧,一定要穩定住置地的局面,不能再出現類似的泄密情況了。”
齊聲稱是的韋彼得和李若希,心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了下來,這一關算是徹底地安然度過了。
等告辭出來後,李若希下意識地問了韋彼得一句,“你說,找回場子的事情,高爵士是認真的嗎?”
無事一身輕的韋彼得,打趣道:“如果真能找回場子,對於我們而言,稱得上一雪前恥了。”
李若希思索道:“不管怎麼樣,置地的工作紀律,尤其是保密這方面,要好好整頓一番了。”
……
望着韋彼得和李若希走進了專用電梯,易慧強笑道:“置地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吧?”
高弦走回位置坐下,怡然自得地點了點頭,“算是準備就緒了吧。”
易慧強兩眼放光地湊到妹夫身邊坐下,“我猜,接下來,你會讓置地對付怡和?”
高弦聳了聳肩,“置地的條件很好啊,它出面,能夠最大程度地降低這些年以來,香江新興華資迅速崛起,對香江傳統英資的刺激。”
易慧強臉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妹夫,你這惡趣味簡直超凡脫俗啊,置地原來那可是怡和集團的旗艦公司,現在你要用置地去對付怡和,讓怡和情何以堪啊。”
高弦一本正經地解釋道:“這應該屬於英資內部之爭,怡和沒有怨言可講。”
易慧強以手撫額道:“如此說來,你吃定怡和了?”
高弦面露冷笑,“怡和光是地產方面就負債一百多億,當時機來臨時,怡和將被勒得喘不過氣來,還有什麼反抗之力。”
易慧強好心地提醒道:“我覺得,惠豐樂於看到怡和遭到打壓,但也僅限於此了。”
“你還是沒有意識到佳寧這顆雷的威力。”高絃樂了,“到時候,惠豐也會被拖下水,它敢不敢再去拉怡和一把,沒那麼容易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