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掌握着足夠的優質資源時,慷慨的施捨,往往能帶來某種回報。
比如此時,堂堂的高爵士,能在百忙之中,爲平安的小朋友交情,花費十分鐘的處理時間,就並非都是父愛驅動。畢竟,他對兒子要求很嚴格的,從來不慣着什麼有求必應的毛病。
高弦放下電話前,貌似隨意地開了個玩笑,他問平安,“你這麼想幫自己的朋友,我還真有點好奇,你們兩個,誰的網球水平高一些?”
沉浸在得償所願的喜悅當中的平安,大大咧咧地回答,“雖然我和張得培之間沒有直接進行單打比賽,但也能通過雙打配合進行了解,不是我吹牛,他的水平,肯定不如我了,一個原因就是,訓練條件有所欠缺。所以,我就要求爸爸幫幫忙,成人之美了。”
高弦哦了一聲,“那我多多少少地明白了,如果將來你的表現不如張得培,那就可以判定爲,你不好好上學地瞎折騰,換來的結果是失敗的!”
平安當即語塞,感情自己送給老爹一個最簡單明瞭的考覈指標。
……
高弦也到了洛杉磯,更準確地講,洛杉磯是他這次北美之行的一站而已,公務、商務、私事一大堆,能爲平安的小小要求抽出空來,可謂非常難得。
四年前的莫斯科奧運會遭到抵制,今年的洛杉磯奧運會自然被以牙還牙了。
不難理解,這種情況下,誰拉來的人多,誰就更有面子了。
比如,和“北約”對陣的“華約”的正式成員國羅馬尼亞,就沒聽老大哥蘇聯的話,派團參加了洛杉磯奧運會,結果得到了米帝熱烈的歡迎,其中的耐人尋味,懂得自然都懂,無需贅述。
簡而言之吧,奧運會開幕式前前後後這幾天,是個政商要員、社會名流,密集亮相的社交平臺,高爵士過來,擴展一下人脈,以備後用。
除此之外,本屆奧運會還是一門生意。
四年前的莫斯科奧運會,根據蘇聯的官方報告,籌備和舉辦的總支出爲十三點五億美元,總收入爲二點三一億美元;不過,西方給出的成本評估是六十三億美元,其中扯皮的微妙無需理會,反正虧錢就是了。
畢竟這個時代仍然處於冷戰階段,鐵幕對面的蘇聯,虧了多少,難免缺乏直觀的感受。而八年前的蒙特利爾奧運會,就屬於西方自己的“審美標準”了,數據方面沒什麼好扯皮的,成本六十一億美元,虧損二十四億美元,其中十億美元的債務,蒙特利爾要還到二零零六年十一月才能還完。
有了如此活生生的負面教材,本屆的洛杉磯奧運會舉辦,自然謹慎了許多,沒有大興土木,最大的動作就是修繕了一下主場館洛杉磯紀念體育場,而資金來源主要是獨家電視轉播權出售,以及諸如麥當勞、7-Eleven等等公司的商業贊助,總的成本大約爲五億美元。
這種保守,倒是給看好奧運會商機的個人和公司,一個逆勢而上的機會。
高弦和他控制、影響下的海灣西方公司、派拉蒙、霍華德休斯公司等等,還有溫恩輝所掌握的商業勢力,便都從這一波吃喝玩樂的巨大紅利中,賺了個實實惠惠。
其實,審時度勢沒那麼簡單,保守者錯過大勢的紅利,激進者則會因爲動作太大,閃了腰,扯到蛋。
麥當勞便是走到了另一個極端的例子,其爲了爭奪流量,推出了一個激情澎湃的促銷方案,大致來講就是,顧客憑藉觀看賽事的門票,到麥當勞的門店就餐時,如果這項比賽裡,米國運動員得了獎牌,那他們可以獲得一個免費的餐品——金牌對應一個巨無霸,銀牌對應一個薯條,銅牌對應一杯可口可樂。
然後,麥當勞就有點杯具了!
因爲沒有蘇聯的競爭,米國隊憑藉東道主優勢,獎牌拿得手軟,光是金牌就高達八十多枚,比金牌榜上第二名到第六名加起來的金牌數量總和還多;所有獎牌的數量更是達到了一百七十多枚。
按照麥當勞的促銷規則,麥當勞基本上就是賠本賺吆喝,財務報表上要出現一個刺眼數字了,可麥當勞又不敢朝令夕改,只能打掉牙往肚子裡咽。
高弦這邊自然沒有出現如此風險評估失控的紕漏,以酒店、主題公園、零售爲核心的吃喝玩樂一條龍服務營業火爆,在售待售地產項目也加速升值。
需要指出一點,奧運商機絕不僅僅限於賽事進行的這兩個星期的時間,比如在奧運會開幕之前,有一個長達十個星期的洛杉磯奧林匹克藝術節,奉獻了四百多場演出,而身爲洛杉磯前十大非正府僱主的派拉蒙,發揮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樑馨打電話聯繫的時候,高弦正在和溫恩輝交談,他爲其指出洛杉磯大區地產業發展的趨勢。
在奧運商機的帶動下,洛杉磯的景氣還會持續一段時間,而這個時期,洛杉磯的華人移民增長迅速,只要聚居社區在哪裡形成能被看出,便意味着適合溫恩輝的商機到手了。
“洛杉磯的唐人街已經落伍了,新到來的華人移民素質很高,也頗富裕,進而也需要更好的社區條件。”高弦的手指在洛杉磯地圖的市中心東部點了點,“聖蓋博谷地區正在吸引新華人移民入住,你可以在這裡部署一些諸如超市之類的產業。”
“能避開老唐人街自然再好不過了,盤踞在那裡的舊勢力,我還真不想過多地打交道。”溫恩輝沉吟道:“這幾年頗有積蓄,不如在聖蓋博谷地區搞幾個住宅項目好了。”
“銀行貸款方面,我可以幫助你解決。”高弦提醒道:“社區檔次高,纔有升值空間,吸引富裕住戶前來,進而形成穩定的票倉;如果烏煙瘴氣,最後變成了貧民窟,就沒意思了。”
溫恩輝笑了,“你別忘了,曾經我也想成爲一個大集團的掌門人,和你一樣胸有溝壑。眼前那點蠅頭小利,當然不會迷惑我。那裡的地下秩序肯定會井井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