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高弦反正也要專門去一趟加拿大,所以大衛·洛克菲勒發出的三邊委員會“旁聽生”邀請,倒也沒和他的行程,有多少衝突,順便到米國走走就是了。
於是在八月初,高弦終於把香江這邊的工作暫告一個段落,動身前往加拿大。
和到機場來接自己的易慧蓉目光交匯後,高弦微微一笑,張開了雙臂。
投入高弦懷抱的易慧蓉,輕輕地問道:“香江那邊的工作,你都忙完了啊?”
“事情永遠都忙不完,還是你最重要!”高弦徐徐地撫着易慧蓉的後背,彼此之間的些許小矛盾,隨之消失不見。
夏天衣物單薄,易慧蓉有些害羞,連忙推開高弦,嬌嗔道:“趕緊上車吧。”
“這次,我在北美多呆一段時間,順道按照安家的標準,在加拿大增加置業。”高弦上了車後,主動提起了這個話題。
理解言下之意的易慧蓉,抿嘴笑道:“婦唱夫隨,你不會不舒服吧。”
“老婆在哪裡,家就在那裡嘛。”高弦又重複了一遍這句花言巧語後,順口又說道:“其實,狡兔三窟,挺好的!”
易慧蓉給了旁邊男人一個白眼,“什麼比喻呢?”
高弦哈哈一笑,“說正經的,加拿大不正在積極籌備一九七六年的夏季奧運會嘛,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投資機會,安家置業,兼而有之了。”
易慧蓉點了點頭,“從一九六零年代中期以來,加拿大在移民、投資等方面,逐漸放鬆政策,機會還是不少的。”
高弦思索道:“我的助手幾天後就會過來,到時候就開始具體的投資計劃。”
之前易慧蓉在加拿大讀博士的時候,高弦便在多倫多和溫哥華兩地買了公寓,一切生活設施俱全,所以,易慧蓉現在住得很舒適,甚至連易明哲夫婦這幾次過來探望女兒,也很方便。
不過,既然要在加拿大這邊安家,高弦肯定要弄一個居住環境更好的別墅。
這倒不是什麼難題,一則高弦不差錢,二則加拿大這邊的華人圈子,還是能夠提供一些幫助的,三則高弦的交遊範圍遠遠不止加拿大當地華人圈子,可供運作的空間更大。
易慧蓉對手上那份加拿大正府公務員的工作還挺認真,第二天就繼續去忙了,把高弦撇在了家裡。
高弦在大量閱讀加拿大本地報紙的同時,也出去轉了轉,還順道買了兩隻將近三個星期大的哈士奇幼崽。
易慧蓉下午回來,準備大展廚藝時,看到這兩隻哈士奇幼崽後,開心地笑道:“你連寵物都養上了啊。”
高弦一邊逗弄着兩隻小狗崽,一邊打趣道:“都打算安家長住了,當然要順着興趣,養一些寵物了。”
易慧蓉把食材放好後,過來仔細端詳兩隻小狗崽,好奇地問道:“它們有名字了麼?”
“還沒到家,我就給它們想好了名字。”高弦懶洋洋地回答道:“這個兩隻眼睛都是褐色的,叫大摩;那個一隻眼睛褐色、一隻眼睛藍色的,叫小摩。”
“大摩……小摩……”易慧蓉嘴裡嘀咕道:“我怎麼感覺,你起的名字這麼奇怪呢。”
高弦嘿嘿直笑,“沒辦法,肚子裡墨水有限,只想到這兩個名字。”
“好吧,那就叫大摩、小摩了。”易慧蓉起身道:“我這就做飯,給這兩個小傢伙準備點什麼吃的?”
“不用,我都預備好了。”高弦擺手道:“再說了,大摩和小摩才兩個多星期大,還不能和我們一起吃飯。”
易慧蓉嬌笑道:“你這位奶爸還挺稱職的。”
不得不說,自從大摩和小摩入住公寓後,除了熱鬧明顯增加之外,易慧蓉的小女兒態也流露得更多了。
……
幾天後,高弦的助手團隊都來到了加拿大,開始按照高弦的意圖,展開投資行動。
目前這個時間段,算是一個不錯的投資契機,因爲加拿大正開足馬力,籌備一九七六年的第二十一屆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
冷戰時代的奧運會申辦,難免帶着一種鬥爭的特色。
當初第二十一屆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申辦過程中,有三個實力強勁的競爭者——米國的洛杉磯、蘇聯的莫斯科、加拿大的蒙特利爾。
如今這個時代,除了米國和蘇聯兩個超級大國外,還有衆多不結盟國家,進而產生了一種聲音,第二十一屆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最好在一個相對中立的地方舉辦。
於是乎,加拿大的蒙特利爾得到了最多的支持,並最後勝出。
其實,加拿大內部也存在着申辦第二十一屆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的競爭,連續三次申辦未果的多倫多,就想得到這個,但加拿大奧委會選擇支持蒙特利爾。
至於其中原因,高弦猜測,可能和蒙特利爾是僅次於法國巴黎的全球第二大法語城市有關。
第二十一屆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在蒙特利爾舉辦,將會同時收穫英語區和法語區的關注,收益無疑會得到進一步保證,而這又意味着財源滾滾。
在“老劇本”裡,蒙特利爾舉辦的第二十一屆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是奧運會歷史上,虧損最嚴重的一次,虧損額高達二十四億美元;單單蒙特利爾這一個城市,就債臺高築到十億美元,以至於這筆債務,蒙特利爾市正府要花三十年的時間才能還清。
從馬後炮的角度,究其原因,一點也不難。
首先,基建狂人不是誰都能做好的,加拿大爲舉辦第二十一屆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大興土木,有點眼高手低。
其次,加拿大比較倒黴,籌辦第二十一屆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的幾年間,正是全球石油危機陸續引發通貨膨脹、建築成本上升等等嚴重後果的階段,進而導致預算嚴重透支。
當然了,目前的加拿大朝野上上下下,肯定不會預見到這個大危機,全都以爲舉辦第二十一屆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是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蒙特利爾市長尚·達坡的一句話,最能說明這種樂觀態度,那就是“像男人不能生孩子一樣,奧運會也不能虧本收場”。
籌辦奧運會是一個無比巨大的工程,諸如競賽場館、奧運村、國際廣播中心,媒體和新聞中心、公路,鐵路、機場、酒店等等看得見、摸得着的基礎設施,無論新建還是升級,都離不開雄厚資金的支持,還有奧運會本身技術、運輸、人力、行政、保安、餐飲、儀式等等不太直觀的項目,同樣需要大量的金錢。
加拿大爲了籌辦第二十一屆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進行了各種形式的集資,其中就包括允許和鼓勵私人資本的參與。
這一點,就是高弦本輪投資加拿大的契機所在。
誠然,加拿大舉辦第二十一屆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的虧本命運,無法避免,除非直接放棄,但這個年代還不流行直接玩賴那一套,西方政客們都挺自覺地維護國家顏面。
但這個虧本,是官方的損失,私人資本只要運營得當,還是可以避免的。
更何況,高弦不介意成爲虧損的加拿大官方的債務人,因爲到時候,可以藉此謀求另外的利益。
舉辦奧運會,能夠帶來效益的行業之一,就是旅遊業,進而招待遊客的酒店,成了必不可少的設施。
高弦這次在加拿大增加置業,酒店成爲首選的項目。
香江那邊的高興集團,一直都有進軍酒店行業的想法,也一直都在積蓄這方面的資源。
出錢找著名設計師設計酒店,然後變爲實物——一座矗立的地標建築,只是進軍酒店行業工作內容的一方面,酒店的日常運營纔是最費腦筋的。
實際上,就算幾十年後的中國,高級酒店四處開花,但裡面的運營者,往往都是酒店所有者,從外面高薪請來的國際團隊。
換而言之,運營酒店的“軟件”實力,不是隨便誰都能具備的。
毫無疑問,高弦進軍酒店行業,無論“硬件”勢力,還是“軟件”勢力,他都希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在加拿大投資酒店,便是一個不錯的磨鍊機會。
即使全球石油危機爆發,把世界經濟逼入不景氣的牆角,但加拿大的經濟體量所提供的效益,肯定還是值得從長遠眼光經略的。
按照計劃,高弦在蒙特利爾、多倫多、溫哥華三個大城市,選擇黃金地段投資酒店。
資金方面,倒是沒有什麼壓力,畢竟是分期到位,而且再過兩個多月,高弦就是“家裡有油”的人,財力將會暴漲,唯恐不能及時把持續貶值的貨幣變成保值的其它資產。
藉着投資的機會,高弦和蒙特利爾、多倫多、溫哥華三個大城市的正府官員,也有了正式交往,而在香江無法施展能力的易慧蓉,在這個過程中,更是如魚得水。
蒙特利爾市長尚·達坡便在酒會上特別感謝了高弦的投資,並打趣道:“沒想到工作能力那麼強的薇薇安,原來還有一位富豪未婚夫。”
和加拿大各級官方人員建立聯繫、打開一個良好局面後,高弦便暫時把具體事務交給團隊和易慧蓉,動身來到米國,當大衛·洛克菲勒所創立的的三邊委員會的“旁聽生”。
所謂的三邊委員會的“三邊”,指的是美洲、歐洲和一本,更具體一點,是北美、西歐和一本,而大衛·洛克菲勒此舉的目的,就是在這“三邊”之間,建立更緊密的合作關係。
顯而易見,北美、西歐和一本,有着當今世界最強大的經濟實力,這“三邊”地區的精英們湊到一塊,真的可以影響,甚至掌控世界。
舉個例子來講,在“老劇本”裡,再過幾年上臺的米國總統卡特,便在他的正府關鍵位置上,啓用了大量三邊委員會的會員。
這只是拿最顯著的時期做例子,事實上,三邊委員會創辦後的米國曆任總統,都在重用三邊委員會的會員。
以此類推,“三邊”中其他地區的會員,在自己的地盤上,也肯定同樣位高權重。
高弦報道後,謹守“旁聽生”的身份,老老實實地看着大衛·洛克菲勒等人,在各個籌備活動上,聲情並茂地演講。
不得不承認,這些本世界“坐地戶”的見識,要比高弦深刻。
大衛·洛克菲勒牽頭創辦三邊委員會,而創辦人還包括其他人,比如亨利·歐文、喬治·富蘭克林、羅伯特·鮑伊、傑拉德·史密斯、馬歇爾·霍恩布洛爾、威廉·斯克蘭頓、埃德溫·賴肖爾、馬克思·科恩斯塔姆等。
這些人無不來自米國各個知名資金會、智庫、大學等等機構,也就是幾十年後國內網民們所不屑的那個名詞——“專家”。
甚至,高弦還在三邊委員會初始成員當中,發現了未來的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主席保羅·沃爾克和亞倫·葛林斯班。
這種機會,高弦是萬萬不能錯過的,一定要先混個臉熟,好爲將來進一步接觸做鋪墊。
於是,高弦在會議間隙裡,和保羅·沃爾克,以及亞倫·葛林斯班這兩位未來的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主席,愉快地交談了一番。
通過這番接觸,高弦若有所悟。
米國也有自己的預備幹部體系,很多將來的大人物,其實在年輕的時候,就已經登上“封神榜”了。
這也解釋了,自己爲什麼會先後兩次被大人物相中。
想到此處,高弦不由得再次檢討自己這三年多以來,本就非常謹慎的經歷。
因爲,高弦記起來,幾十年後米國總統不靠譜提名保守派佈雷特·卡瓦諾擔任米國最高法院大法官時,圍繞着其年輕時是否涉嫌性侵,所發生的狗血宮鬥劇。
如此隱私的事情,時隔多年後都能有組織地集中爆發出來,似乎在說明,那些潛力無限的精英們,所涉及到的黑材料,早就“登記在冊”了。
高弦仔細琢磨了一番,最後確定,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三年多時間裡,堪稱一直都很自律和謹慎,還不至於露出什麼致命的把柄,大可放心地混在這些三邊委員會的成員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