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裡面,容得了你們放肆嗎?敢對應將軍如此無禮,看來老將軍的家人也夠跋扈的,”應將軍身後的一個年輕人突然開口奚落道,眼神頗爲不善。
“他是什麼人?”鳳綰沒有生氣,直接對上人家的眸光,冷聲質問道。
“他是應將軍帶來的人,”袁厲一看不是虎威軍裡的,微微鬆口氣。
“他呢?”鳳綰指着地上穿着虎威軍服飾的人,厲聲道。
曲來虎上前仔細的查看了一番後擡頭稟告道:“此人不是虎威軍裡的人,”說完之後,雙眼凌厲的揚起,望着應將軍的目光也充滿不善,“不知道應將軍如何解釋?”
“什麼解釋?那是你們虎威軍看管不力,與本將軍何關?”該死的,上官威的女兒來了之後,一件件事都那麼棘手。
原本以爲對付兩個弱女子,是信手捏來的事,哪裡想到她們兩個比一般的將士都難以應付。
應將軍從李什長的嘴裡得知來人的身份,因爲袁厲沒有說明,所以他也佯裝不知,也好拿捏人家。
只是,事情並不如他想的那麼簡單,老將軍的女兒並不像其他姑娘一樣好糊弄,那渾身的氣勢,有時候連他都要發憷。
“袁參將,既然應將軍那麼說的話,就把軍營裡不屬於虎威軍的都清理出去,誰敢亂說話,就按軍法處置!”鳳綰淡淡的說着,銳利的眼神一直盯着躺在地上裝死的人。
“憑什麼?本將軍纔是這裡官位最大的,”應將軍不服道。
“呵呵,將軍大人,你勞苦功高,爲國效力,竟然還比不上老將軍的一個家人,看來啊,這裡沒你什麼事了!”方纔開口的年輕人一開口就在挑撥離間,聽着像是在安撫人,可話裡深意句句都在挑釁,讓人覺得他不安好心。
“應將軍既然管不了了,就別佔着茅坑不拉屎,”什麼大家閨秀的氣質都沒有,鳳綰說出的話讓衆人臉色一變,唯有她氣色沉澱,好像方纔口出污言的人不是她。
其實,這樣的上官鳳綰纔是真正的她,只不過嫁給龍易之後,端的身份上的壓制,讓她連破口罵人的機會都沒有。
“就算本將軍不管,這裡也輪不到你來管!”一個男人,敢騎到他頭上放肆,真的是不想活了。
“誰說的?”鳳綰舉手掏出一塊金牌,冷聲道:“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個是什麼?”
“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看到金牌,所有人都磕頭下跪,饒是應將軍滿臉不甘,都無可奈何。
“虎威軍的事,應將軍以後就別插手了,帶着你的人,滾出軍營去,若是再讓本公子看到你越界了,就別怪本公子不客氣了!”如今水嶺局勢未明,或許還能利用得到這個傢伙,所以鳳綰沒有直接下狠手。
她手裡的金牌是龍易給的,他立下那麼多功勞,皇上賞賜的金牌還算不上最名貴的,但卻是最能糊弄人的。
拿出金牌的時候,她可什麼都沒有說,是人家主動跪下請安的,這跟她無關。
袁厲跟曲來虎自然也跟着支持上官鳳綰,他們都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堅決抵制應將軍的。應將軍看到這一幕,咬牙切齒的不得不妥協,“把人帶走,”他指着地上佯裝昏迷的人,卻被上官鳳綰攔住了。
“應將軍的記性可真不好啊,虎威軍裡的事,應將軍沒有資格管的!”他是真把自己當傻子嗎,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帶走人。
“他不是虎威軍的人,本將軍自然要帶他走,”應將軍堅持。
“他圖謀不軌,欲行刺老將軍,又害的本公子受傷了,應將軍覺得你能帶此人出營嗎?”
“應將軍,這個人,還是交給末將吧,你放心,末將會有一千種法子讓他交代出主謀的,到時候,等老將軍醒來,會給應將軍記上一功,”腹黑的袁厲微笑着說道,讓應將軍硬生生的憋着一口氣,怎麼都吐不出來。
“曲叔叔,讓人把不相干的人都清理出去,等老將軍醒來,定會有個分明的!”那些背叛的人,永遠沒有資格再出現在父親面前了。
“老將軍如今受傷昏迷,定然先顧忌好身體,這種事情,交給本將軍,也會給個分明的,難道袁參將不相信本將軍嗎?”應將軍對袁厲是恨的牙癢癢,只是還得應付着,讓他心裡嘔出血。
“應將軍說的那裡話呢,如今水嶺這邊就屬應將軍官階最高,老將軍昏迷,外面的事情都得應將軍處理,這些小事就不勞煩了,曲叔,讓你的護衛隊把這個人拉下去,嚴加看管,好好質問他是從哪裡進來的,還敢行刺老將軍,不把他十八代祖宗挖出個徹底,我就不姓袁!”袁厲跟應將軍打着馬虎眼,但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直接讓曲來虎把人提走了。
這一幕,看的應將軍肝疼。
鳳綰見人沒給應將軍的人帶走,就欲轉身進帳,但被應將軍身後的人喊住了。
“不屬於軍營裡的人都該離去,難道你們兩個不該走嗎?”諷刺的語氣裡帶着濃烈的挑釁,不經意間,還透露出一絲絲的殺氣。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殺氣,鳳綰覺得疑惑,但她不會傻的跟人家叫板,唯有留在軍營,才能護好自己的安危。
她知道龍易來水嶺不單單只是爲了父親的事,否則他不會跟着自己來的。他大概有另外的事情,只是他不說,自己不問,相信他不會傷害到自己跟父親,那就放手讓他去做。而在龍易有另外圖謀的時候,她要做的,就是先保護好自己。
不想成爲龍易的累贅,就要乖乖的待着這裡,相信沒有人能傷害到她。
“應將軍,管好你的人!”鳳綰懶懶的警告了一句,然後頭也不回的進去,壓根兒不把人家的叫囂看在眼裡。
她要是真的跟人家對上,那才叫白癡,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夫人,屬下爲你包紮吧!”素姨轉身跟了進去,不管外面的任何是非。
這裡的事,輪不到她插手,她的任務就是護好夫人。
“嗯!”提到手臂,鳳綰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真的好疼,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氣,眼眶都紅了。
外面什麼情況,兩人不知道。素姨拎起原先給老將軍治療過的箱子,裡面有治療傷口的藥……等她挽起鳳綰染血破碎的袖子時,看到那駭人的傷口,忍不住的倒抽口氣,心疼的說:“夫人,都怪屬下不好,”
“不關你的事,”真的很痛,眼眶都泛紅了,但她還得分神安撫素姨,“我差點就着了他的道,素姨,我現在想想都後怕,若是他真的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傷了我父親,你說這輩子,我還能原諒我自己嗎?”
前世保護不了,那是她上當了。可今世,她若還犯這樣的錯,那真的是死一千一萬次,都難以消解心頭的愧疚。
素姨的手頓了一下,她感覺出夫人話中難以掩藏的痛,心裡略微有些疑惑,想着老將軍如今不是沒有出事嗎?爲何夫人心裡的痛那麼真實,好像曾經發生過,那麼的詭異。
“夫人,老將軍現在沒事了,你保護了他,相信以後他不會再有事的,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那對你的傷口不好,”素姨一邊安撫着,一邊快速的爲她清理傷口,“這傷口那麼深,以後得留疤了!”
“呵呵,留着也好,”她想起龍易身上的疤痕,突然覺得他們夫妻兩個至少有些東西一樣了。
袁厲跟曲來虎處理了外面的事情後,由曲來虎帶走了闖入軍營刺殺老將軍的刺客,押着他審問去了。而袁厲呢,則看着應將軍帶着他的人馬出了軍營,並換下了李什長等有心思的人,然後慎重的叮囑了之後纔回來見了鳳綰。
“王妃的傷勢如何?”袁厲看到素姨,立刻關切的問道。
“都快見骨了,要真的戳在老將軍的身上,可真的回天乏術了,”她其實跟夫人一樣,也不敢回想。
只要一回想起來,那種感覺就會讓人毛骨悚然。
“那小子,死也要他死的後悔投生出來!”袁厲咬牙道。
手臂被素姨綁着,伸縮有些不方便,鳳綰就乾脆的擱在桌子上,她望着袁厲好奇的問道:“應將軍身後的那個屢次想要挑釁我的人,是什麼來路?”
一個不屬於軍營裡的人,竟然能無視曲來虎跟袁厲而對自己叫板,不是身份特殊,那就是個傻的。
“據末將所查,跟應將軍來往最密切的,就是水嶺梅家,他的夫人就是梅家庶出的,那人,完全不把應將軍看在眼裡,應該跟梅家有關!”袁厲表情沉重的說道。
“梅家?”鳳綰想起自己跟龍易一到水嶺就跟梅家牽連上,忍不住蹙眉厭惡的說:“這個梅家還真的無孔不入,那那兒都有梅家的人!”
梅家的人到底在算計什麼呢,簡直在水嶺是無孔不入,什麼事情都插手,比那個明面上的莊家更加猖狂,也更加聰明,懂得隱忍。
“夫人遇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