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龍夫人到大度,裴玲瓏都這樣了,還那麼照顧她,不讓我們諷刺她!”
“她本就該大度,要不是有裴家算計,她還當不上這個龍夫人呢,”不屑的嘲弄着,語氣裡更多的是嫉妒。
“好了,好了,別瞎吵吵了,都去前面吧,”
喜房外,最終安靜了。
坐在喜牀上一言不發的新娘子這個時候渾身顫了一下,不敢出聲也不敢走動,只是不安的扭着喜服的一角,就差把喜服給扯破了。
“夫人何必給她面子呢?這種人,殺了她都不爲過,”秋落惱恨的嘟囔着,覺得夫人的心還是太好了。
“殺了她的話,太便宜她了,”她要裴玲瓏從最耀眼的變成人人喊打的人,讓她承受自己前世承受過的一切。
更何況,她只是做的表面好看,因爲真正的裴玲瓏早就離去了,坐在喜牀上一聲不出的,那是她的貼身丫鬟,酒兒。這個可憐的丫鬟被嚇的不輕,不敢出聲,渾身顫抖的厲害,若是自己不出現,那些驕縱的小姐們會覺得裴玲瓏太傲氣了,一個憤怒之下,就掀了新娘子的蓋頭,那事情就不好了。
她總要給裴玲瓏逃跑的時間,好讓呂氏等人多高興一會兒——至少,得等到上菜後,才更熱鬧,不是嗎?
裴玲瓏,我給了你如此大的機會,但願你聰明一點,逃的快一點,別被人抓到了。若是被抓到了,就不好玩了。
青竹在一邊靜靜的看着自家夫人,總覺得夫人有一種,怎麼說呢,就如未卜先知的本事似的……裴玲瓏麻痹了所有人,覺得她都會乖乖上花轎的,結果唯有夫人覺得裴玲瓏不甘心,如今,也應該如她預料的一般,裴玲瓏逃婚了。
秋落或許看不出什麼,但她看的分明,蓋着紅蓋頭的那個人,根本不是裴玲瓏。而她也見過裴玲瓏,總覺得以她那樣的性子,是絕對不允許那些人那麼諷刺她的,尤其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秋落見夫人並沒有生氣,也就不再說什麼了,免得引來夫人的責備。
喜事辦的熱鬧,讓裴家人鬆口氣,至少沒有丟臉。而那些來湊熱鬧的,無非是想找到機會跟裴家,跟皇后娘娘交好,所以這客人多的竟然比當初龍易成親的還多,讓呂氏得意的眉宇之間都是笑意。
“謝謝,謝謝,”喝了酒的容耀竺是春風得意,抱拳跟客人道謝,那歪斜的身影看着是喝了不少。
看到這樣的容耀竺,上官鳳綰眉頭皺了一下,想着要避開,結果人家卻邪肆的直直撞上來,手裡拿着酒杯,被攔住了去路。
“大嫂,二弟我敬你,我能有今天,全靠大嫂,”朦朧的醉眼裡閃爍着邪肆貪婪的光芒,他看着眼前眼裡閃着厭惡光芒的女人,心裡更加堅定——總有一天,他一定要得到這個女人,讓她臣服自己,眼裡不在擁有這種讓他心驚的眸光。
心裡厭惡至極,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上官鳳綰不願意鬧出什麼事來,畢竟容耀竺要是借酒發瘋,弄出什麼名堂來,吃虧的還是她,誰讓她是個女人,龍易又不在呢。
“恭喜二弟,今日大喜,還是悠着點,二弟妹還等着呢,”對於容耀竺舉着的酒杯,她淡笑着伸手接過,順手遞給一邊的青竹道:“二弟知道大嫂我得照顧兩個孩子,這喝了酒,對孩子不好,想來二弟定然能體諒的!”
那麼多人看着,又是自己大喜的日子,容耀竺心裡就算不滿,但也只是深深的看了上官鳳綰一眼之後,咧嘴笑道:“那是自然的,大嫂可要好好照顧兩個小的,”
“呵呵……,”虛應了幾下,她的眼裡閃過不耐,想着容耀竺真的要作死的話,她不介意讓他在大喜的日子裡大哭一場。
也許是感覺到了上官鳳綰的不高興,容耀竺適時的轉身離去,並沒有刁難了。
“青竹,”看到大家喝酒喝了一半,興頭正高的時候,上官鳳綰低聲喊了青竹,等她靠近之後,低語了幾句,然後青竹點點頭後就無聲無息的離去,沒有人注意到她的離去。
“一個由妾變成妻的主母,辦的事情,果然是讓人看不過的,”有位夫人看到呂氏那得意的樣子,不禁心裡酸澀的嘲弄着。
“你管人家幹什麼?當心觸黴頭,”要好的勸她息事寧人。
“也不是想管,只是覺得好笑,”那人到沒有多大的忌諱,直言不諱的道:“看把她得意的,真以爲娶了個寶貝媳婦呢,哼,娶個地位比她高的兒媳婦,看她以後還笑不笑的出來!”
她們這樣身份的人,最怕的,就是家裡有個能比的上婆婆的兒媳婦,這不但沒臉,甚至還得看兒媳婦的臉色,那對她們來說,真的是打臉的事。
“那就權當以後看個熱鬧好了……,”
“不好了,不好了,”人家的話還沒說完,一陣尖叫的驚呼聲響起,頓時引來了所有人的關注,讓舉着酒杯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疑惑的看着一個喜娘大呼小叫的衝進來,面色蒼白的大喊着。
呂氏跟容正看到喜娘這個樣子,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幹什麼?大呼小叫的,像什麼樣子?”這樣的場面,呂氏唯有自己出面。
喜娘看到呂氏生氣的樣子,瑟縮了一下,纔想起自己辦了什麼措施,不安的囁嚅道:“回……回老夫人,那……那新娘子……新娘子變了,”
呂氏原本陰狠的怒視着喜娘,在聽到她的話後,神情錯愕的問道:“你說什麼?什麼叫新娘子變了?”
呂氏的聲音尖銳而高,讓很多人都看着這邊,容耀竺更是臉色陰了又變,格外難看,沒有方纔的容光煥發。
“娘,怎麼回事?”
“不,不知道,”看到兒子臉色不好看,呂氏語氣不確定的道:“好像說是新娘子怎麼了,”
容耀竺一聽,立刻想也不想的推開了那個喜娘,往後院衝去……而那些看熱鬧的一見有事情發生了,就個個站了起來,有的遲疑了一下,也跟着過去,呂氏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上官鳳綰沒有湊熱鬧,而是跟甄氏坐在酒席上說着什麼,臉上一點關心好奇都沒有。
“看看吧,娶不到還是好的,”一道帶着幸災樂禍的聲音傳來,讓上官鳳綰微微轉頭,發現是蘇家有人看熱鬧。
“行了,坐下吧,”蘇哲的心裡很不是滋味,雖然娶了裴玲瓏對蘇家有好處,他也覺得裴玲瓏家世好,容貌才情跟是上乘,與他相配也是門當戶對的。可是,還沒等他高興呢,就出了宮裡的事,讓他連頭都擡不起來,心裡甚至恨極了容耀竺,覺得他實在太過卑鄙了。
若不是他用這種齷齪的手段,又怎麼會得到這門親事呢。
裴家跟蘇家商議的,他可都在場,裴玲瓏是不可能跟容耀竺兩情相悅的。
如今,看到這邊出事,心裡也是極爲高興的,只是面上不顯露罷了。
“怎麼回事?”當容耀竺跑到喜房的時候,看到原本該被他憐惜的新娘子竟然瑟瑟發抖的站在那邊,一臉淚水,看着有一股我見猶憐的風韻,卻不是他心裡一直惦念着的人。“新娘子爲什麼是你?”
酒兒對上容耀竺欲殺人的眼神,怕的要死,整個人抖的都快站不住了。
“是……是姑娘逼着奴婢的,饒命啊!”穿着精緻的喜服,酒兒繃不住的跪了下去,磕頭求饒道。
“啊呀,裴玲瓏竟然逃婚了,”跟着進來的人一看到這一幕,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由的詫異的開口驚呼道。
“她膽子可真夠大的,皇后娘娘賜婚的,都敢逃,可真是不要命了!”
“這新娘子換人了,可都已經拜堂成過親了,這可怎麼辦呢?”有人嘴上擔憂的說着,語氣裡卻洋溢着濃濃的幸災樂禍,甚至還覺得不過癮呢。
“既然都拜堂了,那自然就是容三夫人了,”有人忍笑嚴肅的下了結論。
“狗屁,”容耀竺忍無可忍的怒道:“她一個丫鬟,也配?”
該死的裴玲瓏,竟然逃婚,竟然讓他今日丟了那麼大的臉,簡直該死。她最好不要落在自己的手裡,否則,他一定要她生不如死。
“容三爺,你就算是不滿,人家都已經跟你拜堂成親,入了洞房了,你就不認也不成啊!”來的人,身份都比容耀竺光明,再加上眼前知道他跟裴家的親事出問題了,誰還把他看在眼裡,調侃的,戲虐的,可一樣也不少,恨不得再往他的傷口撒把鹽呢。
“就是,人家雖然是丫鬟,但生的到是標緻,”有人邪肆的打量了一下瑟瑟發抖的酒兒一眼,覺得白皙的她到是有幾分容貌,惋惜要便宜容耀竺這種人了。
“各位,今日府裡出了事,還請各位先回吧,不好意思……,”容正趕到的時候,聽到人家完全不管不顧的嘲諷,眉頭皺的老深,心裡怨恨呂氏辦事不利。
這門親事,本就高攀,竟然還沒打聽清楚,就這麼傻傻的讓一個丫鬟跟自己的兒子拜堂成親了,簡直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