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金寶瞪着林果，林果瞪着溫涼。
禽獸，你又跟我家小蘿莉說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了？
溫涼爪子搭在林果肩頭，“肥水不流外人田，我這師妹，不是師父的，就是我們師兄弟的，輪不到你。”
林金寶：“……”
林果：“……”
如果說剛纔她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溫涼這張臭嘴一張，她立刻知道了前因後果。
溫涼挑着眉毛，跟林果站得極近，極親密，就差攬着她的肩膀了。
作爲一個混過三江五海的超級大混混，他很清楚得知道對付這些出身高門的修真弟子，尤其是小輩們，用哪種方法最管用。
他們自詡清高，被教導得又正義又傻白，最看不慣道門裡的髒亂臭腥，只要一扯開，保準噁心得遠遠退開。
不論他的目的是看上了林果，還是憐惜她，還是想要報復她，就都解決了，一勞永逸。
這主意本來沒錯，但溫涼壓根不瞭解林金寶的真實目的。
眼下來看，別說林果是爐鼎，就算她是個鍋，林金寶也會圍上來啊。
林果剜了溫涼一眼，“刀刀，把溫師兄請出去，順便，在外面看着，別讓人靠近。”
“你……”溫涼只說了一個字，一柄大刀朝他飛過來，他把剩下的話吞進嘴裡，對林果眨眼，“你要低調，低調，懂麼？”
房間只剩下林金寶和林果。
亂七八糟。
林果盤腿坐在地面上，揉着眉心，招呼林金寶也隨便坐。
林金寶一心想要見她，真見了她，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少女看似只有十二三歲，比林金寶要小。肌膚如雪，容貌精緻。黑漆漆的眼睛冷冷瞟了他一眼，翻了個白眼。
“作甚？有話快說。”
“你，你叫林果？”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關你屁事？”甩了個大白眼過去。
“你，你是怎麼知道，這兩個字符的？”他在半空中匆忙劃出L，G。
林果斜睨着他，呵呵兩聲。
林金寶一怔，驟然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跳了起來。
“你你你你！！你就是她！！你就是林果，你，你，你回來了？”
他一臉的……震驚，恐懼，高興，憤怒，雜糅起來，變成一副快要哭出來的神情。
林果睨着他，“沒出息，瞧你那張便秘臉。”
林金寶呼吸不上來似的，喘了好幾分鐘，勉強鎮定下來。
“你先證明你的身份。”
林果託着腮，“怎麼證明？這樣？”
她手指一擡，一隻黑色大鳥迎面朝林金寶撲去，少年嚇了一跳，那隻鳥在觸及他面孔的時候化爲一團黑霧消失了。
“這樣呢？”
一小團黑色火焰在她掌心跳動着，像是一朵搖曳的花。
少年胸口劇烈起伏着，“你，你……你奪舍了？”
林果握起手掌，把那朵花收回去，皺着眉頭，“也可以這麼說吧，具體原因，解釋起來比較複雜。”
“你奪舍了爲什麼不回來找我？”他憤怒地咆哮。
“你不是不喜歡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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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冷冷淡淡一句話，噎得他所有怒火都沒處發泄。
兩個人坐在地板上大眼瞪小眼。
林金寶一腔複雜熱烈的情緒在她黑漆漆，冷冰冰的眼神中，逐漸冷凝下來。
打量着她，嘴巴一撇，很嫌棄，“你怎麼……選了這副軀殼？”
“這副軀殼怎麼了？膚白貌美啊。不管我變成什麼樣，你都是我撿到的寶寶，你得管我叫一聲乾孃纔對。”
林金寶黑了臉，“滾。”
片刻後，再次發問：“你不會真在這裡當爐鼎吧？”
林果翻白眼，“你去當爐鼎我都不可能當爐鼎！”
“那你爲什麼跟這些人混在一起？”
“唉，當然是爲了世界的和平人間的大愛啊，這些以後再說吧。你聽着，我回來的事情，不許告訴第二個人，這個你得發誓。”
“爲什麼？大家還是挺想念你的。”就連蓮八兩，偶爾也會提及她。
“知不知道我上輩子是怎麼死的？”
“被雷劈死的？”
“知不知道無爲劍居的天衍結界爲什麼破裂？”
“……額？”
“跟我有很大關係。我死了也就罷了，要是知道我回來了，無爲劍居和天樞院的老不死的，一定會弄得我魂飛魄散不可。”
林金寶安靜下來，“我知道了。”
他深深瞅了林果一眼，“無爲劍居的沈湜，心生魔障，破丹化嬰不成，已經昏迷十幾年了。”
林果託着腮，面無表情，異常冷酷，“哦，我已經忘記他了，我現在有了新歡。”
林金寶：“……”
沈湜這個名字在林果心裡略微晃了晃，很快划過去，她垂着眼睛開始籌劃起來。
“你等會兒回去，就好好潛伏在宋端和蓮小呆他們身邊。”
“這一次去神龍獄，一定沒好事，到時候你聽我吩咐。我讓你跑，你就想辦法帶着他們一起跑，明白麼？”
林金寶瞪大眼睛，有點憤怒，還有點失望。
“……所以，你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引我過來，就是讓我幫你看着他們？”
“對呀，不然呢？你以爲是我想你了？”
“……”
“本以爲你前天晚上就會找過來，哪知道你個蠢貨，居然讓我等了快兩天。”
“……”
“好了好了，我還不是爲了你們？要不然我好好的會趟這種渾水？以後，我會讓刀刀跟你聯繫，不要找我，不要跟我說話，更不要告訴別人。現在，你可以走了。”
林金寶默然看了她一會兒，站起身。
“外面那框魚，是我親自收拾的，很乾淨，你可以做烤魚吃。”
“好，乖。”
“那我走了。”
“走吧。”
林金寶回頭又看了她一眼。
她對他輕快地揮揮手。
林金寶轉身朝外走。
他想告訴她的，昨天晚上他又做夢了，又夢到……夢到那個可怕山莊，那個祭壇，那柄骨刀。
夜晚的風，冰冷凜冽。
他還是個小小嬰兒，躺在冰冷的地上，孤獨無助地看着燃燒的祭壇，拼命地哭，拼命地哭。
每次到這裡，她都會出現，衝出來，把他抱在懷裡，把一切可怕的東西通通打碎。
每個人的夢裡，總有一個人守護着，有那個人在，再長的夢都可以安穩而眠。
對他而言，那個人就是林果。
這麼多年來，一直是林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