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衆人聽到趙青史與唐亦風的對話,紛紛安靜了下來,比武場中心正在比斗的二人也各自退了幾步,靜靜地聽趙青史與唐亦風的對話,諾大的演武場,寂靜之極。
趙青史嘆息一聲道:“哎!歲月不曾放過每一個人!當年家父在世時,常提起公孫博老先生,說先生是大才,只是可惜了這世道!唐公子可是名叫唐亦風?”唐亦風點頭道:“不錯,晚輩確實名叫唐亦風!”
趙青史又是一聲嘆息道:“你的文章我曾讀過,早就聽說數月前京城趕考的學生之中出了一位大賢名叫唐亦風,他文章如刀似劍,直指當朝弊端,朝內嚴鬆大權在握,也看了這正氣凜然的文章,幾次欲殺這唐亦風而後快,幸被李剛將軍得知,就在嚴鬆欲抓這唐亦風之時,李剛兵圍嚴鬆府,雙方協議讓這少年才俊自行離開京城,此事才罷休。沒想到這唐亦風竟是公孫博老先生的高徒。今日得見,果然非比尋常啊!”
唐亦風心中大吃一驚,他沒想到自己在京城趕考竟還掀起了這樣一場風波,而自己竟渾然不知,若無忠臣良將暗中護佑,只怕自己此刻早已被奸臣誅殺了!唐亦風不由得臉頰滲出了幾滴冷汗,低聲道:“慚愧、慚愧!”
趙青史看了一眼唐亦風,心中呵呵一笑,暗道:“畢竟是個書生,百無一用是書生啊!紙上談兵或許有兩下子,動起真章來就不行了。”
趙青史拍了拍唐亦風的肩膀道:“唐公子,朝廷不容你,我這倒是可以爲公子提供一個施展才華的舞臺,不如留在我府內當幕僚如何?以公子的才華,趙某必不會委屈了公子。”
唐亦風苦笑一聲,搖頭道:“趙大人擡愛!晚輩此次來並非爲了投靠趙府,而是另有一件要事。”趙青史聽到此,只覺心中咯噔一聲,感覺不妙,卻又不知不妙在何處,開口道:“不知公子此次前來所謂何事?”
唐亦風尷尬一笑道:“有一場婚約,還請趙大人蔘詳!”說罷從懷中取出了一封信,遞給了趙青史。
衆人聽到婚約二字,紛紛豎起了耳朵。趙青史接到信的剎那,只覺大腦缺氧,一陣眩暈,這信正是他爹趙公明親筆書信。信中的內容無它,就是叮囑自己兒子一定要把孫女趙玉嫁給唐亦風。
趙青史合上信,將信交給了師爺,久久無語。上千人看着這一幕,也都是一片寂靜。都在等趙青史發話。
過了片刻,趙青史呵呵一笑道:“唐公子,我爲你介紹一下,我旁邊站着的這位姑娘,就是小女玉兒!”
唐亦風順着趙青史的目光看了一眼那旁邊站着的女子,心中一驚,沒想到自己婚約上的另一半就在眼前,只見這女子身材極佳,眉目極美,皮膚細膩,長髮如瀑,眼神如秋水閃着柔情之光,風韻似天仙搖曳令人神迷。
自己久居竹林縣,何曾見過這般美人,就算是縣令的女兒,也不及眼前這姑娘十之五六。
趙玉看了一眼唐亦風,雖不知唐亦風給自己父親信中的詳細內容,卻也猜到了一些端倪,看唐亦風只覺中看不中用,文縐縐一人,看不出其身上有多少英雄氣概,而且這書生明顯臉都沒洗過,穿的粗布麻衣,頭髮散亂,插着一根木簪,若不是臉上透露着一絲書生氣,簡直就是個要飯的。
趙青史與身旁衆人看唐亦風久久盯着趙玉,均是不由得呵呵一笑,更有不少人暗自冷笑。
趙青史拍了拍唐亦風的肩膀開口道:“唐公子,我再爲你介紹一下旁邊這位公子,這位公子姓封名衍,封公子在我朝昊天宗修煉,今年還不到三十歲,一手劍法出神入化,內功修爲早已達俠客境界多年。江湖人稱一字電劍,封少俠是小玉的師兄。適才封少俠來我府上拜訪,我府內門客聽聞封公子乃是昊天宗高徒,心中均是不服要與封公子挑戰切磋,結果封公子連勝數十人,如今這千餘名門客裡,無人再敢與封公子一戰啊!”
說到這裡,趙青史之女趙玉則是露出了一抹自豪之色,彷彿她選的這個男人極爲了得,給自己臉上貼了金,抹了粉似的。
唐亦風心中咯噔一聲,已是猜到了結局。這封衍一表人才,揹負一把長劍,與那趙玉走得極近。看樣子二人似乎已有一些感情。封衍朝着唐亦風一點頭,輕輕淡笑道:“唐公子,初次相會,日後還望多多指教!”
唐亦風忙彎腰輕輕鞠躬道:“指教不敢當,還請封少俠日後多指點!”衆人一看,這唐亦風倒是謙虛之極。
趙玉冷哼一聲,心中自語:“沒用的廢物,自從進我府中之後,好像見誰都是點頭哈腰的,我久不下山,難道平民老百姓中的男人都這般窩囊不成?”
封衍淡笑一聲並未發話,趙青史又開口道:“唐公子,你雖然才華出衆,但是你應該知道,當今這個世道,文人墨客的才華很難發揮地出來,如今戰亂四起,我倒是更喜歡武藝高強的少俠,比如這位封公子,我對他很滿意。我家老太爺生前竟然還爲你許下了婚約,這事我竟然不知道,呵呵,不過你給我的書信的確是老太爺親筆,老太爺當時年齡大了,仙逝之前也並未囑咐我此事。婚約一事,我看就算了,只要你在這裡退婚,老夫拿出二百兩金子,想辦法爲你謀個縣令一職,你看可好?”
衆人聽到這裡,紛紛感嘆唐亦風這傻小子好運,一封信就換了二百兩黃金,足夠一大家子人用一輩子了,而且趙知府還願意動用他那“低調”的勢力爲這傻小子謀到縣令的職位。
唐亦風聽到二百兩黃金,也是心中激動不已,別說二百兩,就算是二兩,也足夠他生活一兩年了。趙玉與封衍站在一旁看唐亦風的神色,具是內心對唐亦風鄙視不已。
不等唐亦風回話,那封衍向前走了兩步道:“唐公子,封某在昊天宗便喜歡小玉妹妹,實不知你倆之前竟被許下婚約,若唐公子成人之美,在下這裡正好還有一顆多餘的大還丹,初練內功的人服下可增強內力,拍賣會上一般也值五百兩黃金,而且此物稀缺,很多地方買不到,一併贈與唐兄如何?”
唐亦風聽到此處一皺眉,他當然知道這大還丹與二百兩黃金的價值,至於那縣令的職位,他倒是不在意。師傅公孫博曾臨終囑咐唐亦風,要唐亦風棄文從武,此刻這二百兩黃金與大還丹正是購買秘籍,修煉武功的必要之物。自己若是不要這些東西,反倒讓人覺得今日自己鐵了心要癩蛤蟆吃天鵝肉。
想到這裡,唐亦風對着趙青史與封衍輕輕躬身道:“如此真是多謝了!”
趙青史眉頭稍緩,總算鬆了口氣,他向來敬重自己父親,若是唐亦風執意要拿自己父親留下的書信來向自己討媳婦,自己還真是爲難,不過這小子若真做了自己女婿,權勢、富貴皆可得,怎麼此刻如此輕易便退縮了?莫非是他自己也覺得配不上玉兒?
封衍聽到唐亦風的回話,心中譏諷不已,卻還是笑着從懷裡取出了一個小木盒,準備遞給唐亦風,至於那趙玉,聽到唐亦風的回答,一聲冷哼,心中對這唐亦風厭惡無比,都說那公孫博與自己爺爺齊名,沒想到這公孫博教出的弟子竟如此不堪,此人竟爲了區區兩百兩黃金和一枚大還丹就放棄了與自己的婚約。
一想到自己還是堂堂知府大小姐,家族勢力遍佈整個大唐,竟還不如兩百兩黃金和大還丹,若是娶了自己,莫說兩百兩黃金,便是萬兩黃金也不在話下。趙玉想到這更是心中火焰升騰。
趙青史命師爺取來了一盤黃金,那封衍順勢將大還丹放在了黃金之上。二百條金燦燦的金條,令衆門客心動之極,還有那大還丹透過木盒散發出的淡淡香氣,更是令衆人心神盪漾。
看着師爺將銀盤金條遞來,唐亦風並未着急接手,而是對着趙青史與封衍開口道:“趙大人,封公子,在下從未見過如此多的黃金,還有這大還丹,早就聽聞價值不菲,真是多謝了。今日饋贈就算是在下借的,待日後我有所成就,必將加倍奉還。至於趙大人許諾的縣令一職,倒是不必了,在下並不想爲官,只想做個平民百姓。不過在拿走黃金與大還丹之前,晚輩有幾句話想對趙姑娘說,可否?”
趙青史臉色略不自然,點了點頭道:“黃金乃是老夫所贈,賢侄日後無需歸還,有什麼話就在此說吧!”
封衍也急忙插嘴道:“唐公子,大還丹我有的是,你無須謝我什麼。”那趙玉則呵呵一笑道:“還不拿了東西快滾,本姑娘可沒什麼心思聽你廢話。”
衆人聽到趙玉毫不客氣地說話,俱是哈哈大笑起來,整個演武場俱是嘲諷之聲。唐亦風心性極佳,並未動氣,朝着趙青史尷尬一笑。
趙青史臉色一青,雙手朝着四周一壓,頓時演武場安靜了下來,只見趙青史瞪了一眼自己寶貝女兒,朝着唐亦風沉聲道:“唐公子有話請將,小玉,唐公子有話對你說,你便悉心聽着。”
趙玉無奈,將頭偏向一旁。唐亦風開口道:“趙姑娘,恩師臨終前把那份婚書給我,上面的確是我與你的婚約,我來這裡只是爲了履行婚約,若我不來,那我恩師則成了背信棄義之人。”
聽到背信棄義四字,趙青史臉色一黑,自己的確看不起唐亦風,有心想要悔婚,但自己話並沒有說絕,而是讓唐亦風自己做的選擇。
只聽唐亦風接着說道:“我有成人之美之意,既然這位封公子喜歡趙姑娘,我對趙姑娘又無感情,我退出倒也無妨,但是感情可以培養,今日一見趙姑娘,也覺趙姑娘英姿颯爽,是個傾城佳人,在下看了也是心動的。婚約是你我二人之事,我必須徵求趙姑娘的意見。”
“在下今日在這裡表個態,若趙姑娘已經有了心儀之人,我唐亦風絕不爲難,立馬拿了黃金與大還丹離開這裡,若是趙姑娘對旁人並未產生情愫,也同我一樣願意履行婚約,那我所有東西都可以不要,願意與趙姑娘廝守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