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貴妃後宮獨寵,那是個萬花叢中一點綠的地方,成百上千個女人就爭老皇帝那麼一個老男人,讓她霸佔上了,自然旁人就閒下來。
宮裡沒別的男人配,太監……那純就是個擺設,臊哄哄的臭。除此,就只剩下女人和女人配了。
所以貴妃一聽顧瓊玖的話,立馬就想到了前世後宮那些繪聲繪影的傳聞。只不過於她無害,她也從不認真追究,風吹過耳就算了。
“……不用長的多好看,勤勞肯幹,踏踏實實過日子,別弄些個花裡胡哨的就行。”
好吧,那是她以小人之心肚人家君子之腹了,貴妃默。
找會過日子的就找會過日子,還像她一樣——也是夠自戀的了,連相婆家都不忘誇讚自己一聲啊。
不過,這樣她就算完成任務了吧?
便宜爹本來找她過來就是勸顧瓊玖嫁人的,結果人家根本就沒任何不嫁的意思,她的任務就算達成了,剩下也就回柴家打聽打聽陸家這樣掃尾的工作了。
貴妃無事一身輕,就等着寒暄幾句便去找顧耀祖商量賣雞的事了——
“也不知道陸二家的二小子是個什麼樣的,既你沒有牴觸成親的意思,那姐回去就好好給你打探打探,雖說我婆婆說他家風評不錯,可到底只是傳聞,不能不知根底就嫁過去。”
“陸狗蛋啊,”
顧瓊玖吧唧嘴,“看着又高又壯,膽子可小着呢,從小就怕鬼怕神,一個鬼故事能把他給嚇尿褲子了,小時候我沒少幫他打那些欺負他的人——你不是還讓我少管閒事?現在大了,倒是知道羞了,也不和村裡大姑娘小媳婦說話,成天就知道悶頭幹活,品性倒還行。”
“他爹他娘人挺隨和開朗,村裡挺多人嘴裡說咱爹是個讀書人文化人,其實都看不上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拎,做倒插門女婿。就陸二叔和陸二嬸沒那麼多說道,有個大事小情的求到他家,從來沒有推辭的時候……”
貴妃再度懵逼,就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
長了個蛤蜊嘴,半天蹦出一句話來的顧瓊玖一說起陸家二小子這嘴就像開了殼似的,嘚吧嘚吧這頓說。
還用她去打探陸家根底?
顧瓊玖自己不要摸的太清楚,連人家祖宗十八代都一色門清的節奏啊。
上至陸家父母,下至陸家大姐大姐夫以及他們三歲的女兒,連陸家養了四隻母雞一隻大公雞她也瞭如指掌……
她和便宜爹也算是皇帝不急急死的那個太監了。
貴妃懷疑她連人家耗子洞的門朝哪邊兒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這門親事基本算是定了?”
顧瓊玖又沉默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唄。再者……我嫁了,爹這裡可怎麼辦?”她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女人大了都要嫁人,可是……咱家不一樣,咱爹是個不濟事的。姐,我不是想埋怨你,但是你當年嫁了人之後,是我撐起了這個家,我知道這裡有多苦——來娣才十二,和我當年一樣大……”
當年顧洵美也是拖到實在不能再拖了才嫁,就是爲了顧家幾姐弟考慮——如果正當的年齡嫁人,也就沒柴榕什麼事了。
貴妃聽到這裡,也不禁嘆了口氣,誰讓她們攤上個不濟事的爹呢——
她這口長氣還沒嘆完門就見房門被一把推開,顧靜姝一臉毫不在乎的就闖進來了:
“二姐,你別愁啦,該嫁人就趕緊嫁人去!”
她在門外聽了半天,把她這一肚子肝火都給聽出來,終於忍不住,也顧不得掩飾她偷聽牆角的本質,蹭地就躥了出來。
“你能把這個家撐起來,憑什麼就認爲我不能?要說你長的一般,性子又木訥,有個好人家要,就趕緊嫁了吧。你以爲都是狗蛋哥,能透過現象看本質,知道你內藏錦繡是個大寶貝啊?”
“你放心,家裡就交給我,別的就甭廢話了,說的好像你不嫁人咱家就一步登天過上好日子了似的。就是你幹,我也不幹。你老二不嫁人,難道我躍過你去嫁人,憑地讓人說笑話?”
十二歲的小姑娘,一張臉蛋清俊秀麗,眉目如畫,看着柔柔弱弱的,一聽說話卻看出來就是個小辣椒,句句叨理上,氣勢逼人。
“大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她轉頭問貴妃。
小姑娘纔到她肩膀,可眼睛炯炯有神,氣勢半點兒不輸人。
貴妃笑道:“是這個理,我看三妹錯不了。”說完,她拍拍顧瓊玖的手,“你旁的就別多想,咱倆雖然嫁出去,也還是能幫襯着家裡——以後,咱們一起把日子挺起來,往好了過!”
“……嗯。”顧瓊玖彷彿卸下了壓在心口的那塊大石,總算臉上有了笑容。
姐妹三人這才相視而笑,陽光下竟燦爛的晃得貴妃睜不開眼睛。
從現在開始,她就是顧洵美,這些不論顧家人還是柴家人都是她的家人了。
只不過相比顧耀祖那不定性的熊孩子,她還更看好顧靜姝,小小年紀不論心性還是氣度都不容小覷,夠沉穩,也夠潑辣。
顧靜姝還沒發育,身量小,真要捯飭捯飭裝個假小子也不是不可能……
貴妃心猿意馬,竟有些擔心起她那便宜兒子。
柴榕再聽話,畢竟把腦子給摔壞了不大好使,也不知道會不會一直那麼聽話,木墩兒真就指哪兒他打哪兒。
萬一柴榕玩兒嗨了,不管不顧的真把木墩兒摔個好歹,嚴重點兒再給摔回他那個時代,現在的他嗝了,她可就真成了千古罪人……
臥槽!
臥槽!
握了個大草!
貴妃那邊廂惴惴不安,木墩兒卻沒時間沒心思想那些個現在過去未來,他現在苦惱的只是他的苦膽,特麼膽汁都要顛簸出來了!
要說便宜爹是真負責任啊,說不讓他離開身邊就真的半步都不離開,直接脫光膀子把他給纏到了後腰上,然後就撒歡兒似的開始滿山遍野地捉雞,他再怎麼叫,便宜爹都跟嗑了藥似的聽不懂人話,只當他玩兒的高興,純粹是興奮的叫聲。於是親爹就跑得更加的歡實。
木墩兒的臉幾乎時刻都黏柴榕後背上,鼻尖充斥的是他純粹男人的體味,還源源不斷往外冒的汗味兒……
這酸爽!
嘔!
胃裡翻江倒海他也還是不敢真吐出來,他可以肯定吐出來的結果肯定是鉅細無遺全糊他臉上,連渣都不帶漏的——親爹特麼綁他綁的太緊,都要融入骨血了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