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屹舟替她背起藥箱:“我陪你來。”
蘇嬋點頭笑笑:“好。”讓她每天來她也不樂意。
聽了這話,江置雖不大高興,但邱芸可心裡暗喜,沒想到這麼一出意外,倒叫自己天天能見到江屹舟了。
出了院子,方玉華才嘆口氣:“辛苦你了。”
“有什麼辛苦的?我是大夫,治病是分內之事。”何況她急着攢功德分呢,只是每天要看見邱芸有些膈應。
想到這裡,她扭頭瞧着江屹舟:“怕是邱芸可高興了,以後每天能看見她江大哥。”
江屹舟心裡可冤枉:“我是擔心你才說跟着來,畢竟她會不會耍手段誰也不知道,你要是不樂意,要不…讓小凡陪你來?”
“那可不行!”蘇嬋一撇嘴,“她不是想看嗎?讓她看就是了,而且還要讓她只能看着,她還不氣死?”
江屹舟無奈搖頭,眼神越掩不住的寵溺:“是是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方玉華看着兩人分明是在打情罵俏呢,也一掃煩心事,看來啊是好事不遠了。
“行了,屹舟你送小嬋去醫館吧,我還得趕緊回去看看小凡去。”
蘇嬋見他偉岸的模樣揹着個小藥箱,忽然就想起,每次自己跟閨蜜出去吃飯,她男朋友就跟在旁邊替她揹着包。
江屹舟一轉頭看她,蘇嬋猛地回神,察覺到自己在想什麼,臉上一熱:“對了,你想好做什麼了?”
“林大人說他臨走之時,想安排我做捕快之首,我還未給他答覆。”
“那是好事啊!你有什麼顧慮?”蘇嬋黑瞳疑惑。
“如果是林大人還任職,那是沒什麼可說的,只是不知新上任的縣令是個什麼官。”
江屹舟眼神幽遠:“遠恆的傷…本是被山匪所傷,當時山匪的氣焰囂張,竟敢衝進城裡燒殺,可前縣令卻懦弱無能,不敢招惹,怕招來報復,還是林縣令上任以後,才從臨縣借兵一舉將山匪壓下去,要是在這種人手下做事,還不如不去。”
原來還有這檔子事。
蘇嬋細一想:“那人無作爲又窩囊是真的,可是不是也因爲手下無可用之人?如果跟個好官當然好,若是他無能,那你還能以一己之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如果你只是平民百姓,豈不是隻能看着,什麼都做不了?”
江屹舟猛地頓住步子,眼神從疑惑到豁然。
他都忍不住滿目欣賞,自己就完全沒想過這個道理,她卻如此通透又別緻。
別說什麼女子了,哪怕是男兒也得自愧不如。
“真是怪不得別人。”江屹舟沒頭沒尾來了句。
蘇嬋疑惑揚眉:“恩?怪誰?說什麼呢?”
江屹舟搖了搖頭,她自是不會懂,除了二弟,先有江置,後有隔壁那個,他一點也不意外會有這麼多人爲她傾心。
他長呼口氣,與如此女子相識,越是瞭解,就越是會被吸引,這太正常了。
誰知說曹操曹操到,兩人剛到醫館,沒想到沈煦和魏明德倒已經等着了。
“沈公子,魏公子?”
“可算等到你了,不然不告而別豈不是太不禮貌了。”沈煦起身,果然身上揹着個包裹。
蘇嬋詫異道:“你們這就要走了?怎麼這麼突然?”
“收到了家裡的書信,有急事,不得不馬上動身了。”沈煦道,“剛纔見你家裡鎖了門,就直接來醫館等了。”
蘇嬋輕嘆口氣:“還真是都要走了,那你們還回來嗎?”
沈煦看了魏明德一眼,也有些鬱悶道:“恐怕,很難了。”
魏明德從袖中掏出地契:“這房子用不着了,就留給你吧。”
蘇嬋忙道:“這我可不能收,已經受了你們許多幫忙,而且萬一你們什麼時候想來散散心什麼的,興許還用的上呢。”
沈煦直接給她塞手裡:“拿着吧,我們回來的可能不大了,倒是你和江兄,我看你倆在這地方實在是屈才,要是去京城,你做生意看病,江兄這個能力和武功,要謀個一官半職也不難,真的不考慮考慮?”
蘇嬋倒也沒一口說死:“興許什麼時候就會去呢,天子腳下的繁華我肯定是要見識見識的,到時候怎麼找你們?我不得提前找個靠山什麼的?”
沈煦剛要說話,魏明德忽然從腰間抽出一枚玉牌:“若有需要,拿着這個到京城魏家找我。”
蘇嬋接過來,上手清涼細膩,刻着沒見過的圖案:“真的?那我可就不客氣的收啦。”
魏明德深深看了她一眼,她本來就對自己有救命之恩,這禮物也算不得貴重,只是不知以後有沒有機會見了。
兩人沒時間耽擱,告了別就匆匆啓程了。
蘇嬋看着桌上的地契和玉牌:“莫名其妙的倒是受了人家不少恩惠。”
江屹舟拿起看了眼,眼尾輕揚,涼涼道:“怎麼好像留定情信物似的?”
“啊?”蘇嬋的觀念裡可沒這東西,“什麼信物不信物的?他不是說了嗎,這東西可有用的。”
江屹舟就是怎麼看怎麼礙眼,不用想也知道他身份不低,就因爲蘇嬋一句話肯留這麼貴重的東西,能存什麼心思不言而喻。
“那我幫你收起來?”話說出口,江屹舟還有些心虛,這事說起來實在有些不夠大丈夫。
這東西可是送蘇嬋的,可話不假思索的說出去了,他剛想收回來,卻見蘇嬋已經開始邊翻醫書邊道:“恩,把地契也收起來吧。”
江屹舟見她似乎真的不是很在意,倒越顯得他小心眼了。
他將東西折起來,給她放在隨身背的小包裡:“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哦。”江屹舟走了,蘇嬋才發現,“哎?遠恆哪兒去了?”
陳九分着草藥道:“出診了,說有個小孩子出疹子不能着風,只能去家裡看。”
蘇嬋一聽有些擔心:“這方面可沒怎麼教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治。”
陳九倒是不怎麼在意:“江大夫總得自己歷練嘛,實在治不了,不是還能回來找你嗎?”
蘇嬋點了點頭:“也是。”
這時候誰也不知道,這小小一個病例,會牽扯出怎樣的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