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恆正配藥呢,就見她氣沖沖的進來,撲通坐在椅子上。
他愣了愣:“怎麼了這是?”
蘇嬋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本正經的問他:“遠恆,咱們也認識快一年了吧?你說說我是個很勢利的人嗎?”
“怎麼可能?”江遠恆毫不猶豫道,“你若是勢利,江家就不會有今天。”
蘇嬋更覺得委屈了:“對啊!只要是勤勞正經謀生之人,誰也不比誰低一等,我有吃有喝有事做,不需要用別人來爲我擡身份。”
江遠恆被她莫名的一通抱怨聽蒙了:“這話從何說起?你是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
蘇嬋輕哼一聲:“還不是你的好大哥。”
江遠恆更奇怪了:“大哥怎麼會?”
要是聽見有人對小嬋說三道四,他怕是能當場就拔刀,更別說自己會亂說話了。
www_ тTk ān_ c ○
“反正就是他!”蘇嬋越想越氣,“要是有病人你喊我,我上樓吹吹風。”
江遠恆問跟在後頭的許雷:“到底是怎麼了?”
許雷雙手抱劍,一如既往惜字如金的搖了搖頭。
蘇嬋自己烹了杯茶坐在牀邊,剛將窗戶推開,一眼就看見了朝醫館騎馬而來的江屹舟。
白兔馬漂亮又扎眼,騎在馬上之人儀態端方,威風凜凜,惹得不少人回頭相看。
只是蘇嬋現在並不想看見他,起身將二樓的門朝裡面別上了,再過窗邊一看,發現他竟然沒進來。
蘇嬋探出頭有些奇怪的往下看,他將馬栓在柱子上,自己負手而立在門口。
蘇嬋也不知道他是在幹什麼,他在下頭站着,她就在窗口看着。
期間江遠恆去門口跟他說了幾句話又進去了,她也聽不清兩人說的什麼,更越發好奇了。
醫館不時進出看診和抓藥的,因爲有蘇嬋這個女大夫坐診,所以出入的女病人是最多的。
見門口站着這麼一位英俊偉岸的男子,誰能不多看幾眼。
尤其是有年輕未出閣的姑娘,與他對視一眼都能羞紅臉。
江遠恆開藥的時候就不下三個人問過門口是什麼人了,他滿臉無奈。
一個不肯進來,一個不肯下來,這麼大人了還慪氣跟小孩子似的。
他將藥方寫好交給學徒抓藥,心裡感嘆,自己是覺得他們兩人情投意合,自己沒有希望才放棄。
結果這兩人遲遲沒動靜,這還閒的沒事鬧氣彆扭來了。
他心念一轉,朝來抓藥的姑娘回道:“門口是我大哥。”
“原來如此。”那姑娘又悄悄往門口看了一眼,“大夫兄長如此英武,嫂夫人不知是哪家女子?”
江遠恆擡眼看了看她,裝作沒聽懂她的試探:“家兄還未婚配。”
“哦?”那姑娘明顯眼睛亮了起來,還未等藥抓好,就到門口等着。
她深呼口氣,再三鼓起勇氣才上前搭話道:“公子怎麼在門口站着?”
江屹舟轉頭看了她一眼,對她的突然搭話有些莫名其妙,硬邦邦的回了一句:“吹風。”
聲音也好好聽。
那女子感覺被他看一眼都雙頰發燙,雖十分害羞,但仍想多與他說幾句話,以後若常能在這裡見,他自然就對自己有印象了。
蘇嬋瞧着有個姑娘來跟他說話,雖然聽不清說的什麼,可那姑娘臉紅的都快滴血了。
蘇嬋冷哼一聲,還以爲他是知道錯了來找自己道歉的,搞半天是站門口招蜂引蝶來了!
她又不肯出去搭理他,但眼前一幕是越看越心煩氣躁。
左右環顧了一週,看見了手跟前的藥袋子,想也沒想就從窗口扔了下去。
袋子輕飄飄的,不偏不倚的掉在了江屹舟腳前。
他愣了下,撿起袋子朝上面看去,發現二樓的窗戶是開着的。
難道是?
他顧不得在門口猶豫了,擡步進了醫館就朝二樓去。
那姑娘楞了一下,忙在後面跟上,只是剛進去就被江遠恆喊住:“姑娘,藥抓好了,勞煩付一下銀兩。”
姑娘頓了下:“哦,好。”
反正她需三天兩頭就幫母親抓藥,以後應該還能碰見的。
且說江屹舟上了樓推了下門,發現被從裡面拴上了。
他敲了敲:“小嬋?”
蘇嬋撇了撇嘴,不想搭理他。
江屹舟往樓下看了一眼:“你總不想讓我在這裡說話吧?”
醫館人來人往的,樓梯也並不高,說話整個醫館都能聽見。
蘇嬋這纔開口道:“你來幹什麼?忙你的去吧,免得說我耽擱了捕頭大人的正事。”
江屹舟嘴角一僵:“你這是損我呢?”
蘇嬋哼了聲:“你聽出來啦?畢竟我可是要嫁進侯府的人,勢利自傲一點不是正常嗎?”
聽她果然就是爲了這個生氣,江屹舟又敲了敲:“你開門,我進去與你說。”
“別說了,你回去吧。”
江屹舟輕嘆口氣:“你果真不開?”
“不開。”
他抽出長劍從門縫伸進去,手腕一擡,門栓便開了。
蘇嬋本就盯着門口呢,見他竟然自己動手,人都愣住了:“你怎麼還自己進來!”
江屹舟又把門關上:“我不自己進來,你也不讓我進來啊。”
蘇嬋轉身背對着他沒好氣道:“我不是跟小五說了讓你別來嗎?你還過來做什麼?”
江屹舟走過去面對着她:“我總得來問清楚。”
蘇嬋皺眉頭:“問什麼?”
“問你爲什麼生氣啊。”
蘇嬋深吸了口氣,差點當場給他一拳:“你還來問我?!你說我什麼生氣?”
江屹舟滿臉的無辜:“我就是不知道纔要問你。”
蘇嬋擡手壓了壓胸口:“你真是個木頭!大木頭!死木頭!”
江屹舟見她氣的厲害,本來想趕緊道歉的,可又想起小五的話,忍住道:“那魏明德本來就對你有意,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這回你又救了他的命,他難保不會趁此事向家中提。”
“什麼?”蘇嬋莫名其妙道,“誰跟你說他有意的?我們才認得幾天?”
“男人最懂男人,不需要多久的時間,光看他瞧你的眼神就看得出來。”
蘇嬋可一點也沒感覺:“你說是就是?人家都沒說過。”
“那你只說,如果魏明德真提了,你會不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