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很大,每個院子內外都有小廝守候,可謂是戒備森嚴。安悅在思索再三之後,決定利用現在的機會,主動出擊,解決了海棠和其父,以絕後患。
她跟在海棠的身後,海棠在見過其父之後,出門逛街,而她作爲海棠的隨身丫鬟,必須跟隨。令安悅沒有想到的是,海棠竟然來到了她在錄國空城的家中,可是她並未進去,而是就站在門口,望着門內,似乎是在尋找誰的身影。
安悅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是墨深的模樣。
難道,海棠還沒有放棄墨深?
這個時候,宅子裡走出人來,安悅一看,是管家,忙往海棠的身後躲,擔心自己被認出來。
管家對海棠說,“這位小姐,你是來找我家主子的麼?若有需要,我可爲小姐通報。”
海棠看着眼前的管家,搖了搖頭,轉身上了馬車,安悅見此,不敢耽擱,立刻跟着上了馬車。
等她在馬車上坐穩,還看到管家朝着這邊看了看,才轉身離去。
不經意間,安悅朝着海棠看去,立刻將她給嚇了一跳——海棠竟然在哭!
她哭的無聲無息的,若是安悅沒有注意到,根本發現不了她在哭。
“小姐......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安悅想,要是真正的蝶兒,一定會安慰海棠的吧,“小姐,你......”
“你給我閉嘴!”海棠怒罵道,“你一個奴婢,懂得什麼?還敢多嘴多舌,你給我滾下去,自己走回家!”
呸!
姑奶奶還不伺候了!
安悅立刻下了馬車,馬車在她的面前揚塵而去。
“蝶兒。”
安悅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覺得特別的熟悉,下意識的轉過身,令她無比詫異的是,出現在她面前的人,竟然是墨深。
“蝶兒,你家小姐來空城了?”
“蝶兒?”
安悅猛地回過神,對上墨深的視線,“哦!是啊!我家小姐來了空城,墨公子你......”她左右看了看,詢問道,“墨公子你怎麼會在這兒的?”
墨深將手裡提着的東西給安悅看了一眼,“近日我的睡眠總是不好,就讓郎中給我開了些助眠的藥材。”
“哦!墨公子,你要好好調理身子啊!”安悅擔心自己會露餡兒,與墨深敷衍幾句,就想走。偏偏在她轉過身的時候,墨深又將她給叫住,詢問道,“看在我、你家小姐還有你從小一起玩兒到大的情分上,你跟我說說,你家小姐這次來空城,所爲何事?”
“這......”
墨深將安悅給拽住,“我請你吃這條街上最好吃的餛飩,你就告訴我吧。”
安悅的本意是要拒絕的,奈何此時墨深已經拉扯着她,在餛飩攤子上坐下了,她要是現在就在,實在是有點不給墨深面子。
她故意說,“你不是跟我家小姐鬧崩了嗎?怎麼還這麼關心我家小姐?”
“我並非是關心你家小姐,而是因爲你家小姐最近總幹壞事,我要是知道你家小姐來這裡的目的,就能防範着她不被她所害。”
“......”墨深當着海棠貼身婢女的面兒說這種話,也太老實了吧!
“哼!”安悅抱着胳膊,氣鼓鼓的說道,“你竟然敢當着我的面這樣子說我家小姐,你這種話都說出來了,我怎麼可能告訴你!真是的,你這餛飩我不吃也罷!”
安悅起身要走,墨深將她拽回來,同她道,“你怎麼變了?之前我們見面你還向我說了你家小姐好多事情,還說不能助紂爲虐,以後要多幫助我一點!怎麼今天倒像是變了一個人,難道你已經在你家小姐面前將我們之前所有的談話都說了?”
“......”原來,蝶兒和墨深之間的關係是這樣的啊!
安悅又在餛飩攤兒上坐下,這個時候老闆把餛飩端過來,分別放在兩人的面前,熱情的邀請兩人趁熱食用。
安悅對墨深說,“我們先吃飯吧,反正我也餓了,我們邊吃邊聊。”
不知道是不是墨深的錯覺,竟然在蝶兒的眉眼之間捕捉到了安悅身上纔有的神采。
他搖了搖頭,讓自己恢復理智,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好。”
兩人吃了餛飩,安悅纔對墨深緩緩說道,“我家小姐這次來到空城,目的是要殺了你、安悅和那個蘇之時。我現在將這件事告訴你,回去之後,你們要早做準備,護住性命。”
“果然。”墨深面色凝重,俊逸的面容之上,那雙幽深的眸暗了暗,“我本來還以爲海棠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以後會變好,看來是我太天真了,她的本性就是惡毒的,無論經歷了多少挫折,她永遠都看不清楚自己真正應該做的是什麼罷了、罷了。”
墨深的面容上充斥着無盡的惋惜,安悅凝視着他,緩緩開口道,“在你的心裡,海棠還佔據着很重要的位置,對不對?其實你一直都不忍心讓她受到傷害,畢竟你們有從小到大的感情放在這兒,是不是。”
“是。”面對蝶兒時,墨深無比的坦誠,“我曾經將海棠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之所以在很小的時候就與她定下婚約,就是因爲決定要照顧她。在沒遇見安悅之前,我並不知道情愛二字究竟是什麼,可是自從遇到了安悅之後,我更加認清我對海棠的只是兄妹之情。”
“兄妹之情亦是無比難得的,若非有緣,又怎會有這樣深厚的感情,我放心不下她,希望她能改邪歸正,可是事與願違,她現在竟然要殺我。”
蝶兒長的模樣嬌俏,小小的臉上一雙圓眼睛,鼻子小巧而高挺,紅潤的嘴巴即便不笑也好似笑了似的。
安悅其實並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墨深,而海棠,她也給了她很多的機會,但她一直在錯。
“如果有人將海棠殺了,而這個人正好是你認識的朋友,你會恨你這個朋友麼?”
墨深擡起頭,看向蝶兒,似乎要將蝶兒看透,奈何......事與願違。
“你要殺了她?”
“如果是我,你會恨我麼?”
墨深搖了搖頭,“你不會殺了她。”
“爲什麼?”
“你忘記你對我說過的了?你說,你的命,是海棠給的。”
難道,海棠是蝶兒的救命恩人?
“蝶兒,你也不需要做這種事,你也沒有能力去做這樣的事,我想,總有一天,海棠會自食惡果。”
安悅忽而湊近墨深,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近到筆尖碰着鼻尖,近到墨深的呼吸急促,神情之間佈滿緊張,“蝶兒,你!”
“我記得你有一個朋友,名叫安悅是不是,如果是這個安悅要殺海棠,你會支持麼?”
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到墨深可以聞到蝶兒身上的香氣,是淡雅的花香,與她生的模樣倒不甚匹配。
或許墨深只是無意的,卻沉醉在這樣的香氣之中,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