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斐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道:"我完全沒有關係,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身手嗎,你也看到了是不是,我一出手,就將那牀上窺伺的四個人給幹掉了。"
他說的很決絕,使人不能不相信他的話,飄香自然也被他的話給打動了,點了點頭,道:"那你可要小心一點了,畢竟大牢也不是隨意出入之地。"
孫斐道:"那麼現在我就將計劃跟你說一說,到了那時候,若是出現什麼變化,你一定要隨機應變。"他的語氣深沉,特別強調,道:"你的目的只有一個,只要救出了朱嘯,你們兩個人就逃出去,想方設法逃出去,其他的事情都不要管。"
飄香立刻問道:"那你怎麼辦呢?"
孫斐聳了聳肩,道:"我沒事,你一定要聽我的話,否則也許我們一個人都逃不了,因爲我們還不清楚敵人的狀況,誰之地在監獄之中會不會有那麼幾個身懷絕技的高手呢?"
他咳嗽了一聲,接着道:"你現在聽我說下這個計劃,計劃很簡單,我帶你上去那護龍府的高牆,上去之後,你在高牆上面呆着,不要動,我先下去將那些看守的士卒引開,你見沒有人看守了,就去營救朱嘯,知道嗎?"他說着話,又從懷裡取出一根鐵管,交給了飄香,道:"朱嘯肯定是關在了鐵牢裡,能夠弄到鑰匙最好,要是弄不到的話,你就將這根鐵管插在鎖上,然後點燃下面的這個導火索,屆時,就可以將牢門炸開了,知道嗎,不過你一定要躲開一點,因爲這個炸彈的威力相當之大。"
飄香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道:"哦哦,我知道了,但是你自己也一定要找個好機會脫身啊,不要爲了我們而,而讓自己遭罪了。"
她的話說的很委婉,其實遭罪的意思就是說丟了性命,不過飄香沒有直言而出就是了。
孫斐一拍胸脯,道:"你們放心,完全不用擔心,只要你們脫離了危險就行了,我自有我的保身之道。"
他的語氣鏗鏘有力,飄香相信了他的話,抿了抿嘴脣,過了許久,才道:"謝謝你,真的謝謝你,若是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孫斐微微一笑,道:"你又何必這麼客氣呢?朱嘯跟我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麼會見死不救呢?"
外面的天在他們吃過晚飯之後,就完全地黑下來了。
飄香正在洗碗,在這種時候,應該是沒有心情洗碗的了,可是飄香一定要洗碗,因爲她相信他們可以活下來,可以再在一起聚餐的,所以她希望,這也表明了她心中的信念的堅持吧。
她在洗碗的時候,孫斐一直看着自己手裡的一把兵器,長約莫五尺的劍,劍鋒錚亮,手指一彈,就會發出"錚"的一聲龍吟,顯見這絕對是一把好劍。
飄香在慢慢地洗着碗,他們並不着急,因爲現在夜還不太深,深夜動手,自然是最佳的時機,他們還可以再等等,所以飄香並不急躁,慢慢地洗着,好像洗完了這個碗,就好像便能將朱嘯救出來了一樣。
孫斐的視線雖然在劍鋒上,可是眼睛的餘光卻在飄香的身上,飄香的倩影十分的美麗,微微的燈光之中,顯得柔若而修長。孫斐只覺得自己的喉嚨又幹澀了起來,這一點點的美麗也能夠將他心中的勾起來。
飄香卻還全然不知道孫斐雖自己的愛戀之心,還是在那裡一邊微微蹙眉,一邊洗着碗,碗並不多,所以儘管她習得很慢,可是也已經洗好了。
孫斐趕緊將目光正視過來,全部掃在劍鋒上,從一邊拿起布擦拭起劍鋒來。
"這把劍是你的嗎?看上去很不錯的樣子。"飄香一邊走過來,一邊道。
孫斐笑了笑,道:"是的,這把劍是我年輕的時候用的,已經很多年沒有碰過了,今天拿出來,居然還是完好無損的。"
飄香聽着他的話,忽然感覺他有點像是武俠小說中的俠士跟隱士,俠士跟隱士往往都會是同一種人,因爲行俠仗義而殺人無數,最後自覺罪孽深重,便隱退江湖了。
飄香對他忽然有了一種敬佩之情,忍不住伸出手來握住了孫斐的手,孫斐的心臟立刻跳動加速。飄香卻沒有感覺出來這種變化,只是幽幽地看着他的眼睛,眼中飽含深情地道:"這一次,我希望我們都能夠好好地活下來,任何人都不要出事。"
飄香的手指纖長而溫柔,掌心帶着一種女人溫存的熱量,孫斐勉強止住心中的激動,訥訥地道:"是……是的,我也是這麼想的。"
飄香看着他的臉色在變,就不由地道:"你的臉色看上去不好,是不是身體有點不舒服?"
孫斐被她這麼一說,趕緊打諢,道:"哦哦,沒事沒事,只是馬上要去劫獄了,我還真能有點緊張,也許不是緊張,是興奮。"他笑了起來,道:"一個人一輩子能夠做幾次這種事情。"
飄香發現孫斐笑的不自然,彷彿是在掩飾什麼,不過飄香並沒有看出來孫斐真正的情意。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劫獄呢,要不要等到深夜無人的時候?"飄香道。
孫斐不笑了,將手從飄香的手裡抽了出來,道:"我想最好是現在就啓程去劫獄。"
飄香脫口道:"現在就去?現在護龍府中人來人往的,大家都還沒有休息呢,去的話,不是很容易很發現嗎?"
孫斐看着自己剛纔被飄香握着的有點稍稍發燙的手,道:"你是說人多眼雜是不是?"
飄香點了點頭,道:"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孫斐站起了身來,道:"但是你設想一下,如果你是獄卒的話,什麼死後戒備之心最強?"
飄香想了想,道:"我想應該是晚上沒有人的時候吧,因爲有人的時候,誰也不敢去劫獄的……"說到這裡,她自己就悟覺了過來,一拍手掌,道:"不錯不錯,現在去是最適合的,因爲他們的戒備是最鬆弛的,所以我們很容易就能混過去。"
孫斐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
既然事情都已經商量好了,那事不宜遲,趕緊行動,飄香拿上那個盒子,衝着關門的孫斐道:"快一點吧,等會天太黑了,路就不好走了。"
孫斐將門帶上的時候,飄香已經走出去了一段路了,孫斐看着她的背影,他知道自己在這一次的拯救行動中擔任着十分重要的角色,而越重要的角色,往往就是越危險的,這次去,孫斐知道自己是九死一生了,活着回來的機會並不大,雖然他在飄香的面前說的振振有辭的,好像自己根本沒有將那些敵人放在眼裡似地,可是他自己心裡卻清楚的很,護龍府中真正的高手也不知道有多少。
自己若是死了,那自己對於飄香的愛戀之情也就隨着自己的死亡永遠被埋葬了,他忽然叫住了飄香:"你等一下。"
飄香轉過身來,道:"怎麼了?還有事嗎?"
孫斐舔了舔嘴脣,下來很大的決心,道:"其實,飄香,我……我……"他想說的是,"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你了。"
不過這種話,他怎麼能夠說的出來呢,可是不說出來的話,自己又怕這一番情意至死也無人能知。
飄香看孫斐吞吞吐吐地,就朝着孫斐走過去幾步,看着孫斐的臉,道:"怎麼了,爲什麼說話斷斷續續的,有什麼就說好了,我們是好朋友,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我們是好朋友?
飄香既然說出了是好朋友這句話,那自己下面的話還怎麼能夠說出口呢,說出來對大家來說,都是不開心的,既然這樣,那又何必再說呢?
孫斐咧了咧嘴,道:"哦哦,沒事,我只是想告訴你,此去有很大的風險,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以後跟朱嘯兩個人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能放棄的東西就放棄吧,在這個世上,只有感情纔是最重要的。"
在這種危急的關頭,他居然還有煽情的心思,飄香就笑了笑,道:"沒事的,你的本領通天徹地的,誰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的,我們一定都會好好地活下來的,那個……"她頓了頓話音,道:"你說放棄,放棄什麼,朱嘯是不是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孫斐知道自己一時心智錯亂,說錯了話,就連忙轉口道:"我們還是趕快走吧,時間可不等人,其他的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好了。"
這個人的話鋒轉的還真快,他說完這句話,就從飄香的身邊繞了過去,大步走了出去。
飄香嘆了口氣,只得跟了上去。
這個時候,護龍府果然是人來來往往的,因爲大戶人家吃飯都要比普通人家晚一點的,整個時候,府裡的人正在吃飯,所以下人們也就很忙碌了。
孫斐利用上次朱嘯救出飄香的手段,帶着飄香爬上了高牆,在一邊望着護龍府中的動靜。
"你先在這邊等着,我下去探探監獄在什麼地方。"孫斐不等飄香應話,就自顧自地沿着高牆想北邊跑去了,北邊就是護龍府的後院,監牢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在後面深處不會錯了,沒有人會將監牢安排再大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