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盛伸出一隻手指了指已經盡在咫尺的城門,道:"你看不見城門嗎,我拉你,自然是進城了。"
飄香還是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問:"怎麼回事,你跟我說過清楚。"
葉盛沒有將事情解釋給她聽,只是道:"你現在要麼就在棺材裡躺着,要麼就過來跟我坐在一起,你這樣坐在棺材裡,被別人看見,別人還當你是鬼,會被你嚇死的。"
葉盛跟飄香兩個人最終還是回到了十三宮之中。
葉盛將事情的詳細經過前前後後說了個明白,這是飄香才知道五道的爲人,原來是心懷叵測,對自己好,只不過是想利用自己與匈奴人交好而已。
與匈奴人交好這自然是葉盛在聽了飄香的話之後推測出來的。
飄香說自己是公主的時候,葉盛真是委實吃了不小的一驚,不過雖然飄香是匈奴人,但葉盛也沒有將飄香看成是外族人,只是仍舊將他當好朋友一樣對待,好朋友本來就不分男女,不分長幼,不分種族的,現在這個社會,甚至還部分物種了,人跟狗狗,跟貓咪,也是可以成爲好朋友的。
葉盛見飄香安頓之後,就準備出去尋找朱嘯,讓朱嘯過來見飄香一面,飄香既然是公主,那麼隨時都會有危險,而自己身爲四皇子,雖然能保護飄香一時,但畢竟兩個人身份懸殊,而且自己也有很多的事務要辦,不可能時時陪在飄香左右的。
不過飄香卻拉住了葉盛,道:"他想見我嗎,如果他不願意見我的話,他來了,我們兩個人還是無言以對,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葉盛嘆了口氣,道:"感情這種東西,還真是不太好說,其實他很想見到你,但又怕你生氣,你也很想見到他,又怕不知道說什麼,弄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夾在你們中間,也是無奈的很。"
飄香沉吟了片刻,道:"如果他要是執意不來的話,我想就算了吧,我不喜歡勉強的愛情。"
葉盛故意將聲音壓低,道:"我保證他一定回來的,他想你想的要命呢?"
既然事情已經決定了,那就不必再耽擱了,葉盛一路快馬加鞭,直奔到了草屋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然後才問朱嘯願不願意去見飄香。
朱嘯也想的很清楚了,不管如何,面還是要見得,說什麼都要見上一面,不過朱嘯還有個要求。
他說:"我眼下還真的不太瞭解飄香對我感情,我想試探試探。"
葉盛雖然搖着頭,卻還是問道:"你想怎麼試探?"
朱嘯道:"這個草屋村之內,有很多高手,可謂藏龍臥虎,他們有的會暗器,有的會弓箭,有的會下毒,還有的會易容。"
葉盛脫口道:"你想易容去見飄香?"
朱嘯承認,確實是這麼想的。
既然朱嘯要求這麼做,自己終歸只不過是個局外人,所以葉盛還是答應了朱嘯的請求,與朱嘯約定在三日後,於十三宮後的彩水池相見。
既然朱嘯要易容的話,那麼葉盛就必須騙飄香了,他於第二日清晨趕回了皇宮十三宮,對飄香說朱嘯暫且心中還有芥蒂,不願意相見。
聽了這話,飄香自然是萬分沮喪,不住地嘆息。連葉盛也看的很是焦急,本來是天生一對,天造地設的,可是偏偏要弄的近在咫尺,卻猶如遠隔天涯一般。
三日究竟是長還是短呢?每個人的回答都是不一樣的。對於飄香來說,這三天過的太慢了,每一天對她來說,都是度日如年。
因爲在這個空間,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了,她早就想設法穿越回自己的年代了,可是苦於無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可是三日對葉盛來說,卻過的很快,簡直太快了,因爲他很忙,忙各種事情,對於繁忙的人來說,時間總是過的特別快的,他們覺得完全不夠用。
三日過後,朱嘯就隨着葉盛進入了皇宮之中,這是他第一次入宮,宮殿的大氣與磅礴,華麗與氣勢,那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這深深地震撼了他的心靈。
想扳倒這座宮殿的主人,真的有那麼容易嗎?朱嘯已經有點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了,不過當他的目光轉向葉盛的時候,就又有了信心與勇氣,因爲他知道葉盛一定會幫他的,葉盛跟他之間既是朋友,也有利益關係,這一點,朱嘯是很放心的。
朱嘯入宮的時候,天已垂暮。爲了兩個人相見,葉盛可是用了一番心思,飄香現在心如死水,只想在房間裡面呆着,根本就不願意出去,可是朱嘯已經在十三宮後面的彩水池等着了。於是葉盛就勸慰飄香說"老是悶在屋子裡對身體不好,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對身體是有益的,畢竟一個人活着,總不能如同行屍走肉,只要還活着,就是有希望的,人是不應該虧待自己的。"
這一番話也許並沒有打動飄香,可是飄香被葉盛的熱情好意感動了,只好走出了十三宮,十三宮的周圍最漂亮的一處景色就彩水池了,水裡面鋪滿了五顏六色的綢緞,所以看上去,水也是五顏六色的,微風一吹,就會五彩斑斕,美不勝收。
飄香信步走着,不經意間就走到了彩水池,看着池中的水,不由地發着呆,最近一段日子,她總愛發呆,因爲她的心事很多,一個人心事多的時候,就會經常看着某樣東西發呆的。
她發呆的時候,易容後的朱嘯就已經看到了她,他坐在水池上的孤芳亭裡。
他怕飄香會注意不到他,於是他就故意沉聲慢吟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還故意將話音說的文縐縐的,好像真的是個風雅之士一般,其實他只會這麼一句而已,半點風雅也不懂。
這句話顯然一下子就將沉思中的飄香驚醒了,擡起頭來,就看到一個少年,正在孤芳亭中孤芳自賞,身影伶俜孤單,眉宇間,露出說不出餓蕭索之意。
這讓她很快地想起了朱嘯,朱嘯在城垛上的時候,迎着月光,也滿是一片蕭索悽清。
飄香忍不住想過去看看這個少年,卻不知道這個少年就是朱嘯。
朱嘯見飄香走了過來,忽然很緊張,雙手也不知道往哪兒放纔好,雖然他知道自己易容了,飄香肯定認不出來自己,不過還是不禁緊張起來。
飄香走過來,看着朱嘯的眼睛,側過頭去想了想,然後才道:"我……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朱嘯怕飄香認出自己,趕緊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只是姑娘覺得我面善而已,不曾見過。"
這兩句詩好像是白居易的,白居易的詩句也穿越了,天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既然人可以穿越,那詩句自然也是可以穿越的了,否則詩句們一定會有意見的。
飄香還不死人,接着問道:"那敢問先生你的尊姓大名?"
看朱嘯無辜謅了兩句詩詞,就當朱嘯好友學問似地,才改口稱他爲"先生",其實朱嘯對此卻是狗屁不通,那兩句詩估計他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朱嘯目光如水,看向池中,道:"小生姓白,單名一個風字。"
白風,這個名字飄香確實沒有聽過,自己也沒有見過叫這個名字的人,可是她仍舊覺得這個少年自己很面熟。
"那你在這裡做什麼?你也是官嗎?"飄香道。
朱嘯點了點頭,道:"不過是一個文官罷了,閒來無事,就出來走走,不想卻遇上了如此絕色的姑娘,小生也可無憾而歸了。"說着話,他既然想走。
飄香連忙叫住了他,道:"等一下。"
朱嘯停下腳步,道:"姑娘還有什麼指教嗎?"
飄香沉吟着,道:"若是先生不嫌棄的話,能不能陪我聊聊天,反正現在時候還早,先生回去應該也無事可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