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嘯笑了笑,道:"那就好。"
文斯說:"可是也不太近。"
朱嘯無語。
文斯解釋說:"關鍵不是遠不遠的問題,而是那個地方的人很不容易相處,他們賣那種礦石也不會只買一點點的,都是成批的大交易,你想弄到,恐怕不容易,特別是近幾年,他們這種資源已經要消耗殆盡了,除了自己挖掘之外,已經不對外出售了。"
朱嘯沉吟着,道:"那以前他們都賣給什麼人?"
文斯道:"當然是黑道上的人,他們從來都不跟官方做生意的,他們最痛恨的就是官方的人。"
朱嘯搖着嘴脣,想了想,道:"那現在有什麼好辦法可以弄到這種東西呢?"
文斯眨着眼睛,道:"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商人。"
朱嘯只有嘆氣,顯出無可奈何的樣子。
文斯見朱嘯泄了氣,就道:"不過就算沒有這種材質,也不一定就造不出關節環的。"
朱嘯的眼睛亮了起來,立刻問道:"你還有什麼好法子嗎?"
文斯沉吟着,說:"可以進行分子重組的,不過難度很大,而且我也不太會。"朱嘯白了他一眼,道:"那你說了豈不是等於白說嗎?"
文斯搖着頭,道:"那倒不是,我就知道一個人,這方面對於他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朱嘯道:"是誰,你快說。"
文斯想也不想,就道:"他名字叫做葉蕭然。"
葉蕭然是個很古怪的人,而且脾氣捉摸不定,他好的時候,可以跟你喝酒喝上三天三夜,可是,當他憤怒的時候,他也會將你撕成碎片的。這樣一個人,很少有人敢跟他打交道的。可是朱嘯卻必須要去找他,只有他才能幫助朱嘯。
他找到葉蕭然的時候,葉蕭然正臥在牀上抽菸,菸絲萬截,將他的臉籠罩在菸絲裡面,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見到朱嘯進來了,葉蕭然也還沒有動,既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朱嘯現在說話的技巧比以前自然好了很多,他一開口就道:"葉老大,小弟久聞你的大名,很是敬仰,今天特地帶了一點東西孝敬你。"其實葉蕭然的年紀並不大,他雖然滿頭亂髮,額前的頭髮長的都擋住了眼睛,可是他的臉卻很瘦削,很清秀,看上去頂多三十歲的樣子。聽到朱嘯說話,葉蕭然還是臥着,卻已經在回他的話了:"你打算用什麼東西來孝敬我,你倒是說說看。"
朱嘯現在身上還剩下幾包煙,就笑嘻嘻地道:"我這裡有幾包香菸,我自己捨不得抽,隨意就轉成送來給你。"他在來之前就打聽好了葉蕭然的癖好,知道葉蕭然是個老煙囪。
果然,聽到"香菸"這兩個字,葉蕭然全身都來了勁,但還是沒有動,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他假裝淡淡地道:"那你就擺在桌子上好了。"
朱嘯點了點頭,道:"好,那打擾你了。"他說完話,就將香菸放在了葉蕭然的桌子上,然後轉身準備走出去。
這時,葉蕭然就覺得有點蹊蹺了,沒有事情求自己就送煙來給自己抽,莫非是真的崇拜自己嗎?他忽然對面前的這個少年很感興趣了,就問道:"你沒有事情嗎?"
朱嘯自然是有事情,可是他已經學會了無所求而求的交際技巧,所以他表現的很平淡,道:"難道一定要有什麼事情嗎?"
葉蕭然盯着他的眼睛,道:"真的沒有事情?"
朱嘯回答的很堅決:"沒有。"
葉蕭然這時候反正好像覺得有點不爽,別人有事情求他的時候,他從來都不答應,可現在別人沒有事情求他的時候,他反而希望別人給他找點事情,你說這樣的一個人是不是很古怪,他忽然一拍牀板,大怒道:"你沒有事情跑來作什麼,把你的煙拿走,我不抽。"
朱嘯在心中笑了笑,道:"要說有事情的話,那確實也有點小事,卻不知道葉老大肯不肯幫忙呢?"
葉蕭然忽然坐直了身子,道:"有什麼事情,快說。"
朱嘯故意遲疑着,道:"我只是怕說出來之後葉老大辦不來。"這一說,葉蕭然就火大了,大聲道:"放屁,還有老子辦不來的事情,你丫的說出來聽聽,老子要是辦不成,就叫你一聲爺爺。"朱嘯笑了,他知道自己的法子是用對了。
對付不一樣的人,就要用不一樣的法子。
他就這樣,將這件事情交給了葉蕭然,葉蕭然答應他明天就可以來取東西。朱嘯感到快樂極了。今天一天又快要過去了。
現在是第二天的晚上,距離行動那一天越來越近了。他的心中總是有點忐忑不安,好像這次行動之中有點奇怪的地方,究竟是什麼地方,他又偏偏說不上來。
不過事已至此,他也沒有什麼好想的了,何況現在阿杰已經幫他弄來了一臺疊機,他要好好地研究一下,本來他以爲憑藉自己這麼多年的造詣跟經驗,一臺小小的疊機怎麼能難得到他呢?但是他後來知道錯了,就在剛纔文斯在用疊機探究那臺巨劍的時候,他知道自己錯了,大錯特錯。這臺小小的疊機確實不簡單。
他搗鼓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什麼門道,不過疊機在銀河聯邦很流行,幾乎到了人手一本的地步,就像是我們的電腦一樣,只是先進的多而已。
幾乎到了人手一本,並不是說真的是人手一本,至少朱嘯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擁有自己的一本疊機,因爲他一直都很窮,吃穿都成問題,哪還有錢買其他的東西。
疊機深一點的用處比電腦要深得多,可是淺一點的地方也跟電腦沒什麼兩樣的,也是可以上網,可以玩遊戲,可以聊天把妹,可以看電影的。
既然自己對這疊機其他大的用途不會,那就玩點自己平常喜歡玩的東西好了。他平常就喜歡玩遊戲,網絡遊戲,在銀河聯邦,也是有網絡遊戲的。以前朱嘯都是用自己的電腦在玩,電腦在那個地方,簡直就是垃圾一般的存在,只可以玩一點不太逼真的遊戲。
不太逼真的遊戲幾乎沒什麼人玩,所以朱嘯玩的那種遊戲只有少數的人完,有時候跑上一整天也看不見幾個人。現在終於可以試試疊機上的網絡遊戲了。
可是他還沒有玩,就聽到了有人敲門。來的人會是誰呢?難道是蘇菲,難道蘇菲來向自己表白來了?自己長的本來就不醜,有女孩子喜歡也是正常的事情。
男人這種天殺的自我陶醉的報名啊!
他拉開了門,就開始覺得很失望了,因爲來的是烏沙齡,烏沙齡直愣愣地看着他,看的他心裡直發毛,難道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被烏沙齡知道了嗎?
可是自己並沒有做過什麼錯事啊,這兩天,他唯一做的一點還算比較大的事就是碰到那個自稱是上將的父親的老頭,然後幫企圖將巨劍修理好這件事情了。
但是這件事情也不算是什麼錯事啊。
爲什麼烏沙齡要板着一張臉呢?朱嘯覺得很不能理解。莫非是烏沙齡吃錯了藥。
他在心裡想着,烏沙齡已經走了進來,在朱嘯的桌子邊上坐了下來。
他一坐下來,就道:"你看見他了?"
看見他?看見誰了?朱嘯不知道烏沙齡說什麼,就問:"看見誰了?"
烏沙齡道:"大帥。"
大帥?朱嘯越聽越覺得聽不懂,就繼續問:"哪個大帥?"
"就是上將的父親。"烏沙齡的聲音提高了許多。
原來就是那個老頭啊。朱嘯承認,可是他不懂爲什麼那個老頭是大帥,就接着問:"可是那個人是個大帥嗎?"
烏沙齡道:"他不是大帥,他的名字叫做大帥而已。"
還有這種奇怪的名字嗎?朱嘯覺得奇怪極了。
烏沙齡道:"他是不是將所有的事情都跟你說過了?"
朱嘯似乎還沒有聽到烏沙齡的話,他正在想,烏沙齡怎麼會知道自己遇到大帥的,他腦袋一轉,就想通了,肯定是文斯那個王八蛋說的。朱嘯發誓,下次再見到那個王八蛋呢,一定將他的蛋都捏碎。
烏沙齡見朱嘯不說話,臉就掛的更長了。朱嘯直到此時才發覺,就道:"哦哦,那個大帥也沒有跟我說什麼,只是說他是上將的父親,被自己的親生兒子逼到那種地步而已,還說什麼是因爲他想起來反抗王的統治才這麼做的。"
烏沙齡道:"你都相信了?"
朱嘯將手一攤,道:"這有什麼不相信的。"
烏沙齡道:"你這麼輕易就相信你別人的話嗎?"他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可是他卻已經發怒了,他的年紀雖然已經老了,可是他發怒的時候還是像一隻豹子,讓人心生畏懼。
朱嘯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相信了一個人的話,就這麼容易使得烏沙齡發怒。他只有跟烏沙齡道歉,他縱是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但他卻只有道歉:"我其實也沒有太相信他的話,只不過他是個老人家,而且已經快要死了,我就只好假裝相信他了,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他說了謊,他本來就是真的相信大帥的話的。
烏沙齡臉上的怒容消失了,取代的是一種難以形容的蕭索,這種蕭索使得他的人看上去來了很多很多。也憔悴了很多。
他忽然說出一句很讓朱嘯震驚的話。
很多人都會很多的秘密,對米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不能夠讓別人知道的,讓別人知道了也就不叫秘密了,所以經常會有人說這樣一句很愚蠢的話,愚蠢到了極點,這句話是這樣的:我要將我的秘密跟你分享。麻煩說這句話的人用自己的腦子想想好嗎,可以分享,分享掉的,還叫做秘密嗎?現在這個社會,人云亦云的人太多,跟在別人後面說別人說過的話,也從不考慮對錯的人,通常都是那些沒有腦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