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生擒田伯光,這在華山派當中沒有掀起絲毫波瀾,因爲這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本來他的武功就高於田伯光,練了獨孤九劍之後,一身武功已經成爲當世第一流,生擒田伯光已經是舉手之勞了。
華山派上下根本沒有囉嗦,直接廢掉田伯光的武功,將他關入阿卡姆監獄。
至於他中了什麼毒,被點中什麼死穴,華山派上下更是沒有一個人在意。
監獄當中有人送飯,你願意吃就吃,若是因爲中毒吃不下飯,那是你的事情。
這樣的惡賊,死的時候受到的痛苦越大越好。
與此同時,令狐沖擒拿田伯光有功,經過掌門特赦,得以提前下了思過崖。
……
召回樑發等心腹弟子之後,嶽不羣便帶着幾個弟子,又在關中一帶地盤上走了一遭,與關中的各家幫派進行了十分“友好”的洽談。
前段時間田伯光在長安一帶胡作非爲,這幫江湖門派竟然沒有及時上報,這一點讓嶽不羣感到不滿意。
這幫江湖幫派,不敲打一番,就忘記了華山派的赫赫神威,竟然有點陽奉陰違起來,這怎麼得了?
於是十幾天時間,關中一帶竟然有七家幫派當家人得了“暴病”,不得已退位讓賢,繼任者第一時間向嶽掌門表示了敬仰之心,並保證以後每年的供奉會加一成,在市井上的消息會更加快捷,陝西一帶無論是官方還是武林,有什麼最新消息,保證第一時間傳到華山玉女峰。
這麼一轉悠,“華山君子劍”的大名更加響亮。
……
眼看一個月就要過去,封舟準備帶着林平之出發的時候,嶽不羣再次派人找他。
“不鳴,根據風陵幫的消息,嵩山派由副掌門湯英鶚帶領,出動六個太保,以及衡山派魯連榮、泰山派玉璣子等人,一共三十多人,於昨日過了風陵渡,今日午時過潼關。”
“三十多人?他們是要迎五嶽令旗回山的嗎?”封舟呵呵笑道。
“哈哈……”
衆人哈哈大笑,同時看向掛在太華堂“劍氣沖霄”匾下面的那面旗子。
五嶽令旗是五嶽聯盟盟主的旗子,幾十年來,此旗一出,五嶽劍派弟子必須聽從號令,因此在武林當中有着極響的名聲
但這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了。
去年的衡山劉正風金盆洗手儀式,嵩山派出動三位太保,手持五嶽令旗,不允許劉正風洗手,否則殺全家。
結果被封舟當着數百英雄豪傑的面,輕鬆奪走五嶽令旗,擊退嵩山三太保,並以言語相激,致使他們站在其他四嶽和天下羣雄的對面,只能黯然離開,無功而返。
這面五嶽令旗,自然也就放在了太華堂,也讓嵩山派被世人嘲諷。
嶽不羣含笑道:“五嶽令旗不只是一面,嵩山派也沒臉來迎回旗子,這幾個月來,嵩山派絕足不到陝西,也不去湖南,時間一長,各種嘲諷聲自然煙消雲散。”
“更關鍵的是他們一口氣屠掉了九家山寨,十五個幫派,威風響徹中原,因此敢在他們背後說閒話的,自然沒幾個了。”封不平搖頭道。
“哼!”甯中則冷哼一聲,道:“不鳴在天南殺的血流滾滾,殺的人比他們多十倍,他們卻故意壓制消息,反而宣傳擴散嵩山派這點功績,真是不要臉!但在有心人眼裡,只怕有點欲蓋彌彰!”
“大嫂,這不是欲蓋彌彰,這是掩耳盜鈴。”封舟哈哈一笑。“這湯英鶚是左冷禪的左膀右臂,嵩山副掌門,他帶着那麼多高手西行,目標自然是我們華山。可謂是勢在必得,他們上次對付劉正風沒有取得成功,這次要出動大隊人物,要壓制我們華山派,只怕已經演算無數次了。”
“只是他們低估了我們華山派,這次如果他們敢翻臉,我就讓這六個太保,從此在江湖上除名!”
封舟安靜的說着,但話語當中卻帶着濃重的血腥味。
風清揚沒說話,眼皮子卻連續跳動。
嶽不羣微微笑着,眼中卻射出陣陣光彩。
甯中則重重點頭,說道:“他嵩山派來勢洶洶,卻也小覷了咱們華山派,他真要以勢壓人,那便讓他們有來無回!”
她這句話說的當真是豪氣干雲,風清揚和其他五個不字輩的一起點頭稱是。
封不平三人見嶽不羣已經定下戰略方向,也是相顧無話,定下心來。
這一年多來,嶽不羣對他們表達出了足夠的尊重,藏功閣也向他們開放,一應月例從不短缺,各種事務也讓他們參與,每個人也安排了職務。
再加上風清揚從後山搬到太華堂,劍氣之爭徹底化解,他們三人的些許心思也徹底解開,一心一意爲華山派而做事了。
此刻聽說嵩山派帶着衆多高手欲上華山,顯然不是什麼好事,封不平仨人自然要全力站在嶽不羣一邊,
第二天午後,山下忽然傳來消息。
有大批武林人士上山。
嶽不羣立刻招來衆弟子,讓令狐沖、樑發等人,帶衆弟子到後院等候消息。
只有華山不字輩的六人,在嶽不羣的帶領下,在太華堂坐鎮等待。
至於風清揚,這點小事還用不着他老人家出動。
不一會,山門外傳來一聲極爲洪亮的聲音:“五嶽劍派左盟主令旗到-——!華山派掌門嶽不羣接令!”
嶽不羣率不字輩諸人一同來到大門處,吩咐兩名老僕大開山門。大門敞開,嶽不羣迎出門外。
而封舟則在他身後走了出來,負手而立,看向來人。
嶽不羣對當先高舉五嶽劍派盟主令旗的那個人拱手說道:“原來是湯師兄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玉璣子道長也來了,道長可是稀客啊。十五年前緣鏘一面,沒想到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哈哈哈,還有樂師兄、鍾師兄、張師弟、鄧師弟、高師弟也都來啦?喲,還有衡山派魯師弟,真是許久不見啊!”
嶽不羣極有禮貌的和衆人挨個的寒暄,卻對五嶽令旗置若罔聞,看也不看,似乎毫不在意。
這一下湯英鶚十分尷尬了,手中舉着的五嶽令旗是放下也不合適,繼續舉着更不合適。
但他也是心機多變,張口道:“嶽掌門……”
話音剛落,眼前風聲一動,就看見封舟已經站在他面前,一把抓住他持旗的右手,說道:“湯師兄,裡面請。”
湯英鶚只覺得抓住自己手腕的那隻手猶如鐵箍一般,絲毫掙扎不得,而且自己接下來想說的話直接被堵在嗓子眼,竟然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不由自主,直接被拉着往裡走。
這一下不禁心中駭然:“他就是嶽不鳴,這身力氣好大!”
而這邊嶽不羣也拉住了“大陰陽手”樂厚的手,笑道:“來來來,樂師兄裡面請,衆位請到太華堂用茶!”
進入了正氣堂,大家分賓主落座。湯英鶚持五嶽劍派盟主令旗而來,見到令旗如同五嶽盟主親臨,所以哪怕他在嵩山派排名低於樂厚,卻也是是坐在賓位上首。
但是好巧不巧,主賓位置的頭頂,也飄揚着一面五嶽令旗,這讓湯英鶚好不自在。
但正因爲他心計最沉,所以才被左冷禪安排此行帶隊,因此哪怕是心裡再不自在,臉上卻是絲毫不顯。
除了湯英鶚,其他嵩山派有“大陰陽手”樂厚、“九曲劍”種鎮、“神鞭”鄧八公、“錦毛獅”高克新、“保槍手”張成五人,以及泰山派玉璣子、衡山派魯連榮,其餘上山的嵩山派、泰山派和衡山派的衆人坐在賓位的後排。
嶽不羣這時表現出一個謙謙君子應有的修養,親自請每一位賓客入座。
嶽不羣回到主座,對湯英鶚說道:“湯師兄,此番來我華山,不知有何貴幹?”
湯英鶚說道:“此次湯某持五嶽劍派左盟主令旗來華山,是奉了左盟主的諭令,請嶽先生退位,由張不爭張師弟接掌華山派門戶!”
湯英鶚此言一出,在場衆人表情各異。
華山派上下,六個不字輩的所有人,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就好像沒聽到湯英鶚說的話一般。
而掌門人嶽不羣臉色如常,依舊看向湯英鶚,彷彿在等着他說話一般。
看那表情,彷彿湯英鶚根本沒說話一般。
湯英鶚見到這種情景,不由得神情一震,心道:“這廝心機深沉,倒也罷了,可是其他人怎麼也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難道他們以爲六個不字輩高手,就能擋住我麼三十多人?難道有什麼讓他們這般有恃無恐?”
整個太華堂安靜了好一會,嶽不羣才道:“湯師兄,你繼續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