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洛野與狼王便來到了狼門所在地,狼牙山。
在前往狼門的路上,洛野聽狼王誇讚其狼牙山何其壯麗,何其天下無雙,又道狼門如何如何與衆不同,如何如何讓人銘記於心。洛野用他那貧瘠的想象力在腦海中構想着狼牙山會是何種壯觀之相,而當洛野來到狼牙山的腳下時,完全愣住了。
這與洛野所想象的有着千差萬別,一座圓圓的饅頭山,僅有二三百米高。
“這便是狼牙山嗎?”洛野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對呀!”狼王臉上掛着一股自豪感,吹噓道:“是不是天下無雙,壯麗不已?”
洛野苦笑着點頭。在洛野的想象中,即使山峰不壯觀也有筆直陡峭形如狼牙的岩石纔可謂狼牙山,而那光禿禿的饅頭山連個棱角都沒有……狼牙山之名從何而來?
“跟我上山,我們狼門便是山的中間之地。”
狼王帶頭上山,洛野跟在其後,一路上環首四顧,發現這狼牙山還不如之前的小山頭有欣賞價值,草木都沒有,很明顯是一座荒山。
一路曲曲折折的小路後,狼王指着一處山洞,道:“這就是我狼門所在地!”
洛野一擡頭,“良門”二字歪歪扭扭的刻在山洞上方。
“這字……”
“怎麼樣?這是本大爺寫的!其他兄弟根本不會寫字,是不是蒼勁有力,字字如刀啊!啊哈哈!”
“嗯!比我寫的好多了!”
“走!讓你認識一下兄弟們!”
看來狼門之中都是一些與洛野幾於相同的人,大字都不認識,而洛野看了半天也沒有認出“狼”字寫錯,少了個“犭”……
走入洞中,迎面撲來一股刺鼻的酒味,昏暗的洞中唯有前方隱隱有光亮射來,走到光源處,洛野耳邊立刻變得喧鬧起來,目光順着聲音望去。
“哈哈……你輸了,再拔一根!”一個頭戴花臉面具,滿頭紅髮的男人大笑着,指着對面全身都被鎧甲包裹的人,笑道。
“已經所剩無幾了……”鎧甲男低聲似有求饒之意的道。
“不行!必須拔,願賭服輸的道理你是懂的吧!”紅髮面具男不依不饒的道。
“好吧……”
鎧甲男無奈站起身來,將手伸入盔甲下的褲子裡。
這一舉動讓洛野十分不解,暗道:“他們在玩什麼?”
只見,鎧甲男僅露在外面的臉,五官猛然聚合在一起,似乎十分痛苦的樣子,一根黑色的帶着卷兒的毛髮從褲子中拿了出來,放在二人之間的小桌子上。
洛野頓時明白二人玩的是何遊戲了,不過還是順着鎧甲男的手看了過去,這一看不禁倒吸了口氣,鎧甲男放毛髮之處已經堆放着黑乎乎的一片,少說也有五六十根,而對面的紅髮面具男卻一根也沒有。
在洛野正用同情的眼神看着鎧甲男時,他們又開始了遊戲,二人同時出拳,紅髮面具男伸出剪刀,而鎧甲男竟出的布……
“嘶……”洛野又是倒吸了口氣,可憐的望着鎧甲男再次將手伸入褲子中……
洛野不忍心繼續看下去,便扭頭看向旁邊。這是兩個赤條着上身,肌肉發達到極致的壯男,每一塊肌肉都是猙獰得可怕,似乎要爆掉似的,這讓洛野暗自吃驚,人的肌肉竟然可以變得如此發達,真不可思議……而兩名壯男卻是一動不動的互視着對方,這讓洛野很奇怪,目光從他們身上掠過,又看向另一邊。
這是一個被鐵鏈重重纏繞的男人,看其年紀應該在三十歲左右,而他緊閉雙目打着呼嚕竟是在睡覺。
這樣一羣怪里怪氣的人就是狼王的兄弟?洛野不禁將目光望向了狼王。
狼王對着洛野微微一笑,對着洞內大喊一聲,“我回來了!”
“大哥回來了!莫亂不玩了!”莫亂急忙站起身,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急忙對着紅髮面具男道。
“不玩可以,先拔掉你輸掉的那根毛再說!”無臣氏狡黠的一笑。
另一旁的兩個壯漢卻對狼王的話置之不理,依舊對視着二人,連眼皮都不眨一下。被鐵鏈五花大綁的人更是沒有動靜。
狼王帶着洛野走入洞中,尷尬一笑,先是對洛野說:“兄弟們就是愛玩……”隨後,更大的聲的道:“都停下你們手頭的遊戲,大哥將恩人帶回來了!”
“什麼!他就是解救大哥的那位少年?”
無臣氏噌得從地上跳起,只見他一根獨腿,一蹦一蹦的走來,站在洛野的身前仔細的打量洛野,腦袋左右不停的動着,那花臉面具讓洛野看着很不舒服,不禁後退了一步。
莫亂也是上前一步,黑幽幽的盔甲讓他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沉重感,但是他卻對身上的盔甲視若無物一樣,很是輕鬆自在。
“要不要玩拔毛的遊戲?”莫亂在特意注視了洛野下身許久後,緩緩的道。
“不…不了…”洛野知道他指的拔毛遊戲是什麼,連忙拒絕。
無臣氏一蹦跳在莫亂的身旁,搖晃着腦袋對他說:“適可而止吧,莫亂!你剩那幾根毛夠輸幾回的?無.毛雞是你畢生的追求嗎!我可以滿足你!”
“今天不在狀態,先不玩了!”莫亂連連後退,將桌子上拔下來的毛如數抓起,偷偷塞進了褲子裡……
“山濁!典樓!過來對大哥的恩人認識一下!”狼王對那兩名壯漢說道。
“他們在玩不許動的遊戲,他們不會搭理你的!”
一個佇立在一旁有一米高的酒缸突然說話,這讓洛野吃了一驚。
“鍾道子那傢伙又鑽進酒缸喝酒了!給本大爺出來!”狼王怒喝着,大步上前大手伸入酒缸中,一把提起一個骨瘦如材,只有一米五左右的男子,他的身上全被酒浸溼了。
“給我醒醒!”狼王將鍾道子扔在地上,而鍾道子睜開眯眯眼瞧了一眼狼王,打了一個嗝,道:“喝飽了……該睡覺了……”
“北宮伯!你也清醒清醒!”狼王向被鐵鏈捆綁的男子走去,晃了晃他,而他卻毫無反應。
“你們對大哥的恩人就如此冷淡嗎!我這大哥當着還有什麼用,我不當了!”狼王像小孩子一樣的發着脾氣,還別說,這招還真管用。
山濁與典樓立刻站起來,也不再玩不許動的遊戲。
在山濁和典樓站起時,洛野又是一驚,山濁和典樓二人不僅肌肉發達,連身高也是極爲高大。山濁大概兩米三左右,典樓兩米一左右,二人如山一樣的筆直站着,看向狼王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愧疚,看向洛野的目光多了一分感激。
在地上躺着睡覺的鐘道子也是噌得就站直了身體,雖然搖搖晃晃但還算正眼看了洛野。
被鐵鏈捆綁睡覺的北宮伯也是立刻起身,看着狼王迷迷糊糊的道:“大哥回來怎麼啦……不是,不是,大哥怎麼回來啦!”
無臣氏和莫亂二人悄悄的站直。
狼王掃了一眼衆人,滿意的點頭,雖然這是很老套的辦法,但是屢試不爽。
“……”
洛野的目光從這幾人身上一一掃過,他終於明白狼王所說的狼門如何與衆不動,如何銘記在心。
喜歡玩“拔毛遊戲”的無臣氏和典樓。沉浸在“不許動遊戲”中而無法自拔的山濁和典樓。偷偷鑽進酒罈中喝得伶仃大醉的鐘道子。被鐵鏈層層捆綁的北宮伯,還有裝模作樣喜歡吹噓的狼王,這幾人哪個可以讓人不銘記在心?
“大哥的恩人便是我們兄弟的恩人!”醉得一大糊塗的鐘道子卻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口中含含糊糊的道:“請受小弟一拜!”
“請受小弟一拜!”
衆人都是一驚,連忙效仿。一根獨腿的無臣氏和被鐵鏈捆綁的北宮伯卻是急了,他倆無法跪下,最終無奈趴在了地上。
“這纔是我狼門重情重義的兄弟嘛!”狼王在心中滿意的暗道。
“大家快快請起,我可受不得如此大禮!”洛野急忙上前,想要扶起他們,而他們卻是將目光落在了狼王身上,之中似是求得他的原諒。
“都起來吧!”狼王見此,微微點頭道。
經狼王頭口准許,這些人才緩緩起身,洛野不禁暗道:“沒有想到狼王在他們心中的地位這麼高……”
當所有人都起來時,唯獨鍾道子還跪在地上,狼王不由得一笑,道:“鍾道子真是重情重義的典範啊!”
“呼……呼……”
狼王剛誇完鍾道子,立刻聽到鍾道子的呼嚕聲,大家的臉色都是一變,齊齊望向狼王,似乎想明白“重情重義的典範”該如何解釋,不然怎能服衆呢?尤其這五個沒有被稱讚的兄弟……
“啊哈哈!!!”狼王大大咧咧的一笑,馬上糾錯道:“本大爺早都看出鍾道子這貨已經睡着了!剛纔的話我稍有疏漏,應該是除去鍾道子外,其他兄弟都是重情重義的典範!”
“大哥!!!”
其他幾人被狼王如此褒獎,眼中像是放入了螢火蟲一樣,熠熠閃着光芒。
狼王也是雙目泛光的看着幾個兄弟,“重情重義的好兄弟們!”
真是基情燃燒的歲月啊……
洛野看着幾人大秀兄弟之愛,有些可笑,“重情重義”這四個字竟然只是被用來誇讚的而毫無實際行動。
“舉世皆濁我獨清,衆人皆醉我獨醒……”鍾道子幽幽的如鬼魅般站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後,狼王他們才從基情四射中脫離出來,而洛野早已被涼在一旁很久了。
“兄弟們!今晚我們好好款待我的恩人!”狼王大聲的道。
“是我們的恩人!”其他幾人同時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