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缺聽到師孃的話,嘆息一聲,說道:“這樣做的話,你們的路會很艱難,你們要想清楚。”
師孃臉上現出堅定的神色,說道:“師叔,我已經想清楚了。感謝師叔告訴我們這個消息,讓我們有所準備。”
寧缺看了看師孃,說道:“你們既然有了決定,那我就不多說了。這次林亦楓找的人很多,除了太一教掌門外,還有不少門派的人答應幫他出頭,他們現在之所以還沒來,估計是想等明天,你們舉行掌門接任大典的時候再發難,到時候會演變成什麼樣子,真是難以預料。”
現在師父所做的事情,已經引起了公憤,而師孃一日沒有宣佈師父不是東華派的人,別人在找不到師父的情況下,肯定會找東華派要人。
我們爲了這次的掌門接任大典準備了好長時間,本來還挺期待的,沒想到忽然發生了這些事情,使得掌門接任大典當天極有可能發生衝突,卻是完全意想不到。
除了這些人外,明天有些人是肯定要來的,比如說龍虎山祖庭肯定也會派人前來觀禮,畢竟東華派是正一教的分支,東華派掌門更替,不論怎麼樣他們都會出席的。
因爲這件事情,我們東華派的名望肯定會受到影響,跌到谷底,想要爭取掌教天師的位置將會更加困難。
在大殿中聊了一會兒,師孃便讓我和師叔送寧缺們一行人去客房休息,本來安排客人是師叔職責內的事情,我並不負責,但寧缺對我非常有好感,所以師孃纔會這麼安排。
師叔平時很輕浮,說話口沒遮攔,但在寧缺面前卻是恭敬得很,畢竟寧缺算起來是他的師叔,他要敢造次,只怕少不了挨訓。
金萱現在變了很多,體態輕盈,似乎已經開始跟隨寧清華學道,儘管我們是那種關係,但見面後,因爲有長輩在場,並沒有說話。
現在東華派規模龐大,大小客房數十間,除了客房外,還有招待客人的大廳、側廳,以及供奉三清祖師的紫薇大殿,因此招待客人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師叔將寧缺等一行人安排在東邊的一套廂房,在將他們安頓好後,我們就退了出來。
金萱自始至終沒和我說話,顯然很顧忌寧缺。
寧缺雖然看上去對我比較和善,但從他的所作所爲來看,思想應該是比較傳統的,若是讓他知道我和金萱已經發生了那種關係,肯定會大發雷霆,甚至將我閹了也不一定。
對此,我也是深深忌憚,不敢越雷池一步,讓他們察覺我和金萱的關係。
在出來
後,師叔就酸酸地道:“你小子的狗屎運還不錯,居然能得到無根道人賞識,那老傢伙一向眼高於頂,一般人可入不了他的法眼。”
我呵呵笑道:“也只是機緣巧合,碰巧幫過他孫女一次。”
師叔說道:“也是,否則的話,就你那點修爲,老骨頭恐怕正眼都不會看你一眼。”
我聽得師叔的話卻是有些想笑,他如果曉得我學會風林火陰山雷劍後,就算和他公平決鬥也不輸給他會怎麼想呢?口上卻是說道:“所以我才說是機緣巧合啊。”
“嗯,我給你的那本風林火陰山雷劍練習得怎麼樣了?”
師叔隨即問道。
我本想告訴他我已經全部學會了,但臨出口之際,忽然心中一動,師叔既然認定我的實力不行,幹嘛不一裝到底?當下說道:“那個啊,哎!師侄的資質平庸,現在連第一招都沒學會。”
師叔笑道:“我想也該是這樣,小子,修道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你以後還要學的很多,繼續努力吧。我還要去接待客人,先走了。”
“師叔慢走。”
我說道。
師叔隨即揚長而去。
王璟臣一直跟在我身邊,他看着師叔的身影走遠,問道:“策哥,你這個師叔好像很屌啊,他的實力很強嗎?”
我說道:“是很強,你要是加入東華派,八成得拜他爲師。”
卻是故意和王璟臣開了一個玩笑。
王璟臣被嚇了一跳,連連擺手說道:“不行,不行!看他的樣子就很刻薄,要是拜他爲師,那還有好日子過?”
我笑道:“你以爲拜師學道好玩啊,不吃得苦中苦,怎麼成爲人上人?”說着卻是心中一動,讓王璟臣拜師叔爲師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第一,師叔的實力不錯,若真肯教王璟臣的話,他肯定能學到不少東西,第二,王璟臣現在叛逆期,二叔二嬸把他沒辦法,說不定惡人自有惡人磨,師叔還真能將他馴得乖乖巧巧的。
想到這,我已經打定了主意,等找到合適的機會,就向師孃說。
雖然師孃今天還是沒有原諒我,正式和我談話,但臉色已經比昨天好了一些,估計氣已經消了不少。
也是這次乾的事情太膽大妄爲,讓師孃生了很大的氣,不然的話,師孃肯定不會這麼對我。
“啊,真要拜他爲師啊,策哥,能不能換一個師父。”
王璟臣聽到我的話,臉色苦了。
我卻是越加肯定這個念頭,王璟臣拜師叔爲師,如果師叔
有什麼不良的心思,我也能第一時間知道,當下說道:“東華派裡有資格收徒的只有我師孃和師叔兩個,我師孃是掌門每天那麼多事情,自然不會有功夫教你,你要不想拜他爲師,那就趁早下山去吧。”
“那……那好吧。策哥,怎麼東華派只有這幾個人嗎?是不是小了一點?”
王璟臣不想回去被訓,只有妥協下來,隨即又覺得東華派太小,和他預想中的不一樣。
我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懂什麼?人多就好嗎?我們東華派每一個都是精英,出去都是宗師級別的,誰敢小看我們東華派?”
王璟臣雖然覺得我的話有些不對,可是也沒有辦法辯駁,只得點頭表示認同,說道:“是這樣啊,那好吧。”
當天陸續又有三個門派的人來到東華派,分別是雲鶴派、玄武派、廣慧派,雲鶴派和玄武派都只派弟子前來,廣慧派倒是掌門清靜散人親自到。
到晚上吃飯的時候,人已經比較多了,六大門派的人差不多有六七十人,現場比較熱鬧,其他幾個門派的人看到寧缺親自來參加,都是驚訝不已,隨即紛紛以晚輩的身份上前見禮,師孃破例出來陪同寧缺、清靜散人等一干重要客人吃飯,寧缺坐下後,見我在現場指揮雜工們上菜,便揚手招呼我過去,要我和他一桌吃飯。
我卻是有些受寵若驚,寧缺的身份超然於衆人之外,不但輩分最高,修爲也是最強,他進來後沒有單獨招待任何一個人,卻叫我陪他坐,可見他對我另眼相看。
現場的其他門派的人有很多還不認識我,眼見寧缺親自叫我過去陪坐,又是詫異不已,小聲議論了起來。
“那個年輕人是誰,竟然能得到無根道人的另眼相看?”
“不知道,沒聽說過,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東華派年輕一輩的弟子吧。”
“我左看右看,橫看豎看都沒有看出他有什麼不同。”
在這些議論聲中,我走到了寧缺身後,遲疑道:“師叔祖,我還要照看現場,可能待會兒才能陪你。”
寧缺笑道:“客人都已經就坐,他們自然會上菜,哪用你招待什麼?”
我聞言看了看師孃,徵詢師孃的意見。
師孃說道:“既然師叔祖這麼看得起你,你就坐下吧。”
“是,師孃。”
我說完,在師孃旁邊的一個位置上坐了下去。
坐下後,我的一顆心卻是禁不住激動不已,師孃的語氣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冷淡,會不會是她已經原諒我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