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來的時候,白瑤滿臉的淚光,一幅神不守舍的樣子,顯然她已經和師父談過話,而且知道了師孃的經過。
事實上,邱誠志沒有說謊,清風老道也一口咬定不是他抓走的師孃,我就該想到後面可能還有其他的黑手。
白瑤的話無疑證實了這一點,白瑤說師父抓走師孃,親手毀了東華派,那就是說做出這件事情的其實是師父。
至於爲什麼邱誠志看到的是太一教的人,那就更不難推測了,師父只需要帶人穿上太一教的服飾,便能輕而易舉的迷惑邱誠志。
由此又可以推斷,師父早就知道天師府的人在東華派。
他做出這麼多事情,在形勢對我最爲不利的時候現身,邀請我加入血月王朝,可以看出來,他們做這一切只是爲了將我推向正一教的對立面,迫使我不得不加入他們。
當然,血河老祖曾下令讓陰長生對付正一教,他們也是不會放過正一教的。
師父聽到我拒絕的話,卻是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你還是太年輕,你以爲現在你還能拒絕嗎?”
我說道:“怎麼就不能拒絕,他們正一教要殺我也沒那麼容易。”
師父冷笑道:“就算他們殺你沒那麼容易,可是你想過怎麼救茅山派的人嗎?要眼睜睜看他死?”
師父的話字字見血,卻是深深扎中了我的心窩,讓我心神一震。
“他們我會想辦法去救,不用藉助血月王朝的力量。”
我說出來的時候,就連自己都覺得勉強。
我一個人是無法完成這個艱難的任務的,師父知道,我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師父們佈下這次的局,早已經把我算死,先將我置於死地,然後再出來伸出援手,讓我加入。
神也是他們,鬼也是他們。
我心中絕不願屈服,落入了他們的算計中。
“好,不提茅山派的人,可是你師孃、你堂弟他們呢?你就沒想過?”
師父又說道。
我心頭更是巨震,師父竟是要以師孃和王璟臣們作爲威脅,王璟臣就不說了,師孃可是他的老婆啊。
“他們現在的情況雖然還好,但要是你拒絕,我也不能保證老祖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事情。”
師父淡淡地說道,彷彿在說一個和他沒有什麼關係的人。
斷情絕愛,我感覺現在的師父已經沒有任何感情,也不知道他所追求的是什麼,權利、修煉的巔峰,還是其他的什麼。
但我知道,此時的他已經完全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師父,我認識的師父寬厚慈祥,即便是對最爲該死的敵人,
也往往會手下留情,而現在的這個人卻對任何人都漠不關心,彷彿天下蒼生都如螻蟻一般卑賤,那是一種冷漠,絕對的冷漠。
也許是血河老祖迷惑了他的本心,又也許這纔是他本來的面目,以往只是裝出來的。
“爸,你在說什麼?你竟然拿媽來威脅王策?”
白瑤奔了過來,彷彿看陌生人一樣的看着師父。
師父看了白瑤一眼,眼中閃現一抹慈祥的光芒,但隨後又迅速斂去,跟着振振有詞地說道:“人的生命總是有限的,唯有修成陽神,證道封神纔是永恆。老祖法力通神,爲我們指引出了一條修煉的康莊大道,所有人都該臣服於老祖,在老祖的指引下登天界,與天地同壽,此爲大道,等你們到了我這個年齡,就會明白這個道理。王策,你還猶豫什麼?老祖看上你是你的榮幸,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機緣。”
我聽到他的話卻是忍不住冷笑一聲出來,說道:“這樣的機緣我寧可不要。”
“但你現在卻非要不可。”
師父的目光漸漸凝聚起來,冷得可怕,就像那寶劍的寒光,直指我的心臟。
我爭鋒相對地回視過去。
此刻,他再也不是我的師父,而是我的敵人。
對敵人我絕不會示弱。
那是一種較量,誰先將目光避開,誰就輸了。
這也是我第一次這麼大膽的和師父對視,忽視了他本身的實力,以及他在我心中一貫高高在上,不可戰勝的地位。
但很快我將目光避開了,並不是我示弱,也不是我怕了師父,他縱然再強,光明正大的對決,我絕不會跟他低頭,但他說得沒錯,我已經沒有了拒絕的資本。
因爲師孃,因爲王璟臣,也因爲白瑤。
他能漠視一切,包括老婆女兒的生命,但我卻做不到這麼冷血。
所以我敗了,但不是敗在他的手下,而是敗給了自己。
我不夠冷血!
“那好吧,我可以答應你去見血河老祖,但在這之前,我必須先見到師孃,還有我堂弟,師姐的肉身。”
我提出了我的條件。
師父眼中閃現一抹得意的光芒,彷彿早已料到這個結局,隨即說道:“這沒問題。”
“還有,茅山派的人你們也必須負責將他們救出來。”
我說道。
“不用你說,我們也會對付正一教。”
師父冷冷地說道。
我說道:“什麼時候?”
師父的目中爆射出一縷寒光,冷冷地說道:“就是現在!”
“就是現在?”
我詫異無比,難道師父想要一個人去滅了天師府?
師父點頭說道:“沒錯。”說完手掌伸出,隱隱可見真氣泛着淡淡的光芒凝聚於掌心,幻化成爲一個球形的物體。
他跟着爆喝一聲,將手掌往上拍去,只見得那泛着光芒的球體如同一枚煙花一樣衝射上漆黑的夜空,跟着轟地一聲爆炸開來,綻放出一個血紅色的月亮形狀,美麗而妖異,應該是血月王朝的標誌。
“砰砰砰!”
便在血月標誌展現在空中的時候,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遠處的天際同樣現出四個標誌來。
看來師父們早有準備,以血月標誌爲號,一舉將天師府消滅。
當日掌教推舉大會上,陰長生臨走之時,曾放下一句話,說是血月王朝還會再來,屆時必定踏平天師府,想不到這句話很快就要應驗了。
清風老道雖然也在裡面,但只有他一人是無法抵擋住血月王朝的大軍的,畢竟四面天際各出現一枚標誌,幾乎可以斷定,除了師父外還有四名陰帥殺來。
我看到這樣的場面,卻是暗暗震動,這血月王朝的勢力確實不小,在前任掌教過世後,正一教已經無法對它形成威脅。
現如今,能震懾住他們的估計也只有魔界的人了吧。
想到魔界,我忽然心中一動,我手上有魔尊囚重的令牌,能不能在關鍵時刻起到作用呢?
魔界的勢力龐大從黃泉路便可見一斑,血月王朝縱然強勢,可是還是無法和魔界相提並論,關鍵時刻祭出囚重令牌,說不定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現在卻是不必,最起碼也要見到師孃們再說。
在我思索間,四周黑影閃動,一條條的黑色影子從四周涌現出來,不過片刻間的功夫,就有數百之多。
這些黑影正是流散於陽間的孤魂野鬼,在這一點上,血河老祖和囚重想到一處去了,都是想借助這些孤魂野鬼組建一個龐大的勢力,和冥界、天界對抗。
這些孤魂野鬼奔到師父跟前,齊刷刷地跪倒在地上,恭敬地說道:“參見麾下。”
師父淡淡地嗯了一聲,說道:“這位是新加入我血月王朝的王朝,他將會成爲陰帥,你們快向他見禮。”
“參見陰帥!”
四周的數百鬼魂聽到師父的話,向我見禮道。
我環視四周,看到這些鬼魂的恭敬面容,心中只有一種虛榮感,儘管這些鬼魂不屬於我統帥,但還是有這種感覺。
也許我的骨子裡也有權力慾望,只是我一直沒有發現而已。
一呼百應,號令四方,那將是何等的威風?
(本章完)